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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捉鬼师(7)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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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望向小狐狸,小狐狸一脸警惕,捂住裤兜。

“做什么?别想动歪主意哦,姐姐我可是专程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别伙同外人讹我啊。”

蘸蘸痛心疾首:“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小狐狸一挑眉,摆明你就是那种人的表情。

一旁听二人插科打诨半天的船夫再一次开口:“欸,我说,你们两人也不用那么担忧,这岛屿虽闹鬼,但也不完全是无人之地。”

蘸蘸与小狐狸闻言都着实吃了一惊,纷纷望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船夫慢悠悠下船,将粗粗的绳子再渡口桩子上系了一圈又一圈,久经劳作的手腕上粗茧遍生,历经沧桑。老人家的语气总是有些慢悠悠和饱经时光沉淀过后的笃定。

“这岛毕竟离陆地不远,虽有些很糟糕的传闻,但遇到大风大浪天气或其他意外,难免得歇歇脚。离岸边不远处有家杂货店,卖些吃的用的,还能小住。虽条件很差,一年到头见不着几个客人,但听说政府对店家那对老夫妇有经济上的扶持。”

——相当于是守岛人。

这么一说蘸蘸明白,任何海上岛屿都在国家监控范围之内,越是偏远的国与国交界处,甚至驻扎得有军队。

“听你们说来找人,可以去问问店家,失踪一周,要没事的话店家多少有线索,要店家都一无所知,我觉得你们就可以打道回府,再多派些人来看看了。”

说话间船夫已经系好缰绳,手往蘸蘸面前一伸,意有所指。

蘸蘸回过味来,扭头望向小狐狸:“来都来了!”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被万能金句呛了个饱。

他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钱,边递边抱怨:“好一个来都来了,到时出事你也别怪我。”

蘸蘸见他不情不愿速度慢,抓过利落塞船夫手里:“说了就看一眼问一句,十几二十分钟的事,给马家人一个心安,毕竟骗人被识破了也不好。”

老船夫搓了搓手开始数钞票:“放心吧,真要有事我也不冒那险。”

这句话说得倒妥当,人总是自私的以自身为己任,船家一身老骨头真遇到啥事儿跑都跑不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了钱能载十来岁小孩子来到岛上的人,极端贪财的样子,又真的绝对靠谱吗?

蘸蘸留了个心眼,让船夫在前开路,与小狐狸并排坠在后面。

她刻意慢小狐狸半拍,起到断后的作用。

她放出灵识,安全第一。

与小狐狸距离很近,蘸蘸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并不比自己矮多少,白生生的后脖颈从尾发后生出,白生生一截,如同软糯脆藕,着实可亲可爱。

她嘴凑到他脑后,说:“谢谢你挂记我哦。”

小狐狸的耳朵在日光中透出半透明的粉红,说话却邦邦硬:“这岛上什么标识都没,知道马上要返航还带你逛一圈,我看这老头子就是想骗钱。”

与船夫距离半米不到,话肯定被听去,蘸蘸撞撞他胳膊肘,压低声音道:“那钱就当你我走后你还在我家借宿的房租。”

——探个消息给马家吧,毕竟人一家老小还在等着。

——不是说她装好人,逛一圈回头就问马家要三万块钱,钱来得太容易,不挨顿打都拿得不安心。

倒是小狐狸立马不乐意了,嘟嘟嚷嚷道:“你走后我就没在你家住了。”

蘸蘸吃惊:“难道你是为了我去我家住的?”

说完话后,小狐狸耳朵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脖颈下蔓延,他皮肤生得透白,乃至于色泽相当鲜艳,看上去着实秀色可餐,蘸蘸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笑,正盘桓着再说些好玩的逗逗这小孩子,就听见前面带路的老头子叹声叹气起来。

“老人家,怎么了?”

蘸蘸口中说得轻柔,动作却极其麻利,反手摸上了背包,里面装满了桃木剑和各式符咒武器。

“我记得就在这附近的,怎么找不到了?”

蘸蘸放眼一看,不知何时他们一行又走近树林之中,周围藤蔓攀援,密林交织,光线阴暗,满地枯叶,郁郁葱葱。

枯叶一动不动铺垫在脚下,踩上去悉悉索索的响。

风声在林外呼啸,好似被什么拦截,而林内万籁俱静,一片静寂。

小狐狸皱皱眉,冷却下声音:“你没有迷路吗?”

“这地儿我十年前来过,就这条路,肯定没错。”

闻言蘸蘸头皮都麻了一下,小狐狸率先大叫一声:“十年不来,你还敢带路?走走走,回去回去,钱也退我!”

“等等,”蘸蘸上前几步,拨拉开坠落树林间穿成帘子一般的藤蔓,新生与枯枝交织,层层叠叠。

沿着小路前进的方向,果真出现屋檐一角。

不知是否因岛上雾气湿重缘故,若有若无生出云烟,弥漫笼罩住便利店。

船夫自顾自道:“难道因为我老了?怎么感觉有点瘆得慌呢?”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蘸蘸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烟过后,只见那屋顶由干草堆叠,两只红灯笼挂在檐下,像两只渴睡的眼。

“我们回去吗?”

手上一暖,蘸蘸的手被一只又软又温热的小手攥住。

小狐狸掌心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蘸蘸心里一下就软了,这给孩子吓得。

事实上就在这分钟间,蘸蘸已经开了天眼感悟那片磁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没有丝毫邪气沾染,甚至比这黑烟重重的树林子更天生天然,简直可以用“出淤泥而不染”来形容。

这时老船夫伸手往前一指:“没事儿,是人住的,看烟囱里还冒出炊烟呢!”

蘸蘸与小狐狸顺着轨迹看去,一团团小小人间烟火气从烟囱里冒出。

“我去看看。”小狐狸松开她手,正色道,“你现在这儿等着,没事儿我再叫你。”

蘸蘸一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小狐狸是不是从始至终并没有把年长他两三岁的自己当大人啊。

喂喂喂,我可是很老很老的好吗。

蘸蘸觉得他真可爱极了:配合着“我不想一个待在这儿,我害怕。”

小狐狸牵着她手往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嘟囔道:“胆子小还敢要钱不要命,珍视的,真是的……缺钱问我要啊。”

蘸蘸故意装作没听见他越来越低说话声的最后一句。

毕竟她来这世界一遭真不全是为了钱。

不过将他牵扯进来纯粹不是本意。

蘸蘸打定主意,就挨着老船夫一次骗,问完杂货铺老板话,不管马朝晖有没有事都立马先回去。

就在距离杂货铺还有几米的距离,那店的窗户突然打开,露出一张白胖胖的脸。

“好久没见游客了,还以为眼花,没想到还真有客人来!”一个老板模样的男人笑容可掬的欢迎道。

蘸蘸敏锐抓住话中关键,笑眯眯道:“你以为眼花看见了什么啊。”

老板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斜地里又传来句女人话语:“老头子,你在跟谁说话呢?”

“有客人来了,快开门迎客,”老板激动不已,分外热情。

屋内的女人也似乎跟着讶异一声,很快大门敞开,女人花白头发梳在脑后,胸前穿着围裙,围裙上还有零星水渍,看来烟囱里的炊烟就是她做饭搞出来的。

女人面容可掬,生得一副笑眯眯的笑眼,男的也长得平常而实在,厚厚的啤酒皮让人联想到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头儿,若不是他们住在这远离人世的荒岛上,只怕谁也不可能将他们与离奇事件联想。

蘸蘸见小狐狸低头在地上看什么,依循过去,见他在看那两人的影子。

很正常的,灰灰的,会随着主人动而动的影子。

女人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见到能呼吸会说话的正常人,那船夫好似吁出一大口气:“哎呀,十来年不见,你们老夫妻还是如从前一样啊。”他率先一步进屋,屋子里的木桌上正布了两道小菜,都极寻常的素炒,另一侧窗外郁郁葱葱拉架子中的时令蔬菜,涨势正好。

蘸蘸与小狐狸对视一眼,蘸蘸点点头,二人走进屋子。

主人家殷勤备至,女人用抹布慌忙擦桌子,老头从后屋端出三杯清水。陶瓷杯子边缘裂纹,裂口处泛黄,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老物件。

原本老船夫累得够呛抓起水杯就要喝,在沾唇刹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心有感应的看了看正襟危坐条凳上的蘸蘸二人,见她二人没有喝水意思,自己也悻悻的放下了杯子。

岛屿上淡水资源短缺,想必一路开船带小狐狸来也都饥渴交加,但老船夫居然还是忍住了,将他们的来意说出来。

闻言老头摇摇头:“你说游客啊,一年到头也都能见几波的,或许因为岛上的传闻来,或者是因为开船迷路了绕来的,但都待不久,您说姓马的待一周的,我们真没见过。”

一旁慈祥的老婆婆招待他们喝绿豆汤,并且安慰道:“我怀疑啊,十有八九那小伙子已经偷偷离岛走了,故意不告诉家人让急找呢。”

接过绿豆汤的蘸蘸手抚着瓷碗边缘一点点抚摸,淡笑着倾听。

老船夫吞了口唾沫,有些犹豫。

小狐狸更直接扭过脸去,一副绝不轻易上当的模样。

气氛有一刻停滞,蘸蘸正想着如何缓解,杂货铺老头弯弯笑眼:“岛上没什么好招待客人的,都是些可储存久的豆类,我老婆子做了几十年手艺不错,你们尝尝看。”

小狐狸看着她。

小狐狸是了解她家世来历的,知晓她懂得些许鬼魅术法,这方面报以谨慎。

老船夫也看着她。

不用想,那老家伙就是摆明人云亦云态度。

大家都尴尬,那他就不尴尬。

但其实,众矢之的的蘸蘸什么都没看出来。

杂货铺老头老太太很干净,就跟着坐落在鬼岛上的杂货铺一样干净。

然而,就因为在这阴气重重,鬼气森森的绝境,他们如此的不同寻常,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甚至,他们身上的气场还隐隐有金光围绕,那绝非是普通人所有物,通常是大福大善者才有的天之赐福。

不信鬼岛,难道还不信天道吗。

气氛已经尴尬够久了,蘸蘸微微笑了笑,笑得微风和煦,十里桃花。

她抬腕咕咚咕咚喝完。

“谢谢老人家,味道很好。”

她手做了个合十的动作,杂货铺二老本有些担忧的表情消散,对她回以感谢的表情。

小狐狸和老船夫见此,也抬腕开喝。

就在他们喝绿豆汤的过程中,蘸蘸垂到桌下的手飞快的从兜里掏出三张符咒,手速飞快的一人给贴一张。

小狐狸与老船夫的手同时停滞,但下一秒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默,继续喝完绿豆汤。

蘸蘸此举完全是出自于自保。

如果汤里真有不好的东西,符咒能暂时保护。

不过很快蘸蘸就心疼起符咒钱了。

因为绿豆汤下肚后,三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杂货铺二老真的是天道赐福的德行之人,才能在这地儿常驻留守?

本就是午饭时间,做饭做到一半来客人,老头老太太便将备下的食材再烹饪一些,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向他们打听大陆上的情形,聊得津津有味,唾沫横飞。

老太太端上一屉肉包子,个个体圆馅满,肉香四溢,老太太用湿抹布端着蒸屉边缘,手指被蒸气烫出红印子,她一边吹一边有些腼腆的说:“你们来挺巧,平日里我懒得做一次,因为我和老头人就俩人所以每次就做四个,你们刚好一人一个,尝尝我手艺还行不行。”

喝过了绿豆汤没事儿的老船夫早饥肠辘辘,当下口齿生津,抓起滚烫的肉包子就往嘴里塞:“那我就不客气啦,包子就得趁热吃。”

他话音刚落,窗外突然凭空闪过一道雪白闪电,竟凭直从天际劈到了地上!

紧跟着轰隆一声惊雷,老船夫到嘴边儿的包子咕咚滚到地上。

被闪电刺激过的视网膜一片雪白,老船夫颤巍巍道:“我是被毒瞎了吗?”

“噗——”有人激动的喷出水。蘸蘸的手被小狐狸抓住,她反手抚了抚他的手背,说:“没事。”

——就是打雷而已。

不知谁的碗被打翻在地,哗啦细碎,像绵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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