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降谷零毒品过量中毒,恢复记忆。
前章:降谷零展现情报技能,找到吉田是爆炸案始作俑者,并意外听到景光被警视厅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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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降谷零双目禁闭,肌肉无意识的抽搐着,两手用力抓挠胸口,手边有几万只虫子在爬。
“把我放进冰里。”这是他昏死前抓住工藤新一领口说得最后一句话。
工藤新一焦躁地在屋内狂奔。他拉来室内照明,对准降谷零的鼻腔与瞳膜再次确认——鼻翼两旁凝结了些许白粉,瞳孔散大,心率不齐且极快。
“该死,□□急性中毒。”
新一看了眼时间。药物的作用大约在三十分钟到两个小时。他不知道为什么降谷先生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孤身一人来到自己家里。如果他今日处理不当——
没有如果。
新一狠狠摇了下头。他决定听从降谷零自己的建议,把他放进浴池躺平,打开冰水,将冷藏箱制冰器里的冰块全部倒了进去,以缓解他皮下虫症的痛苦。之后,他吊起静脉注射液以补充失去的□□量与电解质成分,并将一切用得上的药物仪器——包括急性降压药,鸦片类药物使用过量的急救逆转药物Naloxone,呼吸机,甚至心脏起搏器全都找了出来。
这些都是FBI撤离时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新一并没有扔掉——他预感某一日,他知道有一日可能会用到。
“需要防止肾衰竭,呼吸衰竭,心脏骤停,中风…”新一口中不断重复着症状,干脆拿出电话,准备叫兰开车前来以备不时之需。
水中的人抓住浴池边缘。紫色的双眼睁开一线,意志力痛苦地沸腾,湿透了的衬衫下,扁平的肺部因药物而失去力量。他努力地摆摆手,气若轻风。
“不必了,死不了。”
他见高中生头上早已冷汗涔涔,勉强笑了一下后闭上眼睛,将冰块散发出的冷空气充满肺中,刺痛感令他麻木的肺叶阵阵喘息。降谷零平静地呼出气,安慰新一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
工藤新一一声不吭,只是坐在浴缸旁的地上,紧紧抓着心脏起搏器。
降谷零胸口的万蚁噬心被冰水压制不过四秒便再次来袭。他躺回水中,冰水刺骨般寒冷,浑身滚烫而丝毫不觉。三十分钟过去了,胸口的痛苦终于渐渐退去——经验丰富老道的特工果然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着正确预估。可是渐渐的,退去的疼痛演变成一股股,一片片绵密的酥麻,顺着他的脊椎攀爬。他感到自己在水下生出鳞片,一双手倒着抚摸上来,随着毒液,战栗地、把快感推进他的身体,直到他的肢体缓缓舒展,包裹住深深的、早已遗忘的恐惧。他躺平水中,恍惚看到面前是赤井的绿色双眸与唇,在身上吻着他,颤抖着、吞噬进来。
耳边的火车声轰鸣而过,黑色的梦伸出手,把他拉回空白消失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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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号。
晚十点。
琴酒喜欢在街边酒馆里传达命令,劣质的烟雾缭绕在威士忌组的头顶,空气中充满腐臭的酒腥味。
“列车会在十二点十三分经过这个大桥,波本,你拿到情报后就在下一站下车。苏格兰,枪支武器会提前藏在餐车里,送餐时间是十二点整,你需要准时推着餐车到达十号车厢的包房执行计划。莱伊,你…”
琴酒重复过两遍的指令变得冰冷且无聊。威士忌三人已经熬了一个通宵,困倦让他们失去演技,把一切表情都写在脸上。
波本按耐住自己想打哈气的欲望,开始逐渐不耐烦起来。他看了看身边的苏格兰。黑发温柔的人似乎几日没有打理胡须,表情认真,聆听着琴酒的指示,不管这认真是真是假。
他回过头,看向莱伊。不耐烦已经写满全脸,他毫不掩饰,甚至在琴酒叫到自己名字时打了一个哈气。
琴酒见状冷哼一声,对着莱伊命令道:“至于你,你提前在大桥狙击点待命,如果苏格兰行动顺利,就不需要你出手了。”
狙击手似乎并不在意此次任务中不被重用,琴酒话音刚落,他就披上夹克离开了房间。
波本在琴酒离开后迫不及待问道:“苏格兰,怎么这次暗杀不用莱伊?”
景光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猜也许是列车会快速行驶,为了保证任务完成度,琴酒希望近战解决吧。”
“哼…莱伊那样的男人会因为列车快速行驶而脱靶吗?”波本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不过就是绑架个黑心资本家,顺便拿到公司的第四季度财报以便提前操纵股价,搞得神神秘秘,还用得着琴酒确认两遍吗。”说罢,他推了一把好友,催促着他走快一些。
——当然,这次组织能重用你可是好事。他开心地走到了前面。
“小声点。”景替他打开了车门,玩笑道:“不管重用谁,这次只有我们两个在列车上,终于能让我省心不少。”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之前——”苏格兰拉长尾音:“你们之前不是关系还挺好的,上次你受伤,宁愿把我支出去也要莱伊留下——”
波本站住脚步,回过头来时眉毛正生气地绞在一起。
“你那天也看到了!莱伊这种人…总有一天…”他生生咽下了这句话,摸了摸衣服,确定没有被新植入的窃听器,这才轻声继续说道:“总有一天等咱们的任务结束,我要亲手逮捕这个人。”
“是亲手逮捕所有人才对…”苏格兰倒是对所有罪犯一视同仁,温和的纠正起来。
小酒馆熄了灯,掀起的各怀鬼胎在停车场上倒刮过来。
12月2号。
早九点半。
金发的学生抱着一摞简历从十号车厢的包房里走了出来——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说自己是早稻田大学的食品安全专业应届生,在列车开启后的一个半小时里混进了特别包厢内,递上了个人介绍。
他手里正拿着的一摞简历里夹带了薄如蝉翼的移动硬盘,里面正是琴酒所需要的第四季度财报情报。
波本打开了与苏格兰休息的车厢拉门,轻松吹了个口哨。他脱去学生制服,带好蓝色宝石,冲着好友眨了眨眼。
“那群人特别笨,我略施小计直接就copy到了。”
苏格兰看着波本笑了起来,他知道零在情报方面的天赋惊人。
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刮胡子了,零出手顺利,这似乎是个好兆头,也许今天任务可以提前结束,好好回家补上一觉。他开始穿戴起餐车服务员的伪装,带好白色手套,准备接过同伴的接力棒。
九点四十五分。
一个厨师进入餐车车厢。他面容柔和,手脚麻利的在整齐排列的第二个餐车下,找到了两把手枪,迷药,还有绳索。
第二个餐车穿过了一道道玻璃门,被缓步推着,走向了十号车厢。
根据波本的情报,不二家公司的社长会在十二点来到这里与自己的公司高层们一同进餐。
而这个时间,人员密集,正是车厢安保最弱的时候。
行动成功后,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会写满不二家的社长因公司财报不佳而失踪的新闻,组织也可以因此做空股票而获取暴利。
波本似乎不放心他,正远远的跟在身后,还细心的又换了另一套伪装。
他一直有这个习惯,重大任务前,总会选择远远看着。苏格兰阻止了几次后发现毫无作用,便干脆听之任之。
列车上的人潮逐渐稀疏,苏格兰带着白色的厨师帽掩盖着样貌。
他扶着餐车等在门口,等待着时钟跳到十二点,然后就会冲进去一枪杀死那个砧板上的社长。
不对。
温和的杀手侧耳倾听,却发现一丝不妙。他听见包厢里传出断断续续的交谈声越发人声鼎沸——里面似乎聚集了很多人,从人数上来看,这绝对不止一个糖果公司的高层领导聚餐这么简单。
他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说起了与糖果业务毫不相干的政事:“自民党执政至今,终于让我们找出了破绽。三十年前的那装大案与他们有脱不开的干系,这次大选就是时机,务必一击即中,争取在选举前将他们彻底拉下马!”
苏格兰正要听得更仔细些,却被人潮中迎面走来的苍老声音喊住。
“你是…你是景光吧?”那人握紧了苏格兰的肩膀,看着他的脸确认再三,惊喜不已道:“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在长野县经常来我店里…”
苏格兰认出了老人。那是他还在长野县居住时,学校零售店里的糖果售货员。
话音未落,那老人就被脑后的一击手刀击晕过去。
波本反应迅速,见有人认出景光并竟然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后便迅速跟了过来。手掌落下时留了情,老人被击晕后便被拖进了车厢的洗手间里。
苏格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金发的人竖起一个轻松的手势,刚准备从厕所推门出来,突然背后有一个黑衣人用湿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头晕目眩,意识瞬间模糊。手脚僵硬地挣扎起来。
“放开他!”苏格兰迅速拿起餐车下手枪指着黑衣人怒道。
黑衣人正要动作,却似乎听见自己耳机里传来了新的指示,竟然真的放开了波本,说道:“误会。”
苏格兰急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同伴,看着黑衣人从他们身旁走过,问道:“没事吧!”
苏格兰还未扶起波本,隐藏式耳机内竟然也同时传来了琴酒的最新指令。
“计划改变,你跟波本在十五分钟内撤离。”
“什么?”
“十五分钟内撤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电话那头的人对于扣动扳机毫无耐心,他的声音流露出杀戮前的狂喜:“我需要炸掉这辆列车,会让莱伊处理。”
琴酒重复了一遍指令后,匆忙挂断了电话。
苏格兰扶着波本逃到到车厢末尾,他看着时钟,知道自己与波本必须离开。他感受到波本的指节逐渐发青僵硬,不禁问道:“能坚持吗?”
波本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灰紫色的眼睛没有了平日的锐气,一层层覆盖着雾蒙蒙的光影——他显然中了毒,但依旧用力让自己语句清晰,似乎不想让同伴担心。
“我没事。出什么事了?那些人是谁?”
“不知道,琴酒让我们十五分钟内撤离,说是莱伊会处理。刚那个捂住你的人几乎跟我同时接到电话…”
话音刚落,列车里传来砰砰几声枪响,那几个黑衣人从特别包厢里跑了出来,推开连接每节车厢的玻璃门大步离去。
四周尖叫声此起彼伏,苏格兰与波本都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黑衣人的里侧衣角,有一个特殊的图标——一张狰狞的笑脸,向上下左右各举着双手。
苏格兰毫不犹豫,将一把手枪塞进了金发同伴的手中,转身带着另一把枪冲回到方才的包厢。
包厢里尸横遍野,苏格兰惊在门口,知道这是那几个黑衣人所为。原本要被他绑架的社长也早已死在血泊之中,此外,多出的那几句尸体似乎是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在野党竞选人员。他看着桌上积满血的文件,粗粗扫了一眼,倒抽一口冷气,将资料全部装起带在了身上。
“还有五分钟,我们得快点走了。”苏格兰动作麻利,将文件塞进衬衫后急忙离开包厢,回到列车末端搀扶起波本:“你抓紧我。”说罢,试图开始用绳索将波本绑在自己身上。
“那个人怎么办?那个认识你的人?”
金发的人指着反锁住的、厕所的门。药物的作用开始蔓延,他已经开始无法抑制地、轻微呕吐,肺部被抽搐的五脏六腑挤压出空气,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劲全身力气。
还有三分钟,来不及了。
苏格兰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失去知觉的老人,嘴角难过的颤抖了几下,狠心转过身,带着波本离开了车厢。
十二点十三分
火车继续向前快速行驶,准时驶向两座山崖之间的铁路大桥。
一个灰色的身影拉住金属合成的绳索,怀中抱住一位金发男子,纵身从火车上跳了下去,铁索的终点,正挂在大桥左端的固定铆上。
在他们跳离火车约十秒后,突然,大桥的另一个固定铆就被火力炸断,山谷间的铁轨从水平伸展开始变得倾斜,右侧的支撑点失去平衡,如同孩童戏耍的跷跷板,向地面重重砸去。
火车一节节的车厢犹如山体滑坡的巨石,方方正正的排好了队,顺着铁轨的斜坡冲向耸立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