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没答话，放下茶杯，站起身。“行了，都过来。”
场中几人停下动作，走过来施礼，“请师傅吩咐。”
独孤信开口：“再过半年，广陵境就要开启了，快剑门本次有六个名额。”
“广陵境！”众人惊喜，此境是修仙界广富盛名的秘境之一，是修仙界排名前三十的门派共同建起的。期间虽然门派兴衰更迭，但始终保持了三十之数。万年维护下，其内灵兽繁多，灵草茂盛，乃是难得的材料之所。
广陵境五十年开启一次，专用来历练年轻弟子，只能允许金丹期以下修士进入，而且人数不能超过百人。这前三十大派，也最多只有三至四人能参加。上次开启，独孤信与人打赌，竟生生又赢了两个名额回来。
“六个，岂不是有一个人去不了？”六徒弟古岱山有点担心。
独孤信对着他但笑不语。古岱山没明白自己说错了啥，被笑得心里发毛。
大师兄列凌接口：“快剑门十二峰，我们都占了，另外十一峰不得闹腾起来啊？”
这话显然也符合独孤信的想法，他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补充道，“本次主峰可以指定一人。”独孤信眼神从几个弟子身上一一滑过，“老七，你去吧。”
祝若涵听得这话，一贯冷清的脸上泛起了笑意：“是！”
“你刚到筑基后期，此次入境需得找到足够材料，以便祭炼本命法器。”独孤信吩咐到。
“是。谢谢师傅。”祝若涵又施礼。
“至于你们……”独孤信眼神从几个徒弟脸上一一扫过，“过几日门派会举行入境弟子选拔，排名前五者可入广陵境。你们都去报名吧。”
众人点头称是，老三段祥眼珠一滚，“说不定前六就是我们呢。”
独孤信挑眉：“那我只能高风亮节，让出去四个名额。”
众弟子面露遗憾。
“不过放心，若真如此，我会做足够补偿。”独孤信补充，随即话风一转：“若你们不能排名前六……”他拉长尾音，不再说话。
众人胆寒，彼此瞅瞅，皆是忧心。
“行了，这几天各自准备吧，没事别来烦我。”独孤信吩咐完正事，又问：“今天谁值夜？”
几个男弟子目光往悟明身上扫去，独孤信却看着老六古岱山：“应该是你了吧？”
“老五闭关了几个月时间，应该补上的。”古岱山忙说，啥兄弟情也不顾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独孤信勾唇笑了：“怎么？我房间是龙潭虎穴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额……”古岱山百口莫辩。
“就是你了。”独孤信敲定，转身离去，声音远远传回来，“自己洗干净点，别让我闻见味。”
古岱山大窘，众人憋笑。
悟明抬眼看向独孤信远去的背影，这话他觉得不好笑，而且怎么听怎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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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三两散去，悟明紧走两步追上袁杰：“二师兄。”
袁杰回头：“五师弟。有事？”
悟明轻笑：“你上次不是说有上好的剑灵果，还想请我吗？”
袁杰仔细回想一下，才想起来是悟明刚闭关出来那会，他想请大家一起畅聊吃灵果，却因师傅一句“休息”作罢了。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我早都吃完了。”
悟明：“没事，我有。走，去我那。”
剑灵果所得不易，袁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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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明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床，桌椅，书桌，柜子。
两人坐下，悟明拿出灵果，两人边吃边聊。
袁杰最好奇悟明闭关时发现什么诀窍提升修为，悟明似是而非地编纂几句。
袁杰听得不明所以，还待追问，悟明开口说道：“我不在这些日子，辛苦诸位师兄弟了，值夜的活不好干，三师兄都说了。”
袁杰点点头：“确实啊，师傅太挑剔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好。我就不明白了，喝个酒为啥还得配杯子呢？”
悟明又给他倒了一杯灵茶，点头应是道：“如果是沐浴，规矩也是多得要命啊……”
“沐浴？沐浴规矩是啥？”
“擦背啥的，轻重也难把握啊。”
“擦背？你给师傅擦背的吗？”
悟明一摆手：“当然没有，我是说，如果沐浴用伺候，不定多少规矩呢。”
袁杰点头：“也对。师傅还是对你满意，大概你比较心细。”
悟明苦笑：“也不是好事吧，谁想每天对着屏风打坐啊。”
“什么屏风？”袁杰再次不明所以。
“就是师傅房里的山水屏风啊。”
袁杰疑惑：“在外间休息，你为啥会对着师傅房内的屏风打坐啊？”
悟明又一摆手：“我是说，师傅每晚对着屏风打坐，想想这也是挺枯燥的。”
袁杰拧眉：“你咋知道师傅晚上怎么休息的？”
悟明又笑：“乱猜的，我随口一说。来来，喝茶啊。”
“哦。”他喝口茶，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悟明却又聊起修炼心得，袁杰是修炼狂，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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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师兄弟几个借口准备选拔赛，都开始闭门不出。
值守这活最终又落在了悟明头上。
依照之前规矩，收拾房间，整理床铺，替独孤信宽衣解带，伺候沐浴，擦身，伺候上床。
今晚独孤信显然不想打坐修习，悟明又坐在他床边，开始给他捶腿。
“问清楚了？”安静一晚上的独孤信突然开口。
悟明身形一顿：“什么？”
独孤信倚在床头，自顾自说下去：“列凌心细，段祥话多，你应该问的是袁杰，他比较好糊弄。”
悟明沉默，不想搭话。
独孤信看着他低头不语，额前发丝挡住眉眼，皮肤略显苍白，唇色淡红，唇角内勾——没表情时也仿佛浅笑，脖颈修长，连着锁骨的阴影清晰。
悟明感到气氛有变，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生生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