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分零一组的天师跟着葛炳文进了美术馆，其他人则听从苗君仪的命令早就布置将美术馆团团包围了。
龚子鑫跟着苗君仪他们在树林中待命，他作为命运的指南针就算不出力也是要在现场的。
他裹着保温毯放松地昏昏欲睡，忽然一阵心悸让他惊醒。
“苗姐，我觉得，需要疏散人……”
每当有下意识的恶寒，无论说不说，龚子鑫的预感总会成真。
苗君仪相信自己的组员，她立即通知葛炳文疏散内部人群。
当然不是说会有爆炸有毒气这样引起恐慌的话，而是发挥天师的职业优势，利用有钱人对玄学的依赖，让他们相信这个私人美术馆风水不好，待久了会影响自己的气运。
比起猝不及防威胁性命的话，还是未来赚的钱更重要。
龚子鑫作为一个刮彩票就能大赚一笔的人不是很理解，难道还有什么事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吗？
“他们真的会相信神神叨叨的风水不好的话吗？”
苗君仪轻蔑一笑，“不论信不信他们总要出来的，信的人，有零一组去说服他们；不信的人，由我们来‘说服’他们。”
“所谓真理，姐姐我可是理解得非常透彻。”
余巧：“苗姐，零一组的来消息了。”
苗君仪：“我看看。”
为了不引起路人猜疑，他们会通过耳麦敲摩尔斯电码来传递消息，简单破译一下便能得到信息：二三组上了二楼深入调查中。
还在一楼的都是没被邀请的普通小企业家，二楼才是重点。
葛炳文他们则还在一楼“劝退”，没有立即跟上二三组的步伐。
龚子鑫：“苗姐，不派点人去帮忙么？”
苗君仪摇头，“异类自有异类去解决，漏出的小鱼小虾有零一组的玄学人士解决，而我们五六组则是矗立在人类与异类之间的最后屏障，决不能动摇。”
他们五六组比起修道的零一组、变异的二三组，只是身体能力出众了点，异能加身却也不像电影里的超人一样无所不能，最多也就是武侠小说里多如狗的侠客。
但他听说苗姐手上有串密钥。
那是能控制足以让敌方友方一同灰飞烟灭的至高武器的密钥。
龚子鑫背上浸满了冷汗，喉头不自觉滚动。
那不会是……核弹吧？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苗君仪勾唇一笑：“不是核弹，只是一款服役中的导弹而已。”
那也很恐怖了，龚子鑫如是想。
*
江云其实看不太懂这些艺术品，但进都进来了，走马观花也得做一下样子。
等到跟着楚伏天走了一圈，他才发现原来是大家在跟着他走。
看起来就像是江云要欣赏作品，其他人只是在陪同迁就他一样。
准确来说是楚伏天在陪着他，其他人和小弟保镖差不多。
江云有些汗颜，小声问到：“大家有什么发现吗？一楼的艺术品好像都挺正常的。”
朱星辰摇摇头：“看不懂，欣赏不来。”
管谏诤：“有好几个人进了那里就没出来过。”
管谏诤指着印有蓝色小人和红色小人的地方。
江云：“那不是卫生间的标识吗？”
朱星辰：“可那里面不是卫生间啊？我没闻到厕所的味道。”
江云：……别闻。
“我先去看看呗。”
朱星辰自告奋勇闯进了“卫生间”，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熟络，没多久他便走了出来。
“里面是个是个楼梯间。”
隐藏在卫生间标识之后的是一间灯光昏暗的楼梯间，楼梯上铺了层红色绒毯，楼梯尽头的门缝中透露着点点星光。
看门人穿着黑色西服，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见江云等人上来，他向前一步伸手，“二楼即将举行拍卖会，由于是友情场都是些私人拍品，并不对外开放，游客请止步。”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止步？
江云灵光一闪，从医疗箱中拿出了易著明给的小罗盘。
那看门人眸光一闪果然收回了手，“原来是新朋友，请进，随意找个空包厢坐下就好。”
进入二楼，这里没有敞亮的大吊灯，都是一个个小而有情调的朦胧方块灯，他们在楼梯上见到的星光就是这些小灯的光点。
走廊向左右两侧延伸，没人的包间房门敞开可以随意进入。
你也可以选择向前，那里是离拍卖台更近的大厅座位。
在公共区域有刚进来不久的，也有站了好一会儿依旧在寒暄的，而无一例外，他们手上都拿着一个小罗盘。
这小小的罗盘果然是拍卖会的入场券，而且有一部分人并未在线上群聊中。
他们大多数神色急切还有些恰好赶上的庆幸，或许是时刻等着罗盘的指示才赶上的，而那些在群中的有钱人们则有贴心的预告服务，自然从容许多。
走廊中喷了不少香水，不知是太过劣质还是喷了太多种类，各种奇异的花香混杂在一起，反而变得刺鼻。
好在包间中没有特意喷洒香水，应该是照顾到各个老板不同的需求。
朱星辰揉了揉鼻子，他这个嗅觉灵敏的简直是在受罪。
“喂，楚组长能听见么？收到请敲一敲耳麦。”是苗君仪的声音。
等管谏诤关上包间的门，坐在沙发上的楚伏天才敲上耳麦金属壳。
“零一组目前在一楼驱赶无关人士，二楼先交给你们二三组，我先确认一下目前的结论，二楼是否与创生教有关？确认敲一下，否认敲两下，待确认敲三下。”
楚伏天敲了一下，又接着敲了三下。
苗君仪：“意思是，二楼与创生教有关，但依旧只是表面，仍需要深入？”
楚伏天敲了一下。
“收到，敲四下申请支援。捏碎耳麦零一组会强行进入二楼，五六组会接管一楼。”
耳麦安静下来，楚伏天也不再动作。
江云就坐在他身边，本体医疗箱也在脚边。
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有安检被禁止带入，好在这个环境下，金属箱子中装的更像是大把的红钞票，别人只会觉得你是来买艺术品的。
包间玻璃是单向的，从外面看去只能望见代表使用的灯光与映照出的人影。
拍卖还未开始，那些灯光也格外吝啬，加上拼命从门缝挤进来的浓郁到变得廉价的香水味，气氛格外低沉压抑。
从进入美术馆开始，江云便觉得楚伏天心情急转直下，不说焦躁，那也是充满抵触。
他小声询问：“不舒服吗？”
楚伏天：“没有，只是这里到处都在屏蔽我的探知，有些烦。”
朱星辰探头，“组长居然吃瘪了？好少见……嗷！”
谁都没看见朱星辰的后脑勺闪过了什么，江云猜测，那或许是楚伏天从异空间伸出的小触手。
江云问：“那朱星辰你能感知到什么吗？”
朱星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只能闻到刺鼻的香水味。”
江云看向管谏诤。
管谏诤摇头，“组长受阻，我更不行了。像是被一个玻璃罩罩着，能看见外面却触摸不到。”
江云：“那……”
范郁抢答：“我只知道今天肯定要大开杀戒。”
得，这个是直觉型。
既然楚伏天他们都按兵不动，江云也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二楼的拍卖会也准点开始。
舞台聚光灯亮起，三束白色的灯柱笼罩着中央的拍卖师。
他戴着最简单朴素的银白色面具，上面只开了两个眼睛的孔，衣着白色西服，在聚光灯下更是白得晃眼。
“欢迎各位莅临此次私人拍卖会，我是本场拍卖会的拍卖师阿白。”
“话不多说，首先是第一件拍品。”
二三组除了江云都不是人类，即便他们之前是人类，现在的价值观也变得与普通人不同。
台上都是些经典拍卖品，比如字画、宝石、首饰，朱星辰也只是图个新鲜看看就好，其他人甚至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
“两万一次，两万六一次，三万八一次，四万二一次……”
“三万一次，三万八一次，四万五一次……”
“三万八一次，四万七一次，五万三一次……”
江云观望了一阵，似乎也对拍卖来了兴趣，在新一轮报价时，他在报价器上按下了数字——三万八。
“江医生？”朱星辰听得都快打瞌睡了，突然被他们包间的拍价铃吓醒，“江医生你要买画吗？”
“不，我只是随便玩玩。”
江云微笑地看着他参与喊价的画作被别人高价拍走，下一副画抬上来时，他继续按报价器参与拍卖。
楚伏天：“看上什么可以直接拍，从二三组经费里出。”
江云：“这样假公济私真的好吗……”
江云真的只是按个按钮玩，并没有拿下任何拍品的意思。
但或许正是按下报价器，才是深入创生教的关键。
在江云有一次按下一个“三万八”的时候，包间的房门被敲了三下。
“咚咚！”
“同胞，是时候出发了。”
除了楚伏天，二三组几人面面相觑。
朱星辰瞪大眼睛，“原来咱们有创生教的人？”
管谏诤沉思片刻，“不是吧，应该是触发了关键词。三万八？”
朱星辰看向江云，“江医生？”
江云点头，“线上群的通知‘三天后的晚上八点’，还有多次出现的喊价三万八，我就试了试。”
“不愧是江医生！”朱星辰又双叒叕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