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突然亮起，仿佛刚才的停电只是众人的幻觉。
没过多久管谏诤也回来了。
朱星辰立马问到：“怎么回事？”
管谏诤：“可能是今天天气太冷，大家空调开太多了，加上两个组长时间开电脑写报告，用电太多就跳闸了。”
“啊？这还没到大寒呢，局内电力这么差到时候怎么活啊！”朱星辰哀嚎，然后京剧变脸般转头对句李海说：“你看这就是个巧合，你们搞玄学的就是太多疑，见到不好的事就说是凶兆，就不能多看看好的？人要积极向上嘛！”
句李海并不想理他。
不过有了停电在先，他们一时间也不敢开热空调了。
虽然异种不怕冷热，但江云需要呀！
想到此，朱星辰又问句李海：“诶，你们零一组有没有什么符纸啊，比如那种一贴身体就暖的那种，给好兄弟救急呗！”
他这话可算触碰到了句李海的逆鳞，他不满地喊到：“我们的符箓可不是暖宝宝！”
“钻牛角尖干什么，不是暖宝宝就不是，重要的是它能取暖啊！符纸不行，能发热的法器也行呀！”
“你在侮辱我们的法器！我告诉你，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我可没有！我这是有端联想和恰当的比喻！再说了，我看你们对待自己法器也不是那么严肃，上次我还看到谁在丢骰子玩呢，我看那骰子上笼罩着气息，是个鬼骰子吧？还不是被你们组的人随便丢？”
“屁个鬼骰子，那是自制的问灵石！”
在朱星辰眼里所谓问灵石就是个正方体骰子，“遇事不决投个玄学？就一到六点你要怎么问？”
“哼，没见识了吧！”
句李海不屑地仰头，他从口袋拿出了一个边角圆润像玉石一样的骰子。
朱星辰指着骰子到：“原来就是你丢的啊？”
句李海恼怒：“还想不想看了！”
“看看看！我不说话了。”朱星辰表示投降。
“哼，你看好了！”句李海合掌盖住骰子，一边摇一边神神叨叨重复着：“朱星辰怎么样？”
然后他随意地向上一抛，骰子在空中翻滚几圈，以一个十分狭窄的抛物线坠落磕到了桌沿，在滚落之前，它停滞了一会儿，朝上的是5点。
句李海伸手欲接，骰子落入他掌心时是1点。
没想到这骰子还在继续滚动，句李海没握住它掉到了地上，停下来时是3点。
朱星辰挠了挠头，“啊？5，1，3，什么意思？”
句李海：“这还不简单，SB啊。”
“我特么！”
江云对这调皮的小骰子也来了兴趣，“好玩，我能投吗？”
几人目光看去，不知何时，楚伏天的大衣已经披到江云肩上了。
句李海婉拒了：“额，这个是我自制的法器，也讲究认主的嘛，想问什么我帮你问。”
“那问问我……不，先问问楚组长怎么样。”
句李海从善如流：“楚伏天怎么样？”
骰子飞向空中再坠落，落到了江云办公桌上，停在了1点。
朱星辰双手抱胸吐槽：“就一下啊？我都要滚三下呢。”
江云：“那我呢？能问问我怎么样么？”
“好，江云怎么样？”
这次骰子落得更干脆，甚至滚到江云手边，留下个6点。
句李海对他竖起拇指，“江医生，6。”
江云：“额，谢谢？”
朱星辰：“再来再来，还有诤诤和范郁呢。”
“知道了，别急别急。”
句李海刚拿起骰子，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作响。
他连忙点击接通：“啊！喂，喂？我在路上呢！”
这么明目张胆地撒谎？朱星辰挑眉撑着脸蹲在句李海面前，就这么笑看他撒谎。
电话那头是葛炳文温柔而磁性的声音，不过说的话却很尖锐，直接捅破了谎言纸，“好了，你知道我能算出你在二三组医务室。”
句李海尬笑：“啊，哈哈哈……”
“别哈哈了，告诉他们事情算结束了，二三组不用继续待命。报告全部上交了，现场也已经给别人接管，调查局任务结束。”
“哦！好嘞！”
电话挂断，朱星辰指着自己耳朵，“我们都听到了。”
句李海点头，“行，那我就先溜了哈。”
待命结束，首先被赶回家的就是江云。
医务室的床总比不过家里睡惯了的床铺，脆弱的人类还是赶紧回去补觉吧！
范郁和朱星辰也先后离开，反而是管谏诤留到了最后。
他看着楚伏天慢条斯理穿上风衣，骨节分明的手还在领口摩挲了几下，似乎在感受江云的余温。
管谏诤总想说什么打破尴尬的气氛：“没想到是江医生带我们破了局。”
楚伏天懒懒回到：“是啊。”
管谏诤：“他明明只是个没有特殊能力与信仰的普通人类……”
“不，他不普通。”
江云的灵魂与意志坚定得可怕，这样的灵魂，会让那些星外领主甚至是星外神祇都争先恐后地招揽。
渴望他的信仰，渴望拥有他。
然后将他摆放在只有自己能欣赏的地方。
如果没有那样的地方……那就只能将他吞入腹中，将自己变作盛放他的容器了吧。
从某一刻起，楚伏天越发不掩饰自己了。
管谏诤打了个寒颤，“组长，你这眼神有点可怕哦。”
“什么眼神？”
管谏诤不敢出声了。
那是如同深渊一般的占有欲。
*
江云到家洗漱完倒头就睡，醒来后果然神清气爽，元气迎接新的工作日。
“诶？江医生，你是不是昨天洗头了？”朱星辰小狗嗅觉异常灵敏。
江云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那你这发型应该就是睡觉睡的了！起床洗脸的时候怎么没搞搞发型啊？”
原来不用闻光看就知道，江云脑后一撮头发高高翘起，好像在接收母星信号一样。
江云懊恼，昨晚太困没完全吹干头发就睡了，早上梳头也没特别注意。
“别担心，我帮你。”楚伏天笑着抬手帮他梳理，在神祇的力量下，一撮头毛还能不服帖？
还想笑的朱星辰一下子噎住了，他转头想找管谏诤派遣一下内心的犬吠，管谏诤却根本没看过来，正捧着手机津津有味。
朱星辰偷偷摸摸凑到管谏诤身后，伸长脖子窥屏，原来管谏诤正在看直播，当然是静音版。
“感觉你最近一直在看这个直播间啊？是卖什么的？”他们中午一起觅食的时候管谏诤就会看直播，而且就朱星辰瞥到的，估计是同一个直播间。
管谏诤：“是手工定制的花香肥皂精油香水啥的。你也知道我妈是干花卉的，我当然也对花之类的感兴趣。”
提到秦阿姨，朱星辰一下子又蔫了，他小心翼翼瞧着管谏诤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今天怎么哪哪都碰壁啊！
算了算了，乖乖闭嘴跟着诤诤看直播吧！
“直播间标题是什么？我看看——【定制ta的信息素】”朱星辰一愣，“啊？信息素？”
管谏诤：“好像是女性向小说的设定吧，之前还有‘由你调出ta的体香’‘每天感受ta的气味’啥啥的。”
“噫，这销量很好？”
“对啊，大部分买家好像都是定制二次元角色精油香水，反正都是想象的味道，自己决定基调调出属于自己的角色香味啥的。但我只是想看他们是怎么用花调香的。”
这是个室内直播，制作香水的地方有透明玻璃隔着，但敞开的门窗外能看见大片的缤纷多彩的花田，还有花农在田里劳作。
似乎是有网友质疑这花田的虚假，所以时不时还有花农递一竹篮花朵进来，直播的小姐姐接过后捏起两朵给网友们展示。
那花朵确实被照料得很好，喷洒些水上去更是娇艳欲滴。
展示后，这些花便立即送到制作香水的小玻璃房中，花瓣最终会落入玻璃器皿，足以彰显花香香水的真材实料。
见江云也探来好奇的视线，管谏诤干脆打开了直播间声音。
“拍下一号链接的宝子别急嗷，我们会有对应的小姐姐为你制作。现在是‘天青青’宝子的订单哈，‘天青青’宝子的备注是要暗夜玫瑰哈，来，我们的一号小姐姐做一款暗夜玫瑰！”
直播卖货的小姐姐的声音几乎一刻没断，连换气声都听不见，她一人完全做到了“人声鼎沸”的效果，原本安静的医务室瞬间吵闹起来。
“想要定制款哈，定制款要拍二号链接啊宝宝，拍了二号链接后记得备注花香基调哈，二号小姐姐会制作定制款的。”
“宝宝别担心哈，我们的产品保证纯天然无污染，所以收到后尽快使用哈！酒精过敏的宝宝慎拍哈，真的想要我们也有提供无酒精特质香水的，就在三号链接，拍下后选择花材我们的小姐姐就会到田里帮你采摘的。”
站在门口的小姐姐向镜头挥手，她就站在阳光下，随时能为直播间的观众摘来他们指定的花朵。
“她好厉害，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气都喘不过来了！”朱星辰对花香香水没兴趣，只觉得耳边嗡嗡的，时不时就冒出一个“哈”。
管谏诤和江云则更好奇她们营销的花香香水的制作，毕竟她们就这么大大咧咧将蒸馏流程摆在背景里，似乎一点也不怕被模仿。
几人交流时没注意到，范郁也打开手机搜了这个直播间，现在正死死盯着屏幕，本就阴沉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