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却似完全没发现他的留恋,坐直了身子,从储物镯里拿出一块玉简递到他手里:“这是我的私藏之所,位置和进入之法写得很清楚,你收着。”
悟明看着玉简一时糊涂:“为什么给我这个?”
独孤信侧身倒了一杯灵茶,喝了一口才说道:“今天快剑门十一峰长老来问罪,我定了三日后武斗场应战。”
悟明一想下问道:“十一峰?问……道侣的事?”
独孤信点点头。
“你认了?”悟明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认?”
“不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公开过吗?”
“是你要瞒着的吧?”
“你是‘快剑’,不应该瞒着吗?”
独孤信挑眉乐了:“原来是一直在替我着想吗?”
悟明眸光一闪,马上转移了话题:“现在他们抓到你有违门规,不会想办法罚你吗?”
“肯定是会了,料想这帮人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顶多多找点人呗,废物捆一打也还是废物。当然了,万一有什么意外……”独孤信指指他手中的玉简,“这里东西也够你短时间藏身避祸了。过了风头,改头换面另寻他处吧。”
悟明抬手给他扔了回去:“收回去,我用不着。”
独孤信有些无奈:“以防万一而已。”
悟明直勾勾瞪着他。
独孤信起身挨着他坐到床边,把人拉进怀里,将玉简硬塞他手里:“你就当是替我收着,就当……定情信物?你给人姑娘就一把破剑,我这可是半生所藏,比你有诚意多了。”
“你够了!”悟明拧眉怒道。
独孤信面露苦楚:“我可是因为你刚刚心脉受损,又因为你的事要去应战,你就这态度?”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悟明无奈了:“明明你是可以否认的……”
“否认就是怕了,我会怕那帮废物?再说,也不能让你总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啊。”
“你!”悟明气结,深知说他不过,又去掏玉简要还给他,“那你就别整这‘万一’。”
独孤信搂住他胳膊钳制住动作:“我有分寸,放心吧。”
悟明还想挣扎,又被他拉住纠缠起来。
“之前打得挺重,你伤好了没?让我看看。”
“已经好了,你别脱我衣服。”
“害什么羞啊?”
“你才害羞!”
“呵呵,是啊,我很害羞的。郎君你得主动点,好好‘引诱’我,才能秽乱师门。”
“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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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天道盟斗武场座无虚席,快剑门留下的五大长老分别集结了自己峰内顶尖高手,总共二十几人要一起对战。
场边,独孤信抱臂看着众人,语带嘲讽:“你们这一帮人,是来干嘛的?挑战争夺‘快剑’?诸位要是赢了谁领‘快剑’之名?”
二长老见他此问让其他各修仙门派人士开始议论,在场外直接起身:“独孤信,你少装傻。你自己犯门规,这是门内‘惩戒之战’,凡快剑门内之人皆可参战,来多少人你都得应!”
独孤信嘴角勾起,摇头笑了下:“我没记错的话,快剑门只有门主才有大惩戒权,才能发起‘惩戒之战’。我,才是门主。你若想惩戒,得先从我手里把门主之位夺过去,那也得单独挑战。”
他扭头又对眼前二十几个来人说道:“诸位,领号排队,我会安排好时间比试的。门主之位要剑术加修为一起比试的,请小心啊。”
二十几人脸色难看至极,谁能跟他个元婴中期比修为啊!
“独孤信!你,你,你这是狡辩,怎么?敢动春心不敢领罚啊?你认怂也可以啊。”二长老跳脚相激。
独孤信脸色一凝,转头看向他。半晌,冷笑一声:“二师伯……我叫了你两百年师伯,今天,给你这个脸。”
已到正午,武斗场内阳光直撒而下,独孤信抓起专为为试炼而备的法器踏进光芒之中。
左手灵力注入,一柄长剑幻化而出,独孤信转身抬手,长剑在空中荡出圆弧,剑尖直指眼前众人:“今日只比剑术,凡入圈者,生死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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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上场的人有二十个,全是高手,剑修高手,众多剑光简直织出密不透风的剑网,要生生把人困死其中。
一把剑如何对抗二十把?在不动用修为的情况下,这是难以想象的。
然而独孤信做到了,他身法极其灵活,出招很辣,而且眼观六路,敏锐至极。只见他剑走游龙,飞鸿踏雪,又似雷霆万钧,威猛无匹?。
对手一个个倒下,剑刃一把把劈断。
直至最后,独孤信右手持着已经断掉的残剑,指着台上所有的快剑门人。血流滴下,他眼中还有方才生死一线时残留的很辣杀意:“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今日之后,若让我知道门内有人说出一句不该有的议论,别怪我手下无情!”
独孤信反手把左肩头插着的短剑拔出,带着喷出的血液砸到跪在地上对手的头上,那人被砸得颓然坐到地上,短剑继而又掉到地上。
伴随武斗场内满地哀嚎,剑刃坠地的金戈之音直响得人心头发颤。
一阵灵力流转,独孤信肩头血迅速止住,人也走了出武斗场。有弟子帮他把罩衣披上,盖住身上所有狼狈。
悟明站在众人最后,独孤信往出走时站定在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悟明平静看着他:“为什么不来?”
这问题不太好答,说怕自己输了会牵累他,好像有点掉价。独孤信略犹豫没说话,率众离开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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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驻地,独孤信进房坐到了桌边。
大徒弟列凌开口问道:“师傅,先疗伤吧?”见独孤信点头,几人分别拿来了疗伤的伤药和替换的衣物。
都摆放好后,列凌略思忖了下,回头吩咐:“悟明,你……”
“老七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独孤信直接开口。
他居然指示女弟子留下,几人俱是一愣,也不敢质疑,纷纷施礼退下。
待门关上后,独孤信才除了罩衣和上衣,露出比预料更严重的伤口,多处伤口外卷翻出,几乎露骨,肩膀上更是一片碎肉,血肉模糊。
“怎么伤这样重?不是只比剑术吗?他们调用灵力了?”祝若涵眼睑泛红,咬牙切齿道,“这帮小人,决不能轻饶!”言罢就要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