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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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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歌剧

"你对小帅哥是什么感觉?"露娜靠在娜娜身上问道。

"很难形容……觉得他人很好,他伤心的时候会想保护他,有些在意他的情绪,会时不时的想起跟他相处的片段。"娜娜边想边说,秀眉微微蹙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真好,我都没遇到过让我感兴趣的人,小姑娘,你要开始长恋爱脑啦~"露娜调笑道。

"可是,我会回家的,我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娜娜略低声说道。

"那又怎样,除非是像茶花女那样生离死别,你们见一面哪有那么难,只要你们想在一起,不会存在什么距离的。"露娜伸手拍了拍娜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露娜……"娜娜愕然。

"前提是对方是个靠谱的人,他会为了你们的未来打算,而不是一时兴起的喜欢。"露娜言辞恳切。

"嗯。"娜娜笑着应道,露娜懂她的忧虑,也懂她的纠结,她们无需多言就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

*

夜晚,坐在金碧辉煌的剧院二楼包厢,票是提前一周订的,露娜选了个好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舞台中央不会太偏。

包厢是六人一间,除了娜娜和露娜还有一对老夫妻和一对绅士,娜娜她们是第一次听歌剧,面前候场的深红色幕布爬满金色的刺绣,剧院廊柱上镀金的雕花装饰焕彩生辉,身处其中,十八世纪欧洲上流社会的奢靡之风扑面而来。

娜娜仿佛能看到当年的绅士们推杯对盏,贵妇们穿着名贵的衣裙曼妙的摇曳羽扇,这个剧院正建立于茶花女的年代,这里从百年前开始,便回响着世界一流的演出,是旧贵族们流连的场所,也是每一位表演者都想登上的舞台。

不多时,大幕拉开,一群西装革履的贵族们簇拥着今天的主角,只见玛格丽特穿着优雅繁复的纱裙,头戴山茶花饰,手持羽毛折扇,巧笑倩兮的登场。

"以前我听说过一个说法,说玛格丽特的扮演者都是风情各异的绝色美人,以前我还觉得夸大,今天我感觉这是真的。"露娜看到茶花女风华绝代的初登场,眉眼弯弯的说道。

"真美,是那种女生也会一直盯着看,喜欢的那种美。"娜娜的手扶在窗台上,怔怔的说道。

随着钢琴曲的旋律响起,优美的歌声拉开了故事的序曲,美丽的玛格丽特轻摇折扇,在舞池中见到了令她一眼万年的阿尔芒。

随着第一幕展开,玛格丽特与阿尔芒相识相知,阿尔芒向病中的她表明心意,两个年轻人,在明知道不可能不应该的情况下共坠爱河。

爱是什么?

爱是一种迷药。

茶花女的身份,本来是离爱情最远的。

谁知见惯了风月的她,却最本真而不风月。

爱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的。

她遇上了。

于是她为爱献祭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最终,茶花女死在了叫爱情的圣殿里。

而男主的余生将永远被圈禁在悔恨的牢笼里。

"你们同情见不到阳光的瞎子,同情听不到大自然声响的聋子,同情不能用声音来表达自己思想的哑巴;但是,在一种虚假的所谓廉耻的借口下,你们却不愿意同情这种心灵上的瞎子,灵魂上的聋子和良心上的哑巴。"原著里的台词振振有声的响起,仿佛在控诉一个时代的悲剧。

"Addio,del passato bei sogni ridenti(永别了,过去的美梦)"当茶花女最后一幕的咏叹调轻轻的落下。

……

一片寂静,仿佛观众在哀悼山茶的凋落。

"Bravo!"谢幕时,掌声雷动,娜娜也不由自主的鼓掌叫好。

她眼中微微有些湿润,她心疼玛格丽特,但是也钦佩她,虽然白山茶已经时日无多,但她宁愿活的绚丽也不愿在孤独中凋零,这种向死而生的勇气,何尝不是难能可贵呢。

"露娜,我觉得你说的对。"

"嗯?"

"我应该多一些勇气,不能因为无法确定的未来就恐惧害怕,如果缘分只有一次,我想像玛格丽特那样勇敢的抓住它。"娜娜看着舞台上美丽的茶花女,在苦难中生长出的山茶花那么柔美而坚韧。

"明日之日何其多,与其为没有发生的事担忧,还不如及时行乐过好现在。"露娜一边为演员们的精彩表演鼓着掌,一边灿烂的笑道。

"嗯,比起他们天人永隔的永恒悲剧,我们生在现在这个时代,真是幸运太多了。"娜娜喃喃着说道。

"是的,你们一没有时代的桎梏,二没有生死之隔,如果真心喜欢,就要互相珍惜,在最好的年华泼洒青春,即便有所波折,但是记忆中的美好将会永存。"

"露娜,我想告诉他我的感受,但是我害怕我在威尼斯已经伤透了他的心……"娜娜想到威尼斯,不由得情绪低落起来。

"没关系,你跟他解释清楚,你的担忧并不是无理取闹,也是非常现实的考量。"露娜低声宽慰道。

"真的吗……"

"真的。"

"嗯。"

"如果连这都无法理解和包容你,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真心。"露娜说着就撸起袖子,分分钟要帮娜娜鉴定渣男的节奏。

娜娜笑着拦下她,剧院的观众正在逐渐散场,不多时,周围的人已经离去十之七八。

"好啦,我们回家吧。"娜娜挽着露娜的手臂,两个人一起踏出华丽的包厢。

"以后的事以后再去想,别整天杞人忧天,看看你,会愁出皱纹的。"露娜捏了捏娜娜的脸,威胁道。

"好啦,好啦~知道啦。"娜娜笑盈盈的说道,之前的愁绪已经一扫而光。

两个女孩手牵着手离开了大剧院,在踏出剧院大门的时候,娜娜觉得今天米兰的夜空尤其的好看,天朗气清,月明星稀。

连都市寻常的霓虹也变得顺眼起来,娜娜仿佛放下了一块承压已久的心中大石,晚风徐徐,灯影夺目,两个人行走在夜路上,不时的流出几句欢声笑语。

*

在米兰一共呆了三天,在比较感兴趣的展览结束后,娜娜按原计划启程回雪城。

返程途中,她给马可发了一条信息。

[或许我应该多一些勇气,在这段时间,我认真思考过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周六美院的302号教室,Ti aspetto(我等你)。]输入最后一个单词以后,娜娜舒了一口气。

她看着天边的晚霞,漫天紫红色的云彩,仿佛是莫奈的笔触,神秘而高贵,冷静而魅惑。

娜娜终于与自己和解,她想要正视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至少她知道,在当下,她是喜欢他的。

*

圣卡洛广场,罗琳刚到bar。

这几天因为娜娜不在,她都会早一些来bar换班,不然繁忙时期乔治大叔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罗琳刚进到柜台系上围裙,乔治大叔在内厅跟几个熟客聊天,她擦拭着刚从机器里拿出的杯子。

"铃铃铃……"

"Buonaserra!(晚上好)"罗琳马上露出职业微笑招呼客人。

"Ciao。"是恩佐,他顶着张酷脸跟罗琳打了个salve的手势招呼,然后走近到岛台边上。

"好久不见。"罗琳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微笑着与他对视。

"确实最近太忙了,之前有听娜娜说你们会在这边兼职,但一直没空过来。"恩佐的头微微侧向罗琳,翩然笑道。

"我知道,你们音乐学院的都是大忙人,肯定得到处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要喝点什么?"罗琳收起水池边的杯子,看了看酒架问道。

"一杯扎啤吧,谢了~"恩佐摆了摆手。

"好的。"罗琳很迅速的给他打了一杯,摆到桌上。

"Ecco。(给~)"罗琳爽朗的说道。

"嗯。"恩佐的手放到了桌上,眼睛一刻不离得在罗琳忙碌的身影上。

"其实我之前想找你,但是发现你好像还没给我联系方式~"他的手轻拍了拍桌子,嘴角微微上扬。

"嗯?是吗,这么久了,我倒是忘了。"罗琳的拂了拂额边的碎发,佯装不明所以的回复道。

"娜娜有没有跟你说我们五月去维也纳的事,你会来吗?"恩佐明亮乌黑的眼睛直直扫向罗琳。

"这样吗,那我需要考虑一下,不过如果你有邀请我的话,那就会去吧~"罗琳将小食装盘,递到了恩佐手边。

"Quindi il numero di cellulare?(那么电话号码呢)"恩佐喝了一口啤酒,嘴角含笑道。

罗琳潇洒的转身走向收银台,从里面拿出一只笔。

"Come(怎么)?"

"Da me la mano。(手给我)"

恩佐将手伸出,罗琳毫不客气的笑着接过,两人双手紧握,她将一行小字写在了他的手臂上。

"好了,还有其他事吗?"写完字,罗琳放开手,回到水池边忙碌。

恩佐看了看左手的一行小字,清秀的脸庞带着些志在必得的痞气。

"Sei libero domani?(你明天有空吗)"

"Forse(或许)。"

"Ci vediamo domani(明天见)?"

"Ci vediamo(明天见)。"罗琳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眼神灵动。

恩佐会心的回了她一个浅笑,桌上扎啤的麦芽香和木质陈设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两个人之间仿佛多了些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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