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与放养孩子的心累家长差不多,孩子在前面疯玩,自己只能任劳任怨在后面尾随。
忽然,龚子鑫一脚踩空,整个人眨眼间矮了一个头。
朱星辰尖叫着扑上前去:“是悬崖!小心!”
他及时抓住了龚子鑫的衣服后领把他扔回了岸上,然后抓着龚子鑫的脖子给了他两巴掌,“兄弟醒醒!再不醒你要没命了!”
仿佛是梦游被人强行叫醒,龚子鑫身体一颤退出了玄学状态,他放松地打了个哈欠,“啊,到了。”
朱星辰:“啊?”
管谏诤走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嗯,是到了。”
众人纷纷走到悬崖边,在那悬崖下果然有一座建筑,看着十分有几何感。
建筑外围有一层玻璃天幕,借助着地理优势,玻璃天幕与悬崖相连,除了打破玻璃或是在悬崖上挖个洞,能进入建筑的方法只有走大门。
大门外连通着一条堪堪能过一辆车的路,它蜿蜒到树林中完美被树木遮蔽,不是特意寻找恐怕还真发现不了这条路。
楚伏天皱眉:“我不便再靠近了,朱星辰和管谏诤也得留下。江云,你也留在我身边。”
鲁震强:“那就我和龚子鑫去探一探,范郁一起?”
被二三组孤立的范郁在楚伏天的注视下嗯了一声。
龚子鑫直言不讳:“我觉得我们下去也进不去哦。”
鲁震强:“好了你别乌鸦嘴。”
楚伏天几人就待在悬崖上远远观望,鲁震强三人绕了一大圈走到了那条路上,装作是顺着那条路来的人。
这建筑大门处有个保安亭,他们还没靠近,亭子里的保安便走了出来。
他挥舞着警棍拦住三人,“这里是私人美术馆,就此止步!”
鲁震强和龚子鑫早就对好了借口,鲁震强拍拍胸脯到:“我们是预约过的,和这里的主人有交情,速速放行!”
龚子鑫指着身后的范郁,“看,我们还有保镖呢。”
范郁:“……”
保安用不屑的眼神将他们扫了一遍,“今天上面没说有预约,而且你们这些衣服看着一件最多五百。”
鲁震强嘴角抽搐,搞什么啊!邪教还歧视穷人的吗!
保安态度异常强硬:“就算有关系也不行,我还不想被裁。请回吧!不然我就按下警报了!”
龚子鑫拉住鲁震强,他冷哼一声姿态就像是瞧不起人的富二代:“走吧,他倒是雇了个好保安。”
即便被劝退,他也要将戏演到最后一刻!
见三人几句话的时间就无功而返,悬崖上的人不用电话联系就知道今天是进不去了。
异种对气息很是敏感,二三组强闯不说可能扑空,要是打草惊蛇之后再追查起来就是难上加难了。
暂时鸣金收兵吧。
回到调查局,处理两具尸体后,三个组的人难得齐聚在大厅讨论。
黄晔了解情况点头到:“至少有了重点嫌疑对象,后天晚上的主场应该就是那山中的私人美术馆了。”
苗君仪倒是很高兴,“这地方好说,方便五六组提前布置。”
葛炳文:“那么任务整体分为两组,一组需要深入美术馆,弄清他们晚上八点要做什么,二组则在树林中待命,根据信号随时支援。”
他看向楚伏天,“楚组长,这次行动需要你守在外围。”
楚伏天:“那么江云和我……”
葛炳文打断他:“不,除了你,二三组其余人和部分零一组成员都要深入探查。”
楚伏天立即冷脸:“你们依旧觉得,我和那创生教有关联。”
葛炳文和苗君仪都没说话,其他组员也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哼,我拒绝。”
楚伏天可以容忍他们算计自己,但绝不允许江云身处自己视线之外的险境,更何况是星外神祇信徒的聚集地。
“身为组长我有责任保证组员的人身安全,他们要深入那我也得在场。”
“其他人不管,我也得在江云身边。”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原来你是这样的楚组长!
江云厚着脸皮承受他人的视线,管谏诤也早已习惯神明的偏袒。
朱星辰如被丢弃的小狗般泫然欲泣,但又想到江医生身为人类本就要保护,立马雨过天晴认同了组长的话。
葛炳文知道自己无法强行将楚伏天扣留在外,妥协般拿出了两块手表。
“那就戴上这个吧,这是葛家特别设计的智能手表。”
这两块手表外观相同,表面不是普通时钟而是八卦文。
“两块手表间有特殊的信号连接,所以要求就是我们这里的信号必须一直存在,不然你就会划上共犯名单。”
屏蔽探知很容易,但保持连接却费心费力,更别说是容易被影响的精密电子产品了。
简而言之,戴着手表的楚伏天想动用自己的力量得慎之又慎。
余巧:“还有这个联络用的耳麦,进入美术馆行动的人都要戴上。”
她给每个组都分了一个盒子,里面是满满的科技。
苗君仪:“我们的目标很明确:确认邪教活动,阻止邪教活动。关键时刻批准使用武力,但尽量别伤及性命。”
葛炳文:“虽然得到的信息是晚上八点,但进入美术馆的时间需要提前,我会让黄晔将安排好的身份与行动时刻表发下去,大家见机行事。”
苗君仪合掌:“好!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散了吧!明天放假一天,大家好好休息,后天中午准时集合!”
“芜湖!”五六组的人齐齐欢呼。
葛炳文笑盈盈到:“零一组可没有放假,得继续联络,确保后天行动顺利。”
“是。”零一组的人唯命是从。
楚伏天没有跟着凑热闹,直接带着组员们回二三组医疗室。
走廊上,朱星辰再度想起白天的事,赶忙拉住范郁,“我们没别的要准备,只有一点:以后上班得待在医务室,别特立独行远离大部队了!”
范郁:“知道了,我去原来办公室搬椅子。”
朱星辰没有松手,拳头捏得死死的,“哎呀,医务室没地儿放那靠背椅,来,我们去杂物室找!前段时间我偷听到其他两组终于丢了东西进去,说不定有不要的塑料凳呢!”
范郁额头暴起青筋,“我可不跟你去捡垃圾,别拉我,我自己去超市买。”
朱星辰:“那我也去,必须监督你!”
管谏诤自觉跟着去了,要是两人在路上打起来,总还有人能劝架。
恐怕二三组也就江云还会思考细枝末节的事了,“楚组长的感知会被影响,进入美术馆岂不是就是在提醒祂们砸场子的来了?”
楚伏天:“就祂们的高傲程度不会允许既定的集会推迟取消,即便只是一群低等生物信徒的集会。”
江云:……身为低等生物真是抱歉呢。
楚伏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所以我去不去都不会影响创生教,别担心。”
*
创生教的信徒也懂得掩人耳目,除了在线上群中的人以外,还有不少有钱人也受邀抵达这山中私人美术馆。
而且由于深山路途单行,还是专车接送的。
登上专车的地点比较偏僻,加上普通人可不会随意上车,司机也就没有仔细检查登车人的身份。
江云等人按照黄晔发给他们的时间与地点早就等候在上车点,顺利在美术馆大门处会合。
今晚的保安一点也不称职,他只端端坐在保安亭中,根本不检查进美术馆的人的身份。
或许进门的都是从专车上下来的,他也没有再检查一遍,为难有钱人的必要了。
这座私人美术馆中不仅是油画,雕塑、陶艺、喷绘,各式各样的美术品应有尽有。
江云还见到了他之前在误入的亚空间看到的类似的猴子玩偶。
若说靠近大门的展台上的艺术品都还有现实参考,那么越是深入,艺术品们便越是诡异。
十几米长,一整面墙上挂着的油画上的人都长着同一个相貌。
不论是捧着花篮的少女,举着红酒杯的爵士,亦或是梳理长发的贵妇,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同一张怪诞的脸。
说是脸似乎也不够贴切,毕竟那只是两个黑点和一个月牙般的假笑嘴。
抽象线条的脸部两官与精致油画的躯体服饰完全不匹配,这只能说是作者的恶趣味吧。
总之讲究的只有一个词——怪诞。
走过共享脸庞的油画墙壁,还有一个方形展台。
上面摆着一串巨大的项链,大约由四十多颗被打磨成圆球的紫水晶组成,每一颗球都有拳头那么大。
一圈项链被折叠随意堆放,又像是盘踞的沉眠巨蛇。
项链顶上有个垂下的圆形的灯管照着它,四十多颗水晶球每一颗都忠实地倒映出一个白色的光圈,远远望去,居然还有些像杂乱交叠的拥有白色吸盘的紫色触手。
摆在美术馆中总有它的艺术性,你不懂一定是你的问题。
但有些人不需要摆出的作品有多少艺术性,他们只是要这样的环境来谈生意的。
看似是欣赏艺术,实际嘴上离不开金银。
或许这就是资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