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有心情时，还会带他外出人界城镇。

中元节将到，街道边有卖各种节庆吃食，花灯，傩祭面具等等不一。

独孤信在前，悟明跟随其后，两人皆是白衣，风神俊朗。独孤信与悟明同行观百态，此时心情颇佳，见到什么有趣物件便跟悟明轻语交流几句，显出几分温和和煦。偶有姑娘妇人，见此风流俊雅的后生免不住聚精来看，经过后还窃笑私语不止。

悟明原还细听独孤信所言，逐渐发现周围人观窥之态。细看下大姑娘小妇人目光在独孤信身上勾连不去，心下顿觉无语。他师傅真是开屏的孔雀，招蜂引蝶得很。

独孤信收不经意间注意到悟明正留心周围女子，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是两个结伴的小姑娘。她们对上独孤信的眼神，羞涩一笑转头携手跑开了……悟明表情更难看了。独孤信眼眸微闪——这是在乎别人觊觎他？

悟明发现独孤信停步了，也连忙停步，抬头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眼底有一抹毫不掩饰的喜悦。他缘何这么高兴？悟明有点懵。

独孤信扭头走向一个摊子，卖的是鬼面面具。他随手拿下一个，转身递给悟明：“带上。”

“我带？”悟明没接过面具，他有点不确定。

独孤信点点头：“你看周围这些姑娘们看到你，这般春心萌动的样子，实在太过招摇。”

招蜂引蝶的帽子也能扣自己脑袋上？悟明嘴角一抽：“招人目光的是我吗？”

“难不成是我？”

“是的。”悟明一点情面不留。

独孤信手指轻抚面具边缘，声音不紧不慢：“原来在你眼里，是我引人遐思。”

话似乎没错，但怎么那么奇怪呢？悟明思忖，左右无法应答。

独孤信抬手，把面具带到自己脸上，一张凶煞面具上，眼睛清亮愉悦。他随手又递过一个面具给悟明：“我眼里，你亦如是。”

悟明接过面具，只觉面具手感微热，那热度似乎传的很快，转眼就能袭上面庞。他匆忙带上面具加以遮掩。

两人并肩前行，独孤信本身形高腿长，颇具仙姿，现两人还带着不合时宜的面具，窥来的眼神不减反增。

悟明又摘下面具，摇摇头：“别带了吧。”

独孤信不语，沉思片刻：“唉，原来只身形也是这般有吸引力啊。”

“……”悟明面上竭力控制表情，心里拼命腹诽他实在脸皮太厚。

“这可如何是好？”独孤信不等他搭话，便自问自答道：“也只能拴上链子，关起来，不给旁人看了。”

他忽地侧身凑到悟明面前：“想关着我吗？”

那声音压在耳边，似一根铮铮的弦，蓦然拨动心肺。悟明抬眼望去，一张狰狞面具下，独孤信斜飞的眼角夹杂放纵的快意。

悟明果断摇头：“不想。”

“那你亏了。”独孤信直起腰背，转身同时飘来一句：“我可想关你很多次了。”

悟明无话可说。

独孤信缓步而行，肩背平直，腰线收成利落的弧度。关着独孤信？锁上脖颈，栓住四肢？彻黑的屋子里他只能狼狈坐着……便再不能高高在上，嚣张恣意了。

届时他会什么表情？会恐惧吗？会愤怒吗？会脆弱吗？

悟明觉得他恐怕不会，他一定会用满不在乎来嘲讽这些枷锁，一定会满眼阴鸷狠厉更胜，让人，让人更想……

悟明猛地甩甩头，心下开始自我检讨，竟被一句话勾得如此胡思乱想。独孤信没拿鞭子，还是凌虐般触目惊心。

独孤信背景越走越远了，悟明深吸口气，又迈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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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信若真强取豪夺，悟明或许还好应对，但是耐心细心实在让他不知所措。

独孤信配合着维持了他做为徒弟的身份，丝毫没有引起他人怀疑。在修炼上可以说有求必应，保障了他比别人都要优越的修炼条件。双修上更是个中高手，手段可谓层出不穷，哄人手段也是“威逼利诱”“耍赖卖乖”“撒娇讨巧”一样不缺，让他见识了何为花样繁多。

在这种隐秘刺激的关系中悟明也从一开始的坚定变得有些痴迷其中，再加上独孤信手段尽出的攻势，悟明明显感到身体和情感上的变化。

两人关系缓和不能让他轻松，反而惶恐至极，乃至只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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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后，此时的悟明剑诀已经迈入第六层，也顺利结丹，到了金丹中期，稳坐快剑门“快剑”的首徒之位。

而独孤信已是元婴中期，再加上剑修第一大派的加持，放眼整个修仙界难有人可比肩，可惜剑诀始终第六层满，难以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