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和段祥把事情给独孤信详细汇报之后，独孤信面露沉吟。“盟城城主果然有所隐瞒。”

“师傅，此事如何是好？”

独孤信思量片刻：“不宜耽搁。传送阵损耗较大，你们且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出发。”

二人点头称是，段祥：“那我们告退，师傅早点休息。”

独孤信看了悟明一眼，目光又转向段祥。段祥心领神会，麻利儿地退出门，在悟明出门前，眼疾手快关上屋门。

看着眼前关上的门，悟明很是无语。抬手刚要拉门，一只手从头侧越过，按到门上，止住了他的动作。

独孤信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了，距离很近，悟明都能感到对方身上的热气。

“去哪儿啊？”他说。

悟明垂眸：“师傅要休息。”

门上的手移到他下巴上，强硬地拉着他回身。两人四目相对，独孤信目光又是那种直插人心的审视神色。

悟明侧目躲开他的眼神，却有些晚了，独孤信一语中的：“吃醋了？”

悟明：“犯不着。”

“我很吃醋啊。”

悟明嘴角一抽：“啊？”

独孤信收回手，抱臂看着他：“你在这儿呆两天了，这回看上哪个了？”

悟明被噎到，他抓着这事没完没了的，逮个机会就要刺挠两下。悟明转身就要去开门。

独孤信从后面搂住人带进怀里，单手把他脸扭过去，从侧面吻了上来，吻得又急又狠，唇舌搅出水声。

悟明呼吸急促，停顿间隙，已经被他拉着推到桌上。

“等，等一下。”悟明试图按住他摸进衣服的手。

独孤信手已经摸到胸口，指腹粗糙，他凝视着对方眼睛，那双眼里都是自己：“等什么？你魔气都侵体了，不着急？”

悟明怔然：“你知道了？”

不想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独孤信撩开他的衣服，手掌按在平坦的胸口心脉上：“打开灵海，让我进去。”

灵海侵入和身体侵入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悟明简直无法想象以独孤信的霸道，入侵灵海后他的灵识还能残留几分清明。但是，此刻魔气侵染，他实在无从拒绝。悟明泄气地躺回桌面，死死闭住眼。

身体和灵海冲撞几乎是同时发生的。那种不容拒绝的强势，让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感，他恍惚又回到那个石室，打开所以秘密，什么也不剩。

而这次更彻底，独孤信的神识在他的灵海登堂入室，悟明感到一阵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颤，他从来没有达到这样一个连灵魂都颤抖的高度，持续不断。

其实独孤信比悟明想象得要缓和得多，毕竟灵海是容不得出错的，他的侵入并不霸道，甚至可以说很温柔了，而且身上的安抚也缓解了灵海中的不适。然而悟明还是崩溃了，身心完全被对方掌控，胀痛又充实，失控又安稳——痛苦又激爽的折磨实在太可怕了。

我完了，他想，彻底地，什么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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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独孤信率领两人踏入传送阵，孤山岛人员也准备好要撤离驻地了。

盟成有阵法限制，三人只能到最近的传说阵，再御器飞回。

这一路上三人都没有什么交谈。段祥心里惴惴不安，他几次试图跟悟明搭茬，悟明都没怎么回应。至于独孤信，段祥连搭茬都不敢。

他们闹别扭了？段祥心里揣测，他唯恐自己吃瓜落，故意放慢飞行速度，离两人远远的。

悟明表面看上去平静，但心里已经惶恐得天翻地覆了。并不是因为晚上那从没体验过的被操控感，而是早上清醒过来时，独孤信问了他一个问题。

——晨光熹微，悟明缓缓醒过来，看到独孤信坐在桌边，目光笼在他身上。

悟明恍惚觉得他似乎已经这样坐了很久，独孤信脸上有种朦胧的温和。“给你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他说，“现在回答我，你愿意正式做我道侣吗？”

悟明慌了，自打石室出来，这么多年了，他再没问过这个问题，他几乎以为两人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我、我没想好。”悟明直言。

独孤信站起身往外走：“到盟城前，给我一个答案。”

仙魔大战在即，古魔都杀到眼前了，他现在提这个是认真的么？给古魔点尊重行不行啊？悟明快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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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城前，独孤信一脚迈进城门，回身时衣衫划出一个半圆：“想好了吗？”他问悟明。

悟明意识到这堪比半步生死了，但他还是没说话，半晌默默摇了摇头。

“断了吧”独孤信说，“腻味了。”

段祥差点原地摔倒，他快速侧步躲进城墙阴影里，用实际行动演示了什么叫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悟明愣在原地，没弄懂他的意思。

独孤信抬脚在地面画出一条浅痕：“跨进这条线，你就是选择留下，不进来就是离去，也或者选择离开快剑。随便你。”

言罢他转身进城，两步后又停下，“哦，对了。”独孤信回头单手一招。

段祥正趴在墙上偷瞄他，看到一枚银色环状物从悟明身上飞到独孤信手里，转眼消失在他的收纳环里。

速度太快，他没看清是什么。但是悟明身形明显晃了两晃，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诧。

独孤信转身走远了，悟明目光直直盯在他背景上。

半晌，段祥确认独孤信已经消失了，悟明依然还在望着，他拍了拍他肩膀：“老五？没事吧？”

悟明回头看他，神情仿佛惊醒：“没事。当然没事。怎么会有事。肯定没事啊。”独孤信摘走了控制欲望的法环，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了。

段祥一个问题得到好多个“没事”的回答，他扁扁嘴：“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顿了一瞬，悟明说：“没有，仙魔大战在即，自然要与兄弟们同仇敌忾。”

听他如此说，段祥松了口气：“那，那咱走？”

悟明点点头，抬脚踏进了独孤信划下的道道。

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人背景融入人群。

“那个……我现在能问问关于师傅的事了么？”

“不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