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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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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后头有人跟踪。”扮成车夫的黑甲卫敲了敲车门,对着车厢里头提醒道,“从学院门口开始,已经跟了一路了。”

墨云掀开车帘往后瞧,阙都繁华,临近傍晚街道之上仍旧称得上车水马龙。

“后头有几辆马车,你说的是哪一辆?”

“离咱们最近的两辆中靠西的那辆。”

“请表姐看看,认不认得出是哪家的马车。”

车夫稍稍加快速度,赶上骑马走在前面的谢胜璋。

墨云掀开车帘,茵陈出声唤她过来。

听完茵陈的话,谢胜璋往后扭头往后瞧,道:“那车上没有什么标识,我也看不出是谁家的车。”

“不会是崔六那个讨厌鬼吧?当真是阴魂不散。”谢胜璋道,“我过去将他拦下,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表姐莫急。”茵陈道,“反正今日课业不多,同他们玩一玩又如何?”

“你想做什么?”

“咱们先回府,然后再叫墨云反跟回去,自然就知道是谁家的马车了。”

“回哪个府?”

“我跟你一起回去,正好去看望阿翁。”

二人本要在前方路口分道,商量之后便改了路线,黑甲卫架着马车跟着谢胜璋一同向谢府行去。

一行人在离松鹤居最近的西侧门进府,果见后头那辆马车随他们一起停在了街对面。

“墨云。”茵陈起身下车,“你留下,待会儿伺机跟上去,小心些。”

“奴婢明白,小娘子放心吧。”

墨雨扶着茵陈下车。

墨云留在车厢里,看着在茵陈与谢胜璋入府之后,街对面的马车才掉头离开。

她翻身跃上谢胜璋叫人留在门口的马,汇入了南北往来的车马与人群。

……

在松鹤居用过晚膳,二人又陪伴谢老家主片刻,随后一起来到谢胜璋的住处,墨云已等候在此。

“奴婢一路跟过去,亲眼看着那辆车停在了杨府门口,车里出来三名女子,看打扮乃是主仆,为首者一身素袍,是国子学的学生。”

“哪个杨府?”谢胜璋问道。

“靖国公杨相府。”

“居然是杨蓁蓁。”谢胜璋纳闷,“她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知道了,定然是因为崔六。”她自问自答,又接着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杨六娘怎么会瞧上崔六那厮?虽说两人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但她如此这般,竟是真的看上他了。当真是瞎了眼。”

“谁瞎眼?”此时另一道声音插进来。

“三兄。”

“表兄。”

“你不忙了?今日竟有空闲到我这里来。”谢胜璋纳罕道。

“你们方才在议论谁?”谢琼直接问茵陈。

茵陈便将今日之事简略地告诉了谢琼。

谢胜璋又将上巳那日的事补充完整。

“那崔家子就是个混球,你们离他远些是对的。”谢琼道,“我随后抽空找他谈一谈,叫他收敛一些。”

谢胜璋闻言眼睛都亮了,阙都同辈世家子弟中就鲜少有不憷谢琼的,任那崔与之再混账,遇到她三兄也要退避三分。

“我原以为这等小事在三兄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家争风吃醋,你是不稀罕插手的。”她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那你是让我管,还是不让我管呢?”

“管管管,当然要管。”谢胜璋唯恐谢琼反悔,“那厮实在讨厌,三兄你好好吓吓他,最好叫他日后见到我们都绕着走。”

“你是山大王不成,如此霸道?”谢琼说完,又看向茵陈,“今日还回去吗?若不回去,就叫人再送个信去上清园。”

“天色已晚,你留下与我同住吧。”谢胜璋道,“明日一起去上学也方便。”

茵陈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晚间就寝时,谢胜璋发现了茵陈位于脖子左侧、锁骨上方的疤:“这是何物所致?怎么弄的?”

茵陈默了默疤痕的位置,虽然用了祛疤的药膏,但谢琼说因为伤口太深,用药只能让疤痕减淡,最后总是要留下一些痕迹的。

“前些时日有个刺客闯进了梅园……”

“难道你年前不是病了,而是被刺客刺伤了?”

茵陈默认。

谢胜璋则默认那刺客的目标是朱晏,茵陈是运气不好,代为受过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不如你干脆搬来与我同住吧?”

茵陈扭头看她,十分惊讶。

“阿姐虽身居高位,但暗地里不想她好的大有人在。”谢胜璋道,“你知道黑甲卫是怎么来的吗?”

“不论亲王还是重臣,只要是臣子,私设府兵都是大罪。上清园能光明正大地养着八百黑甲卫,就是因为阿姐入朝参政之初屡遭刺杀,是以先帝才特许她组建黑甲卫以自保。”

“你如此柔弱,留在上清园远不如住在谢府安全。若是想阿姐了,再去上清园看她就好。我知道阿姐对你很好,你舍不得她,但是你保护好自己才是对阿姐最大的助力,我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

“你要搬去谢府?”

“前些时日表姐邀我过去与她同住,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我与表姐通吃同住,一起上学下学也更方便,还能多多陪伴阿翁。”

“所以这是你仔细思考后做出的决定?”

茵陈缓缓点头。

“也好。”朱晏从旁捏来一张空白纸,盖在了原本正在下笔的地方,对茵陈道,“你住在谢府,的确比住在上清园更合适。决定好何时搬过去了吗?”

“我与表姐商议好了,等下次放假,她与我一起收拾。”

朱晏闻言点了点头,又道:“这几日想想有没有什么短缺的,叫阿母及时替你补足。无法立即置办下来的,就列下单子,等她办好之后给你送去。”

“虽然你搬过去之后舅父肯定会按照阿璋的份例给你拨月钱,但上清园这头也不会停,每月初你派人过来取即可。另外,玉朝和墨云墨雨随你一同过去,告诉阿璋她们的月钱仍旧从阿母这里走,谢府只需为她们提供住处即可。”

“玉朝和墨云墨雨的月钱我不与殿下争,但是我的月钱就不必了。”茵陈道,“我有钱花的。”

起初谢媪给她发月钱时她就拒绝过,但没成功。

“你的钱是你的,但这份是孤该给的。”朱晏道,“每月的定例是给你零花用的,若有其他需要直接找阿母支领即可。国子学的学生日常会有许多集会,要花钱的地方不少,你该花就花,不必替孤省钱。即便你挥金如土,孤也能养得起。”

见状,茵陈知道再多推脱拒绝之辞也无用,索性答应下来。

她笑着道:“殿下这样宠我,时间长了会宠坏的。”

添了她的笑,议事厅的氛围瞬间鲜活了几分。

朱晏眸中也如涟漪一般散出一些笑意,道:“你既然有这般觉悟,便不是能被宠坏之人。”

茵陈笑意更深,也更加娇俏。

王滢看着茵陈,欲言又止。

茵陈留意到,问道:“王统领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滢看了看朱晏,对茵陈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小娘子搬走以后梅园就要再次空置,满园景色无人赏,挺可惜的。”

此时婢女来报,说有朝中官员来访。

茵陈起身要告辞,离开之前对朱晏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想征得殿下的同意。”

“何事?”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从前贴身侍候我的蝉衣?”茵陈道,“我能把她一起带走吗?”

“她本就是你的人,无需征求孤的意见。”朱晏道,“差个人去跟阿母说一声,叫她将人调回你身边即可。”

“多谢殿下。”

……

茵陈离开后,王滢忍不住道:“殿下那么喜欢小娘子,怎么不挽留呢?”

“相较于留在上清园,阿茵住到谢府去更安全。”朱晏道,“别忘了告诉阿母,约束好府中下人,梅园空了一事不可向外泄露半个字。”

“属下明白。”

朱晏将案上的纸张理好交给王滢,一共七八张,画的乃是不同样式与颜色的衣裙。有北地女子日常穿着窄袖裙衫、骑射时穿的骑装短袍,还有南地流行的广袖深裙。所有裙衫都穿在一名身形苗条的女子身上,没有画五官,但从发髻的样式便能一眼看出是茵陈惯常的打扮。

“交给谢媪,事先不必生长,做好后直接送去谢府。”

“是。”

王滢拿着图样亲自给谢媪送去,离开时要见朱晏的官员已经进来,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朱晏身上闲适的姿态已经消失,换回了公事公办的冷静和严肃。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收回视线时却忍不住想,这样的殿下纵使威严,但太过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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