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绍见符苏叶说得如此肯定,心中还是顾虑起来。若真是被父皇知晓,他大抵是不会全身而退。
思考再三后。
“今日就放过你一次。”
说完便消失在二人视线,符苏叶垂眸看着晏广白叹气:“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也不知道还手,你是木头吗。”
晏广白早就习以为常,语气平淡:“反正他们不会打死我,他们真敢打死我,也不至于让我生不如死。”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无奈与破碎,他已经这么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年,未来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与其被他们折磨,还不如一头撞死。
可他舍不得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任由他们折磨你,想活下去,你就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晏广白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宫娥说的话有些诧异,这些话还是他头次听人对他说起。
他问道:“你是谁。”
符苏叶清了清嗓子,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上天:“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
她这姿势还有说的话,让人觉得她似乎是个疯子。
晏广白嘴角一抽。
他不傻,真假话他还是能听明白的,毕竟他也不是五六岁的小孩。
“骗人。”
符苏叶僵住,瞬间破防:“你配合一下我不行吗。”
晏广白表情略带嫌弃,毫无感情的鼓掌:“哇,真棒。”
见他如此敷衍,符苏叶也不装下去了,她弯腰整理好晏广白的头发:“既然刚才我救了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就是你长大了以后遇见一个女孩子,你可不可以对她好一点。”
她在十岁的晏广白面前说着以后的事。
既然长大的晏广白油盐不进,那就从他小时候下手,现下正是当好的机会。
“谁?”
“我把她名字告诉你,她叫……”
话又没说完,符苏叶就凭空消失。
这次她回到熟悉的空间,屏幕中的太后正在小憩,丝毫不知符苏叶已经回来了。
“系统。”
符苏叶想想炸一下这个太后,对着她叫系统。
她即刻睁眼,下意识回答道:“宿主,可是有事。”
果然,她想的没错,系统伪装成太后,在一步一步给自己提示。
‘太后’说漏嘴后,脸颊浮现出一丝桃红。
符苏叶发觉事情不对,她总感觉事情并不只是救晏广白那么简单,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除了完成你给我的任务,我还有其他任务?”
“宿主,并没有。”
“我不信。”
“宿主,天亮了,你该回去了。”‘太后’挥手将符苏叶逐出空间。
符苏叶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稀稀疏疏地洒在梳妆台前。
晓雨听到声响后走了进来:“娘娘,您可算是醒了,皇上让你醒了去汉阳宫找他。”
“找他干什么。”
“奴婢不知,奴婢先给你梳妆吧。”
符苏叶点头,坐在窗台前让晓雨为她梳妆。
她回想起之前做的梦,觉得有些心慌,打算抬起手在心中上拍几下。手刚抬起来,袖中掉出一块东西,东西掉落在台前。
符苏叶见后眼前一亮,双手捧起来。这不是她之前掉了的玉吗,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不是没找到吗。
“晓雨,这是你找回来的?”
晓雨低头轻碰着鼻尖浅笑道:“这是皇上找到的,昨夜皇上亲自给您送来的,在床前坐了许久才离开。”
符苏叶将玉握在手心,这晏广白何时开窍的,莫不是和她梦里做的事相关。
那梦……
或许是真的?
可她梦里也没做什么啊。
“皇上,你叫我来是有何事。”符苏叶心情愉悦走进汉阳宫中。
进后发现屋内无一人。
“奇怪,叫我来人却不在。”
“哎,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在书房。”
符苏叶来到书房,探出头,喜笑颜开:“皇上,我来啦。”
书房内,除了晏广白还有另外两人。
两个都是符苏叶熟悉的人,一个是吴衡,另一个是宁知节。
“贤弟,你也在啊。”
“哎,大哥。”宁知节双手作揖接下符苏叶的话,话从口中说出才反应过来。
“臣,是来给娘娘请罪的。”
符苏叶不懂:“请罪?你有何罪?不就是一起喝了个酒吗。”
吴衡倒是站在一旁乐得清闲,全然忘记他想要出宫的事,打趣道:“宁大人做事还真是不拘一格,居然和娘娘拜上把子,在下实在是佩服。”
低着头的宁知节斜着眼瞪了眼吴衡,这一瞪使吴衡笑是越发的止不住。
“臣经向皇上请罪,还请娘娘宽宏大度,饶恕臣的大不敬之罪。”
符苏叶稍稍侧身去看晏广白的神色,今日的晏广白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眉眼中都带着点温和。
“没事,都是我让你喝的,你快起来。”
“多谢娘娘。”
宁知节站起来后走到吴衡身边,双手揣在袖中无视着吴衡的笑,吴衡手捂着嘴努力压住嘴角。
俩个视线撞上那一刻,吴衡迅速侧脸避开。
吴衡从前是不会再皇上面前如此失礼,除非是忍不住。
符苏叶走到书桌前单手撑在桌上,脚交叉站着,拾起腰间的荷包转起来,吹着口哨,妥妥一个女流氓做派。
晏广白头也不抬道:“在吹朕就叫人把你舌头割了。”
符苏叶手撑滑了,腿也没站稳,发出扑通的一声,整个人跪在地上。
晏广白察觉到后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想站起来去看她有没有受伤。吴衡和宁知节两人都伸出手想去把人扶起来。
他们二人见晏广白已经有起身的动作,悬在空中的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晏广白余光扫到他们二人,想要站起来的动作便收了回去,换了个姿势坐着。
宁知节担心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符苏叶举起手:“没事。”
听到没事后晏广白暗自放下心来。
符苏叶的手放在桌上,晏广白止不住的用余光去看她的手,遐想着她起来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是不是又是骂自己的话。
意料之外,符苏叶站起来说的第一句是:“皇上瞧上去心情似乎不错啊,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沈雁礼撤兵了呀。”
吴衡宁知节二人异口同声道:“什么!安王撤兵了?”
符苏叶回头对着他们:“你们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在这里是知道了呢。”
她的手放在额上,暗爽道:“本宫出手,就知有没有,吴大人,你终于可以出宫了。”
“嘿嘿嘿,娘娘果然聪慧,有胆有识,臣果然没看错娘娘,臣一看就知道娘娘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臣自愧不如。”
吴衡彻底改变对符苏叶的看法,对符苏叶的态度也大转变,如此狗腿就连宁知节都看不下去。
宁知节轻哧一声:“切,见风使舵。”
“你懂个屁,你懂你还拉着娘娘在你府上喝酒。”
“这事都过去了,你怎还提及此事。”
“嘴长在我身上,我就提,再说了我一文官我不动嘴,难不成让我动武。”
“巧了不是,我是武官,我可以动武。”
“哎哟喂,宁大人难不成会为一件区区小事打我不成,这要是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做人,少轩这么能干怎么就摊上你这个爹。”
“我儿能干那是遗传的我,不像你,我听说你家闺女都相亲好几次了吧,可惜就是没人看上。”
“那是我闺女舍不得我一个人留在府上,她就是不想嫁,她若是想嫁,我吴府的门槛都会被踏烂。”
两人越吵越激烈,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你俩,住嘴,信不信皇上把你们舌头割掉拿去凉拌喂狗。”符苏叶手在桌上拍响,为虎作伥的喊道。
两人停下来,他们险些忘了自己是在皇宫中。
晏广白倒是看兴起,若不是符苏叶阻止,他还真能不打断让他们继续吵下去。
符苏叶:“皇上,你别生气,我已经替你骂过他们了。”
“你们两个可以出宫去吧。”
“臣告退。”
二人走后晏广白手指一动:“周回,把人带进来。”
符苏叶把视线放在门口,只见周公公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侍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进来。
那人已经晕了过去,人是被拖进来的,血迹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周公公挥手让宫娥赶紧将地上的东西处理掉。
宫娥麻利的将地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侍卫把人往地上一丢,那人就像是被斩断的野草倒在地上,接着侍卫蹲下拿出一粒小药丸塞在他的嘴里。
这人才缓缓有着苏醒的迹象。
符苏叶忍不住惊叹道:“什么药,这么屌。”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她,无一例外。她眼珠左看看右看看,她是说错话了吗,她说的没错啊,这药确实屌啊。
地上的人醒来后捂着脖子疯狂的咳嗽起来,咳得直不起腰。
在场的人都默默注视着他,待他咳完后,抬起头猛然一笑。
周公公大喊:“不好,他要自尽,快拿东西塞住他嘴。”
侍卫拿出抹布用力的塞在他嘴里,那人嘴里塞满抹布发出闷闷的笑。
他在冲着晏广白笑。
符苏叶:“他是谁。”
晏广白走到此人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牧山,曾经是肃王的人。”
符苏叶走近:“曾经是肃王的人,那现在呢,他是谁的人。”
晏广白侧头:“以后他会是爱妃你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
符苏叶仔细的凑过去看牧山,怎料牧山猛地凑近喉见发出渗人的声音。符苏叶被他吓得倒退几步,晏广白伸手截住她。
她嗓音破掉。
“不是,皇上你到现在都还想着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