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而听到他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好,大佬的隐私是她可以听的吗?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不需要说这些。”
台面上每一个饭盒都被吃得干干净净,连半颗米粒都没有拉下,之前的也是。
每次他还饭盒都清洗干净后,还给她。
顾舒昂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利落,速度非常快,仿佛在部.队里被训练过。
姜而看得享心悦目。
“我去洗洗,很快回来。”顾舒昂起身,准备拿饭盒去洗。
她只想快点回家:“不用,回家我自己,今天就不麻烦您了。”
想抢过饭盒,可这事怎么会是顾舒昂的对手。
他的双手非常快速,三两下把饭盒们装进保温桶里,“不麻烦,又不是第一次。”
姜而整个身几乎趴在桌面,伸长双手扒住保温桶的手提:“我等下有急事,要早点回去,所以还是我来吧。”
说完,她还笑了两声出来。
顾舒昂扭头看窗户外面,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这么大雪你能回去?”
姜而闻言,跟着向窗户转头,雪花飞旋而下,可见度极低,完全不能出门的坏天气。
她又没有带雨伞,外加这里与大院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不下雪开轮椅要半个小时,现在回去,开最快的速度,路况糟糕,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现在下雪,小心翼翼地开,问题应该不大?
“你这么坚持,是不是......心疼我?”顾舒昂见她犹豫,开口道。
此言一出,不到一秒时间,姜而大声否定:“没有。”
顾舒昂一把从她手里抢过保温桶,双手撑在桌面,歪头眼眸凝视她,“我有这么不堪吗?”
虽然现在他与刚才没有区别,但姜而明显能感受到他瞳孔,没有了温度,宛如北极森林深处寂静萧条的冰湖面。
令人感到胆颤心惊。
“不是,当然不是,我怕被认为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姜而眸光沉下来。
“不自量力只能自称,别人说的,都是无益之言。”顾舒昂推着她走向电梯。
蓦然,被推动的轮椅,姜而吓了一跳,双手把住把手,回头问他:“你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想回去吗?现在下大雪,你又没有伞,上楼给你拿伞去。”顾舒昂理所当然道。
“不是,这里我能上去吗?”
“进来时,有没有在门卫登记?”
姜而老实道:“有。”
“那就能上去。”顾舒昂按下电梯,“还是你不想回去?”
姜而:“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拿下来。”
顾舒昂很无情道:“但我不想再下来。”
一句话,直接把姜而堵死,还好她脑子转得快,“可以叫空闲的人帮拿下来。”
顾舒昂道:“这里没有空闲的人,空闲的人是来不了这里。”
姜而只能闭上嘴巴。
他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对顾舒昂喊一声,“主任好。”
里面装饰很朴素,白色的墙壁,褐色的门,没有其余的装饰。
只有走出电梯时,墙壁粘着他们的宣传标语和海报。
其余的地方干干净净。
虽然喊的人不是姜而,但他们每次喊完,最后那道目光永远定格在她身上。
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时,顾舒昂会出面解释:“我的朋友,姜而。”
随后,她会被路过的人喊一声,“姜小姐好。”
这一路不低于十个人,叫她姜小姐好。
原本坐姿从舒服为主,每被问好一次,她都不自觉挪动屁股,渐渐坐姿变成笔直,端端正正,犹如一座雕塑般。
跟被长辈叫没有区别。
这一切,顾舒昂全部收入眼中,嘴角微微勾起,慢慢将她推向他的办公室。
“咔嚓。”
顾舒昂打开办公室的门。
这是姜而第一次进入如此庄严的地方,里面与她想象中很不一样。
甚至比她家还要简朴,还没有她的卧室大。
大概十个平方的空间,只有一张红色办公桌,前面是一张能坐下八人的小会议桌,以及八张椅子。
桌面摆着各种文件,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墙上还挂着一副红色的标语。
顾舒昂脱下外套,挂在落地衣架上,伸手拿走姜而腿上的外套,粉色羽绒服盖在他黑色大衣上面。
两个互相叠放。
瞅见她全是疑惑的目光,打量四周,顾舒昂倚靠在会议桌,低头问:“怎么了?我这里有问题吗?”
姜而犹豫几分,仰视他道:“我以为这里会很气派,起码不会这么小。”
顾舒昂笑了笑:“我只是一个人,用不上那些。”
话音刚落,听到敲门声音,“咚咚咚。”
“进。”
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工作人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到姜而瞬间,双脚陡然刹住在门口,看到是姜而,怔愣一下道:“姜小姐?”
姜而抿唇挤出一抹微笑道:“您好。”
她扭头,看了看顾舒昂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
顾舒昂:“没有,有什么事?”
她将文件放在会议桌上,“这是今早会议的文件,需要您签字一下。”
“先放这,我看完再拿给您。”顾舒昂道。
“好像不行,现在就要用。”
“你先出去,我等下拿到你的办公室。”顾舒昂看了一眼姜而。
“好,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她嘴角僵硬上扬,带着温暖的笑容双腿飞快后退,利落关上门。
办公室内,只剩下一声“咔哒”响起。
姜而全程目睹,眼珠子忐忑地眨了眨眼,瞧向顾舒昂:“我是不是打扰到您工作?”
“没有,只是我很少有客人。”顾舒昂拿起文件说,“我能先看再给你找雨伞?”
“当然,随便。”姜而说完,总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具体是哪里,她有说不出来是什么。
他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神情严肃,眸光犀利认真,菱角分明的侧脸,特别是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且干净,微微凸起的青筋,蕴含着力量的双手,还......挺.大.的。
指与指之间夹着纸张,再配上顾舒昂生得建模般的俊脸。
一不留意令人臆想连篇。
姜而眼睛直勾勾固定在他的手指。
她如此细节观察一个男人的手。
上一次还是在大学图书馆里,初次遇见谢珉越的手,他的手要比谢珉越要.大,目测要.大.上一圈。
几次过后被当场谢珉越抓包。
而现在则是,当场抓包。
“你是在看我的手吗?”顾舒昂一开始感觉到一道赤热的视线,转头瞅见姜而眼睛完全不眨眼,注视着自己。
可两人的视线怎么都对不上,顺着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他的手。
“是不是很好看?要不要摸一下?”
姜而当场被他抓包,苍白的小脸腾一下,一股火辣的血涌上全脸以及耳朵,满脸红彤彤,仿佛被他点燃般。
她感觉到脸颊被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眨巴眨巴她圆滚滚的眼眸,“我......只是在......监督你工作。”
此话一落,姜而想掌自己的嘴巴。
什么叫做监督你工作啊!
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不可以监督你工作吗?”
顾舒昂挑了下眉,没有去反驳她的话,而是顺着说,“当然可以,我是为人.民服务。”
闻言,姜而松一口气:“可以就行。”
心虚将视线转到窗外,雪在慢慢变小,“我也不打扰您工作,先走,再见。”
没有等顾舒昂回应,她转动轮椅,慌忙向大门开去。
手抓住门把时,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一道黑影直接将姜而覆盖住,她的手在他的手里,完全使不上劲。
顾舒昂牵起她的手,缓慢蹲下来,刚好与她的视线平行,两人各对视上,“你不穿外套就出去?”
“要。”姜而呆呆地道。
他起身,去取下羽绒服,来到她跟前,俯身将羽绒服摊开在她的身后,只要姜而往后伸出手,能穿进去,“我来帮你穿。”
“谢谢。”姜而缓缓伸手进去。
因为羽绒服是长款,顾舒昂低头在她耳畔道,“我抱着你穿,这样比较方便。”
她刚要张嘴说不要时,顾舒昂已经单手紧抱住她的细腰,自己压低重心,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姜而下意识双手紧抱住他的脖子,微微“啊”了一声。
羽绒服抵在下面,顾舒昂把她放回轮椅上,将她的裙子整理好,塞进羽绒服里,倾身将拉链拉好。
“好了,还有雨伞。”
他起身,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折叠黑伞塞进她的掌心,“雨伞。”
姜而被吓到,凝望着他亮晶的黑眸,心脏毫无预兆加速起来,咽了咽口水,来掩盖她的异常,“谢谢。”
“我送你去电梯口。”
就这样,姜而在他的注视下开进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她才敢大口呼吸。
走去他的单位,寒风微微拂过脸庞,姜而才清醒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姜而还是感觉周围还有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边开边抱怨,“真是要命。”
她发觉最近与顾舒昂过分亲近,初次被他送去医院,还是觉得他只是热心市民。
特别是经过刚才的拥抱,似乎她曾经也有这样安全又温暖的怀抱包围过。
有种......妈妈的感觉。
轮椅顿然停在人行道上,姜而撑着他的雨伞,被这个结论吓到,他怎能与妈妈相提并论。
回到家中,姜而才发现自己忘记把保温桶带回来。
愤愤捶了好几下羽绒服,为今晚还要见一次顾舒昂,而发怒。
晚上八点多,手机震动一下,收到一条新短信。
在看综艺的姜而随手拿起垂眸一看,脸上被综艺逗笑的笑意须臾凝固,毫无表情,目光无关,已进入战斗模式。
【姜而,我在大门等你,如果你不出来,我直接带赖幻梅来。】
后面附带一张大院大门的照片。
姜而飞快抓起羽绒服穿好,坐上轮椅,向玄关口滑去,拿起钥匙,破门而出。
她将要来到大门前,寒风吹过脖子,蓦然,轮椅被刹住车,停下来。
现在出去,变相承认她住在这里,被他得逞。
即使管煜真如何拍照片,发一千张照片给她,只有一天她不出去,管煜真就拿她没有办法。
大院不是任何人随便进入,尽管是赖幻梅撒泼打滚,那她只有一个结果,“请”去警察局“喝茶”。
还是在有团圆寓意的春节。
这样一想,姜而瞬间冷静下来,开着轮椅回家去,并拿起手机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次拉黑管煜真。
门铃响起,“叮咚——”
......
站在大院斜对面二十米远处,马路边停放一辆汽车。
管煜真坐在驾驶位上,目光紧盯着后视镜,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第三个小时即将来临。
街道除了几辆开过的汽车,天气冷,连路人都没有,何况是姜而。
她没有出来。
管煜真拿起手机想再给她发信息,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可他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习以为常。
如果姜而不拉黑他,管煜真才觉得有问题,或者他会做出过分的事。
熟练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掏出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透明盒子,装满电话卡。
从姜而第一次拉黑到现在,他所换掉的电话卡。
时间过去太快,这个透明盒快要满了。
“姜而,你会后悔。”
......
一旦权威被挑战,剩下只是无能的发怒。
“啪!”顾谊鸿指尖指着顾舒昂的鼻子,红着脖子道,“顾舒昂,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