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翻动书页,继续读道:“如果不进行治疗,狼人每个月的变形过程会非常痛苦,并且在之后的数天仍旧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狼人也可能会对朋友发动攻击。狼人在处于狼形时,会完全丧失人类对于是非的判断。狼人和狼之间真正的区别在于行为。真正的狼并不是很具有攻击性。巫师界权威认为,大量民间传说中将狼描绘成盲目的掠食者,其实是将动物形态的狼人误认成了普通的狼。狼除非在特殊性况下,否则很少攻击人类。但是狼人则几乎只以人类为目标,对其它动物而言则没有太多危险。”
凯特莱娅安静地坐着,试图顺着思绪去抓住自己刚刚那飞速闪现的念头。艾达轻轻放下书,看到周围没有人在关注她们,附在凯特莱娅耳边小声说:“我妈妈说,现在的狼人在格雷伯克的带领下,已经大部分都倒向伏地魔了。”
“格雷伯克?”凯特莱娅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是一个野蛮的狼人,因为喜爱袭击儿童而臭名昭著。我爸爸告诉我,他是一个狼人社区的领导者,致力于让更多的人成为狼人,希望以此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并最终接管魔法世界。我爸爸还说,格雷伯克专攻小孩,他总是趁小时候咬,然后把他们从父母身边带走。虽然我总觉得他这句话是用来吓唬我的,不让我到处乱跑,但听起来确实挺有威慑力的。”
麦克菲尔先生是一个和蔼又通情达理的男巫,他总是乐意让艾达了解一些事情,凯特莱娅对于魔法世界的了解一大半都来自艾达的慷慨科普。
一想到有这样一批凶残的生物倒向了黑巫师的一方,凯特莱娅不由得打个冷颤。但她很快想起来被咬伤带走的小孩子,他们因为这个恶棍而被迫失去自己原本的生活,不得不每个月都面对着痛苦的变形,或许还要在其他狼人的洗脑或者威胁下逐渐变得充满仇恨,并将这些仇恨再次传播出去。
凯特莱娅对此感到悲哀,很快,她对这一族群的恐惧转变为对格雷伯克为首的那群极端狼人的憎恶,以及对无辜遭难孩子们的怜惜。
“那他们,我是说,这些被咬伤的孩子们,他们会怎样?”凯特莱娅轻声问。
“多半被咬伤他们的狼人叼走了,就像我说的,从小培养军队什么的。有一小部分幸运的孩子会被留下,这里面又有极少一部分能得到父母的关爱照顾,他们会被关在家里,百般隐藏行踪,每到满月就被锁起来,类似的。更多的孩子是被父母恐惧地抛弃,最后还是会流落到狼人的族群中去。”
“那他们没有办法上学吗?”
“亲爱的,你也太天真了。”艾达摇着头,像看一只抱着金币的嗅嗅一样看凯特莱娅:“没有学生家长愿意让他们的孩子和狼人作为同学的。邓布利多如果敢这么做,他们一定会用吼叫信把他的办公室炸掉。”
凯特莱娅继续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好几个线索,像是珍珠一样散乱地分布,她现在只缺一条线,就能把心里从尖叫棚屋回来开始就一直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完全串起来。可她偏偏就差这么一条关键的线,骨碌碌乱滚的珍珠搞得她烦躁不堪。
胖夫人的画像被推开了,一群人闹哄哄的进来。掠夺者们可能又做了什么恶作剧,他们被一群格兰芬多簇拥着进来,旁边跟着气到脸色通红的莉莉和哭泣的马琳·麦金农。
人群中,凯特莱娅忽然瞄到了莱姆斯,他一向苍白的脸色,和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看起来格外虚弱和疲惫……
凯特莱娅突然跳了起来,在艾达惊讶的目光中抓起羽毛笔和羊皮纸往宿舍跑去。她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太过惊异,在人多眼杂的休息室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但她必须要马上写下来,这会有助于她的思考。
西里斯转头时,就看到凯特莱娅匆忙离开的背影。他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很快又回到和詹姆一起接受大家吹捧中去了。
“每个月的虚弱,苍白的脸色,月亮脸……”凯特莱娅一边低声念着,一边把它们飞快地写下来,“听见我们去尖叫棚屋时过度的恐惧,毛茸茸的小问题……”
凯特莱娅想起二年级时他们有几次早训结束,看到莱姆斯一个人虚弱地从禁林边走进校医院,每当这时詹姆总是会大声讨论起别的话题引起大家的注意。
还有去年的圣诞舞会前一个星期,她在公共休息室熬了一整个通宵,根本没见过掠夺者们出去,清晨时却遇到他们从外面回来,莱姆斯看起来马上要晕过去了。
还有,没有理由掠夺者四个人中有三个都自学了阿尼马格斯,莱姆斯却不跟上,除非他本身就已经是一位阿尼马格斯。鉴于对莱姆斯本人对校规的遵守程度来看,凯特莱娅觉得这项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以及,凯特莱娅突然想起,今天在尖叫棚屋外被她以为是狗熊、马或是羊的脚印。如果它们是像狗熊一样大的狗和鹿呢?
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结论,一个凯特莱娅就在不久前刚刚从书上看到的生物。
这个结论太过惊骇,凯特莱娅一把火将这张羊皮纸烧个干净,冲进盥洗室鞠了一捧水狠狠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她或许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最终下定论。
等到凯特莱娅重新下来时,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已经少了不少。詹姆在用羊皮纸变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玩,试图让它们跳到莉莉面前,很显然,莉莉对这样幼稚的把戏嗤之以鼻,她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可怜的小动物全都扫进了壁炉里。
“你刚刚干嘛去了?”艾达好奇地问。
“肚子疼。”凯特莱娅胡乱找了个借口,扒拉过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开始看起来非常忙碌地往上写字。
万圣节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下去,格兰芬多在魁地奇比赛上第一轮碰上了赫奇帕奇。
比赛当天起了大雾,大家在寒风中骑着扫帚穿行,冻得几乎要握不住扫帚。西里斯与詹姆配合默契,他一次次将游走球狠狠打向杜鲁门,逼得那位可怜的守门员不得不躲闪避让,而詹姆就抓住这些机会,一次次把球投进球门里。
“我都快要开始可怜这个守门员了。”艾达飞到凯特莱娅身边,快速说了一句,随即飞快地冲向一个赫奇帕奇,从他手里把鬼飞球抢了下来。
詹姆骑着暑假时新买的最新型号的飞天扫帚——光轮1500,几乎要在场上飞出残影。他每进一个球,都要向看台上露出一个自恃帅气的微笑,虽然其他人都认为这么远的距离看台上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游走球再次被西里斯大力击飞,呼啸着精准命中躲闪不及的杜鲁门的脑袋。不过比较幸运的是,他向前晕在了扫帚上,飞天扫帚驮着他落叶飘零似的向下落去。
赫奇帕奇看台上发出愤怒的咆哮,西里斯对此看似毫不在意。在终于解决了这个最碍眼的人后,他又把目标对准了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两位找球手总是会飞在一起,以免金色飞贼出现的地方离另一人太远。好几次西里斯都已经瞄准了那个男生,又因为担心误伤到旁边的凯特莱娅而转移了目标。
“这也是一种战术吗?”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问。
“什么?”
凯特莱娅刚说了一个词就被冷风灌了一嘴,她只好再次紧紧闭上嘴巴。
身材高大的七年级赫奇帕奇似乎不在乎这一点微风,他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你在故意跟着我飞。”
“战术。”
凯特莱娅依旧是快速吐出一个单词,继续闭紧嘴巴。
“哦,我的意思是,你似乎不想让你们那个疯狂的击球手打到我。他看起来还是会顾及你们自己人的死活的。所以,你想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太啰嗦了,一瞬间,凯特莱娅真的很想快速飞离,好让西里斯用游走球狠狠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去年的那场比赛,你飞的真的很好。”他把凯特莱娅的无言当做了默认,继续说的兴致高涨:“但你被撞下扫帚真的太不幸了。我觉得这对你也不公平,相信我,我——”
要相信他什么,凯特莱娅已经听不见了。她看见一个小小的金球在伯恩斯的脑袋边闪着光,立刻催动扫帚加速冲了上去。
凯特莱娅显然比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看到金色飞贼更快,身形也更灵活。她一路惊险地避过埃丽克斯手里的鬼飞球,又和赫奇帕奇打过来的游走球擦肩而过——凯特莱娅甚至感到有几根头发被卷进游走球的气流里扯断了——最后在伯恩斯头顶上伸手抓住了那个扇动着翅膀的小东西。而她不得不在最后一刻努力抬起扫帚,才不至于让自己直接撞到伯恩斯身上。
“砰!”一声巨响,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从飞贼转移向了声音来源。只见赫奇帕奇的击球手被游走球从背后狠狠一撞,侧倒着跌下扫帚。
看台上已经有赫奇帕奇冲上格兰芬多看台和他们打了起来,凯特莱娅快速向着那个坠落的人俯冲过去,手上溢出的明亮的绿色闪电般触及了他,轻松阻止了他的坠落。两人安全地落在地上,很快,两支球队的其他人也从高空降落。
艾达快速跑过来拥抱了凯特莱娅,格兰芬多的其他队员们也纷纷涌上来。西里斯被所有人落在后面,他表情复杂,似乎愤怒混杂着惊讶,更多的则是他一贯的傲慢。两支球队按规矩握手,赫奇帕奇的球员一个个恨不得把西里斯围殴,面对每一个格兰芬多球员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凯特莱娅被其余人簇拥着离开,离开前她看了故意落在后面的西里斯一眼。詹姆拍拍西里斯的肩膀,和他一起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