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摄魂怪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凯特莱娅和西里斯的情绪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凯特莱娅正靠在西里斯怀里慢吞吞地吮吸一支巧克力羽毛笔。她用笔尖轻轻挠了挠西里斯的胸膛，扬起的上目线看得西里斯一阵心痒。

西里斯忍不住用手指刮了下她的脸颊，又装作不经意地蹭过她嘴角的巧克力糖浆。凯特莱娅懵懵地俯身凑到桌子上去拿纸巾，西里斯看着自己沾上糖浆的指尖，鬼使神差地送到嘴边，不动声色地含住了。

甜腻的巧克力味道在口腔蔓延，西里斯只觉得从手指到脊椎一阵发麻。凯特莱娅转身，看见西里斯可疑的红了脸，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没怎么。”

西里斯迅速藏起手指，欲盖弥彰地拨弄一下头发想要挡住发烫的脸颊。他想起白天时芙蕾雅和艾伯特的那个吻，唇齿相依，虽然转瞬即逝却又似乎极尽缠绵。

西里斯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口水，壁炉烧得好像太旺了，他感到浑身发热。

一只柔软温凉的小手覆上他的前额，把西里斯从想象中惊醒。凯特莱娅担心地看着他泛红的双颊和蒙着淡淡雾气的眼睛，忧虑道：“摸着也不发烧啊，你到底怎么了？”

“不，真的没什么。”西里斯摇摇头，把仍旧软软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攥进自己手里。他回忆了一下刚刚凯特莱娅问自己的问题，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谈话上来。

“摄魂怪是世上最丑恶的东西之一。它们在最阴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它们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它们把和平、希望和快乐从周围的空气中吸走。就连麻瓜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尽管麻瓜们看不见它们。摄魂怪靠近时，所有美好的感觉，所有快乐的回忆都会从你身上被吸走，他们管这叫做摄魂怪之吻。如果可能的话，摄魂怪会一直把你吸到跟它一样……没有灵魂，充满邪恶。你只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

西里斯的语气里充满了嫌恶，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只摄魂怪从角落里窜出来给他一个吻一样。凯特莱娅也被这个描述恶心到了，她想象一下自己被这东西吸走灵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传闻阿兹卡班建在茫茫大海中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但是并不需要高墙和海水来把人关住，因为那里是摄魂怪的安乐窝。犯人都被囚禁在自己的脑子里，无法唤起一丝快乐的念头。大部分人几星期之后就疯了。”

寒意从凯特莱娅心底泛起，原来她差一点就要被关进这种地方。她默默裹紧了自己的披肩，西里斯像是察觉了她的心思，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感谢麦格教授，感谢邓布利多教授，感谢斯卡曼德先生。”凯特莱娅低声呢喃，像是在祷告。

西里斯怜爱地亲亲她的发顶，又将吻克制地落在额角。他难以避免地再次想起了今天亲眼目睹的那个吻，胸膛中那只沉睡已久的野兽似乎被毫无预警地唤醒。

“你的那个室友，芙蕾雅，”西里斯清清嗓子，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奇怪，“她和她的男朋友看起来很亲密。”

“哦，她呀，他们二年级圣诞舞会后就在一起啦。”凯特莱娅吸完了一只羽毛笔，开始兴冲冲地拆一大包滋滋蜜蜂糖。西里斯怕她渴到，从一旁拿了一瓶南瓜汁递过去，凯特莱娅直接凑过来，就着西里斯的手喝了一大口。

凯特莱娅这几年一直在长高，现在身高已经隐隐有了超过莉莉的势头，但她就这样晃着脚坐在西里斯腿上，满心满眼都是桌子上的好吃的，依旧像是一年级时引起西里斯注意的小宠物，无忧无虑，单纯快乐。

突然之间，西里斯就不想再暗示关于亲吻的事了。他愿意看她继续保持这样的孩子气，继续这样自由自在下去。

西里斯几乎要被自己的毫无原则气笑了，他无奈地大声叹口气，伸手把凯特莱娅还算顺滑的头毛揉得一团乱。

凯特莱娅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再配上乱糟糟的头发，像个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小可怜。

“你如果真的是一只小宠物该多好。”西里斯感慨地摸摸她的小脸，“我就可以把你藏在口袋里，走到哪里都带着。”

“对了，忘了问你，”凯特莱娅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不解风情地打断了西里斯的调情，“有什么能打败摄魂怪的方法吗？”

西里斯彻底被她的脑回路击败了。他强迫自己把脑子从轻松度假模式切换回知识模式，懒洋洋地随手挥挥魔杖：“守护神咒可以。”

“那是什么？可以杀死摄魂怪的咒语吗？”

“摄魂怪是杀不死的，只能暂时驱离。”西里斯摇摇头，“守护神是一种积极的力量，是摄魂怪赖以为生的那些东西的外化表现——希望、快乐、求生的欲望——但它不像真人一样能感受到绝望，所以摄魂怪奈何不了它。”

“那你会吗？”凯特莱娅期待的眼神闪闪发亮。

西里斯缴械投降，他认命地站起来，举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

耀眼的银色光芒从杖尖喷出，一条体型巨大的银色大狗在空中奔跑。凯特莱娅惊奇地看着这神奇的景象，她想起西里斯的阿尼马格斯形象，惊喜道：“大脚板？！”

西里斯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洋洋得意地挑眉：“嗯哼，每个守护神都是变它出来的巫师所独有的。”

从这一天起，凯特莱娅就把练成守护神咒当成了自己课外的最大事业，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艾达和芙蕾雅，她们两人也决定一起练习。

为了能够不被打扰的练习，凯特莱娅在征求了掠夺者们的同意后，向朋友们展示了有求必应屋的存在。她们像当初的凯特莱娅一样，兴奋又难以置信地打量这间屋子，艾达一不小心变出了满屋的冰雕和巨型南瓜灯，又尴尬地让它们都消失掉了。

“念出咒语，你必须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某个特别愉快的时刻，记忆带来的愉快越强烈，魔咒的作用就越强大。”

莱姆斯温和的声音不断向她们耐心地强调。詹姆从自己的魔药课作业上抬起头来，敬佩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适合做教授，莱米妈咪。”

莱姆斯面不改色地看了詹姆一眼，屋子凭空变出了四面墙，把詹姆围在了里面。

“安静多了，不是吗？”莱姆斯保持着微笑，看得三位小姑娘连忙转过头去。

真吓人。三人互相打眼色。

练了大半个月后，三人都已经能成功地从杖尖喷出一团银白色的气体或者烟雾，但没有具体的形态。莱姆斯对于她们的成绩做出了高度的肯定。

“已经很棒了，姑娘们，在关键时候这样的盾牌已经足够抵挡摄魂怪了。要知道，绝大多数男女巫师都无法召唤出任何形态的守护神，即便是无形的守护神也会被看作是具有高超法力的标志。”

西里斯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詹姆拼命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大笑，屈服于莱姆斯的恶势力跟着西里斯一起鼓掌。凯特莱娅颓废地和艾达芙蕾雅倒作一团，泄气地把魔杖随手一扔，下一秒又跳起来把魔杖快速从地上捡起来

“哦！对不起！”

这种需要依靠魔杖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和它吵架比较好。凯特莱娅连声向魔杖道歉，艾达和芙蕾雅忍不住笑出声。

有些沮丧的氛围就这样被驱散了，姑娘们很快又昂起了斗志。

西里斯对于她们沉迷练习守护神咒不置可否，毕竟她们总是在有求必应屋待着，他虽然不能把小怪兽抱在怀里，好歹还能一直看到她。

艾伯特和伯恩斯就比较难熬，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姑娘去了哪里，每天只能孤单地和朋友们一起行动。芙蕾雅和艾达只能在课间十分愧疚地跑去安慰他们，但依旧坚持一到了晚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圣节前夕，学校的礼堂已经被提前装饰成了万圣节主题，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

就在万圣节的前一天，芙蕾雅成功地召唤出了实体守护神，一只银色的天鹅展翅划过有求必应屋的天花板，引得艾达和凯特莱娅简直移不开眼。

万圣节当天，从早上起，学校的走廊里就飘着一般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芙蕾雅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去陪被她冷落许久的艾伯特了，艾达和凯特莱娅戏称她这是“爱情的力量”，她红着脸扑到她们身上把她们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记忆更快乐了。”凯特莱娅和艾达走在去礼堂的路上，无精打采地抱怨道。

“我也是。”艾达叹了口气，“难道我的人生这么悲苦吗？连个快乐记忆都找不到？”

两人同病相怜地对望一眼，同时大大地哀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往礼堂走去。

路过西里斯时，凯特莱娅被迫停住了脚步，被按在了西里斯身边特意留出来的位置上。凯特莱娅看着西里斯英俊的脸上神采飞扬的笑容，心脏漏跳了几拍。

他马上就要十七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凯特莱娅突然想起，西里斯的生日似乎就在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