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几人只能呆在生物研究院里面。众人在焦虑地说小话，江月明时不时看一看羊皮卷，也看不太进去，扫一眼新消息，没有什么价值，再扫一眼，还是没看到有价值的。

看起来她不是唯一醒来的领主，这样就好办多了，只要躲过这一次……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嘛。

江月明心里想了一大堆垃圾话，感觉自己终于放松下来了。

她再次将法力探出去，试着看那些黑莲花走了没有。

青色的法力很轻松地渗透冻土，接着慢慢探出头去，然后——正对上了那些花！

江月明吓了一跳，马上要把法力撤回去，却感觉到法力很兴奋地跳动了一下。

什么意思？

江月明试着分出一只来，其他的都收回去，只让那一波法力自由行动。

没有江月明指挥，那些法力软软地掉下来，但是很快，法力变成了两股，一股是绿色，一股是蓝色，蓝色的为主体，绿色绞在蓝色上。

蓝色的法力带着那些绿色迅速地钻进了一个黑莲花之中。

其他黑莲花似乎很惊恐，丢下那个被法力钻过的黑莲花跑掉了。

过一会儿，黑莲花变瘪了，更浓郁的蓝色法力从黑莲花中钻了出来。

江月明再用法力去收那只，感受到了吃饱了的喜悦，青色的法力缠上去的时候，蓝色的法力和绿色法力融在一起，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收了回去。

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江月明犹豫道：“黑莲花好像走了。咱们出去看看？”

苏英：“你法力探测到了？”

江月明：“呃，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苏英：“那我先出去看一下。要是我回不来就别出去。”说着，她站起来拿了个火把往外走。

外面还是黑沉沉的，没见着有什么活的东西。

但是看到了一只倒下来的黑莲花。

苏英看了半天，黑莲花没扑过来，看起来没有战斗能力了。

苏英摸了摸身上，从一个小包中翻出来一个钉子，她捏着钉子往前走。

等，这个是黑莲花吗？黑莲花这么瘪？

苏英踢了踢黑莲花的皮，又抽出剑来划了两下，确定没有反应才蹲下来查看。

一张很完整的黑莲花的皮。

苏英感叹道：“上次见这么完整的还是在上次啊。”她把那张皮翻来覆去看了两次，找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

她摸了摸那个小孔，心里转过很多灾厄，每一个能凑上去的，最像的那个吃完黑莲花也断无留个皮的道理。

难道……是江月明吗？但是这玩意不是灾厄才有的吗？那个神主也没通知他们这些人“领主未能保持自身形状，取消领主身份。请奴仆保重”这种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抬头看看，被那个东西划破的地方还没有什么雪泄下来。看起来没有新的下来。

她转身回去了：“现在应该没了。不过一会儿还有可能有，咱要不要先去砍点树？”

江月明放下羊皮卷：“好。”她点了几个奴仆一起去。

钱旺旺路上遇见了很多人，有的领地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人还留有一定量的人能够活动，被围攻之后还在试着修补围墙。

那些东西的汁液腐蚀性很强，被攻击后大概小半个小时原来的城墙就会被腐蚀出孔洞，等祂们再来一波，就像吃打开的罐头一样。

没有城墙的更惨，活动的人还试图逃跑，接着就会被活着吃掉。

钱旺旺还试着去救，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于是也就在外面观望了。

她算了时间，那些东西大半个小时回一次，从吐一次汁液到回第二次算起大概是一个小时，一堵城墙完全报废的用时应该在两小时左右。

这样的话她还能在外面游荡八个小时。

得试着观察这些东西的弱点了，不然到时候城墙报废，钱多多他们就不好说了。

她走着走着，发现有种东西在上面挠雪层，听声音似乎是她走到哪里就挠到哪里。

钱旺旺放开感应，找了一个遗址待进去。

声音也停下来，她抬头一看：有眼睛在盯着她。

爪子又挠两下，似乎要下来。

钱旺旺马上开始奔逃，心里暗骂：“蠢死了！早知道就不离开领地了！现在被追着也不能带危险回去。”

她一直跑着，仔细回想到底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跟着她的——似乎是，她为了帮人砍了几个黑莲花，没成功还被追着跑，然后就有这种声音了，只不过当时那些被砍的也在追她，她没在意。

等等等等，钱旺旺紧急刹车，给眼睛上了个法，发现前面那一大团是一堆头发，看着就感觉害怕，她马上绕过去继续跑。

“哎！别再往前了！前面有一堆雾！”

一个穿着系统发下来的棉袄的人往过来跑，挥着手叫钱旺旺：“你那里的？被追多久了？”

钱旺旺感受一下，这人应该和她一样：“后面也不行！有堆头发在。我后面还有怪在追，别跟我一起！”

“行，那你保重！”那人马上朝右跑了。

钱旺旺就朝左跑。

她看到了一个长着和追她那玩意儿一样的眼睛和爪子的东西，一爪子挠开了一层完整的城墙。

想来里面的人也没有好下场。

她马上判断这玩意比那些黑莲花还强，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于是断然跑路。

跑路的路上遇见了很多和她差不多的人，互相说了几句，又各奔东西逃离了。

江月明卖了很多木头出去。

不知道柯霖做了什么，那些能衍生出黑莲花的怪物没法靠近领地，一来就会被绿光逼到外面，这些怪也不执着于一个领地，不能进去也就自行离去了。

至于黑莲花……江月明的法力似乎能吃掉那些东西的内容物，那些皮似乎不能对自繁殖变成黑莲花。

真是饮鸩止渴的办法。江月明还三番五次去看羊皮卷，生怕自己失去领主身份还变成之前在论坛里看到的那种怪物。

她设定了自己死去后继承领主身份的人，真变了也能及时把羊皮纸给下一代领主自己跑出去。

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她能拿出更多资源帮其他人了。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活着，但多活些总是好的。

10个单位木料0.5通用点，算得上实惠。

江月明捂着肚子，叫众人都回去：“我好像听到有东西过来了，快走。”

吸那些黑莲花的反应来了，她现在感觉有点撑，很难受。

苏英顺手把她揪着回去了。

到了生物研究院，又安静下来。

殷悦又试着使用法力，还是没有成功：“领、领主大人，现在是什么、什么时候了？”

江月明看一眼羊皮纸：“十二点三十六了。江云，刚才不是让你带着人去取面包灌水了吗？带回来没有？”

江云：“有。都在这儿了。雪也化成水了，但是还没滚。”

江月明：“没事，快给大家先发着吃东西吧。等吃完再说。”

江云、江慧等几人开始给众人发面包，发水。

殷悦也去查看了那些黑莲花的皮，她几乎是翻过一遍就敏锐地感觉到里面的法力的兴奋感。

她从六岁开始修炼法力，与法力相伴了二十来年，对法力的敏感度更强，哪怕现在她自己没有法力，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殷悦喝口水，冷水刺激了一下她，她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匹配到了那种法力为什么会有兴奋和恐惧：是蓝月亮。

蓝月亮更倾向于幻觉和吞噬，准确来讲，祂发展信徒的目的也是做预备口粮。被其吞噬的东西如果没有转化为信徒，确实有惊恐的可能性。只不过没被转化为信徒的情况不多。

而且，按照记载，蓝月亮确实存在隐性信徒。

这种信徒一般倾向于无意识地吞噬其他灾厄，在不知道蓝月亮隐性信徒的危害之前，有一段时间是会把这种人当做对付灾厄的“超能力者”的。

当时的描述是：

“会对灾厄进行定向吞噬，对人类及其他正常生物未表现出明显敌意与吞噬欲望。可作为清除灾厄的手段。目前未发现吞噬极限。

保密级别：A。”

后来，那些隐性信徒突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蓝月亮的信徒，甚至因为在之前吞噬了太多灾厄，导致祂们比其他蓝月亮信徒更强大、危害也更广。

当时白草原圣地花了很大的代价才镇压了这些东西，还将保密级别下调到C级，发明了蓝月亮隐性信徒测试试纸，尽量不再出现之前的状况。

殷悦啃下最后一块面包，把分到的水一饮而尽，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一本试纸。

那本试纸已经用的不剩太多了。她小心翼翼撕了一点下来，心中预演几次，终于过去找江月明了。

“您、您能滴一滴血到、到这个纸上吗？”

江月明：“为什么突然问我要血啊？”

殷悦：“因为、因为，我、呃，我觉得可能上一次的那个，没、没有完全恢复，这个纸应该可以试试测一下……我、我待会儿会、会让苏英和其他大人也一起、一起测、测的！”

江月明结果成雪递过来的针，刺了食指，一滴圆润的血沁了出来：“好吧。”

殷悦把那点纸按上去，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她面不改色，又撕了些纸片，一个一个给苏英、周莹、童年、崔桃花试，包括自己。

都没有变色。

殷悦攥着那些纸，完全没有放下心。

她不会认错蓝月亮法力，蓝月亮可是笼罩在人们头顶的第一道阴影，她作为圣女，怎么可能连这个也分不出来？

难道……又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