无颜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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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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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澈的直觉是在无数生死存亡之际锻炼出来的,他一看到这场雪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宁可错判,不可无视。

秦澈与慕衷情一商量,当即决定带领一部分人马返回舟安,留下几个将领驻守在附近,待到确认贼寇没有其他动作之后再回到各自的驻地。

路上,慕衷情望着那杆四边绣着许多看不清的繁复图案的旗帜,对秦澈道:“若有一日你准备好了,这面旗帜可以换吗?”

秦澈沉默良久:“清州军的旗帜已传了三代。”

慕衷情以为他这是委婉的拒绝,应了一声,没有再提。

谁知又过了一会儿,秦澈忽然道:“那这面旗帜是忠君卫国的清州军旗帜,并非保家卫国的。”

他侧过头,一身甲胄,眸中含笑望着慕衷情。

慕衷情猛地抬眼,眼里透出些兴奋,但又有些不放心地再次试探:“那新的旗帜,可不可以由我来设计?”

“自然可以。”秦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心情大好的慕衷情轻巧地哼起歌来,直到晚间扎营做饭,她一边帮忙生火还一边反复哼着同一段旋律,似乎很喜欢这首歌。

待到几人围坐在篝火旁一起喝着稀粥啃着干粮时,听了一路的方安全终于忍不住问道:“王妃,您今日一直哼着的小曲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难不成是京都盛行的?”

慕衷情啃着饼答道:“不是京都的,不过你们若是想听,我可以唱给你们听啊。”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都瞬间看向秦澈,毕竟在这个时代,给别人唱曲的大多都是优伶歌姬,这不仅有损王妃的清誉,也相当于是在打秦澈的脸面。

慕衷情看到这氛围才意识到这点,秦澈却悠悠道:“无妨,在军中,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秦澈不在意,其余人才放下心来,说到底都是秦澈的心腹,他们可以不在意其他规矩,只在意秦澈的态度。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秦澈对慕衷情的重视,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慕衷情的很多想法和做法都是超出他们理解的,但正是因为这些超越理解的东西,也让他们对慕衷情多了一分与秦澈无关的敬重。

慕衷情喝完粥,清了清嗓子,她唱歌不算多好,只胜在不怎么跑调和感情充沛,大概也跟她多唱红歌和军歌有关。

“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这首歌慕衷情非常喜欢,在大学勤工俭学的时候,她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还铆足了劲去申请入党,最累的时候她能在每课的那天打上三份工,都是卡着宿舍关门的时间下班回家。

学校的位置在郊区,她每次在晚上骑着自行车经过一段无人的小路,都会唱这首歌给自己壮胆,就好像她的身边真的有无数个英雄正保护着她,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

在这个世界唱这首熟悉的歌时,慕衷情的眼底带上了泪光,但她还如从前一样的坚定。

就连慕衷情都没注意到,在她开始唱歌之后,周围的许多士兵们都停止了私语,安静地聆听。

她唱完最后一句后,有很多人都抹了一把脸。

他们其实并不能完全听懂歌词,但不妨碍他们感受到慕衷情歌声中深刻的情感。

秦澈低头喃喃念着那句“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似乎想到了什么。

晚风吹得篝火跳动,四周静得都能听到木柴烧灼时偶尔响起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方安全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英雄?我们也曾为瑾朝流血受伤,那我们算得上英雄吗?若我们算得上英雄,朝廷为何收了清州的税,还要克扣我们?!”

慕衷情托着腮,温声道:“你们当然是啊,每一个为国家为人民付出和奉献的人,都是英雄,朝廷对不起你们,是朝廷的错,若是你喜欢这首歌,我可以教你唱啊,以后你也可以唱给无数个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唱给那些或许手无寸铁,也依然支持爱戴你们的百姓。”

方安全偷偷瞄了秦澈一眼,往慕衷情身侧挪了一步:“那王妃是认为,那位错了?”

秦澈抬了下眼皮,没阻止他的问话。

周围的人依然安静得可怕,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慕衷情张嘴说的却是:“其实我不太喜欢王妃这个称呼。”

“啊?”方安全惊愕,目光在慕衷情和秦澈之间移来移去,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惊慌失措道,“王妃,王爷可是一心扑在您身上,我们都知道的,王爷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女子,您可是唯一一个,您,您怎么能伤王爷的心呢!”

秦澈:“……”这手下有点丢人,怎么办。

他刚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便听慕衷情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妃,顾名思义就是王爷的妃子,说到底只是别人的一个附庸,但我有自己的名字呀,慕衷情,是我的大名,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可以叫我慕姑娘,慕小姐,我只是希望你们看待我时,不止看到我的身份。”

说着,慕衷情看向秦澈,眉眼温柔:“就像你们跟着秦澈,敬佩他,忠心于他,不是因为他是清州的王爷,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主将,对吗?”

方安全嘟嘟囔囔,但他的声量从来不小,明明已经压低了声音,大家还是都能听到:“可是王妃已然嫁给王爷,我们这些粗人若是直呼王妃名讳,也太过冒犯了。”

还是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

慕衷情知道自己没法立刻改变他们的观念,便看向秦澈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陆离是否同意。”

秦澈挑眉:“但说无妨。”

慕衷情道:“不如清州军同袍们,彼此之间都改个称呼,要么统一叫姓氏加同志二字,要么便称呼对方姓氏加职位,大家都是浴血作战的战友,军令如山没错,可尊卑分得如此明显,倒也是生疏了。”

同志,秦澈想起了上一次慕衷情提到这两个字时的神情,他想,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为何对她如此重要?

他不懂,但他已经习惯相信慕衷情。

秦澈沉吟道:“只要大家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方安全嘿嘿笑了几声,拿着饼就往其他人那儿走:“来来来,你们叫我一声,我听听好不好听。”

有和他相熟的人大胆开口:“方同志。”

方安全咂摸了几句,竟然莫名觉得好听,他又回身朝慕衷情道:“还是王妃,不对,慕同志有才华,这确实好听,好听。”

说着,他又去祸害各个小兵,让他们叫自己几声听听。

秦澈都被他逗得哑然失笑。

回程的前几天,都在这改换称呼、学习唱歌的欢乐氛围中度过,但离舟安越近,大家的神情便越严肃。

原因无他,只因往年下不了几场雪的舟安,竟又连着几天下大雪,目之所及之处,已经有积雪堆积在路上、树上和房顶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若是这雪再这样下下去,一场天灾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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