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疾驰在市区道路上。
几分钟前，宁乐羽看到陆尧洵在车载导航上重新输入个地址，好像是个公寓的名字，现在两人正往那个方向去。
“我们不回家了吗？”虽说心中早有答案，宁乐羽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一下。
陆尧洵从眼尾瞥他一眼，声音平静道：“不是说要帮我？”
那只是情欲上头后没什么理智的一言，现在车内旖旎暧昧的氛围散去了些，宁乐羽开始后知后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他也没打算反悔不认。
宁乐羽把头偏向窗外，看着飞驰而过的夜景：“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陆尧洵：“我在市中心的一套公寓，买来一直没去住过。”
宁乐羽有点紧张地问：“那我们今晚要住那里吗？”
两个正在热恋期的成年男性，共处一室度过一晚，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可以吗？”陆尧洵问他。
宁乐羽转头看了陆尧洵一眼，又马上把头低下去，抿着唇小声说：“……我都行。”
……
两人乘电梯直达公寓楼层，陆尧洵用指纹解锁开了房门。
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宁乐羽眼前还是一片黑的时候，就直接被陆尧洵抵在门上亲吻。
两人今晚已经亲了太多次，爱意满满当当地堆积在胸口，疯狂地需要一个途径发泄出来，光是简单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两人，他们需要探求更多，需要更加亲密的贴合。
陆尧洵的吻带着几分凶狠，宁乐羽很快便招架不住，仰头从唇间溢出几声呜咽。
黑暗的环境把人的感官敏锐度无限放大，衣料摩擦声，啧啧接吻声，还是两人分不清谁是谁的沉重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陆尧洵把人放开，抬手按下墙壁上灯的开关。
宁乐羽把头埋在陆尧洵肩膀上平复着呼吸，他刚才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现在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陆尧洵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宁乐羽顺手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靠背上。
屋里开了地暖，穿这么多确实有点热。
陆尧洵摸了把宁乐羽的头发，说：“给你找套睡衣换上吧。”
“这里还有睡衣？”宁乐羽问，“不是没来住过吗？”
陆尧洵边带着人去卧室，边解释道：“前几年本来想搬过来住的，就在这里备了不少东西，后来虽然也没搬过来，但也请了阿姨定期来打扫。”
宁乐羽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这么干净。”
陆尧洵拉开衣柜门，露出一排黑白灰色的睡衣：“都是我的尺码，可能你穿会有点大。”
他手指在睡衣中挑选几下，从中抽出一件纯白色的睡衣来，拎到宁乐羽面前比了比：“这件挺适合你，你穿白色的好看。”
“行，那就这件吧。”宁乐羽也不挑，“浴室在哪，我想洗个澡。”
他现在身上有汗就觉得不舒服，必须先洗个澡才行。
陆尧洵突然表情变了下，一脸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看。
宁乐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俩目前这个状态，说要洗澡都相当的暧昧。
“我……那个不是……”他磕磕巴巴地解释，要不然显得他多急切一样。
陆尧洵兀地笑了下：“我是想问你手上的伤能自己洗吗？你紧张什么？”
他这么一说，宁乐羽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有伤。伤口不大，割得也不深，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轻微还有点痛感。
宁乐羽把自己受伤的掌心抬起来看了看。
陆尧洵趁机上前一步，用诱哄般的语气提议道：“我帮你洗吧，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宁乐羽倏地抬头，撞进陆尧洵黑沉的眼睛里。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他连忙抱着睡衣转身，脚步略有慌乱地往外走。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人拉着衣领给拽了回来，陆尧洵揽住他的腰，轻笑一声：“逗你的，别着急跑，给你换个防水贴。”
……
浴室里水汽氤氲，宁乐羽把脑袋抵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发生的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其实对这种事情知之甚少，唯一的知识储备还是宫亦白得知他和陆尧洵在一起后，神神秘秘给他发来的影片。
对方说他可以先把这两个影片看一遍，反正早晚有用得上的一天。
他还真听话地看了一遍，然后就失眠了半宿。
影片是十分露骨的床上教学视频，包括各种姿势，各种道具，还有许多的dirty talk……看得人面红耳赤。
宁乐羽抬手碰了下滚烫的脸颊，默默把水温调低了些。
他磨磨蹭蹭洗完澡，擦着头发出去时，陆尧洵正把一个外卖袋子放到茶几上。
“你点外卖了？”
“不是，给你买的纱布和碘酒。”陆尧洵见人出来，招手让他过来坐，顺便把袋子拆开，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
“家里不是有碘酒吗？”宁乐羽刚才还在医药箱里看见了。
“过期了。”陆尧洵抬起宁乐羽受伤的手掌，见伤口没碰到水才放心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把防水贴撕下来，又抹了遍碘酒，再把医用纱布平整地贴上去。
“好了，去卧室等我吧。”
一句话成功又让宁乐羽红了脸。
他走到卧室门口，手扶着门框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缓缓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往里走了几步，直接把自己砸进大床里。
整张脸都埋进柔软的床铺中，宁乐羽小腿抬起烦躁地踢了两下，心里那股燥热感经久不散，反而听着外面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他整颗心都不上不下地提起，忐忑不安。
安静地装了几分钟鸵鸟后，他干脆翻身坐起来，拿起手机来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心烦意乱，胡乱点进几个APP看了几眼后又退出来，脑子持续性地在神游，连什么时候点进相册，还翻了好几张照片都不知道。
眼下手机上的照片正好是他给陆尧洵布置生日惊喜时拍的。
宁乐羽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
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有脚步声渐渐接近，他才回过神来抬头去看。
然后呼吸一滞，刚平静点的心脏又疯狂跳动起来。
只见陆尧洵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流畅紧实的腰腹上未干的水珠。
宁乐羽红着脸移开视线：“你怎么不穿衣服？”
“忘拿进去了。”陆尧洵几步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宁乐羽随着他的动作扭头去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这一路都和陆尧洵在一起，也没见他去买东西啊？难不成是早就准备好的，他原来早就想了吗？
陆尧洵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胸口处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脸色绯红一片，还用懵懂震惊的眼神抬头看人……
“刚才给你买碘酒和纱布的时候顺手买的。”陆尧洵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手指搭上他的肩膀，缓缓剥落那本就松垮的睡衣。
“等一下。”宁乐羽一把攥上陆尧洵的手指，“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陆尧洵停下来，无奈地笑了笑：“说。”
“你生日那天，许的愿望是什么？”
刚才翻照片的时候他才猛地想起来，他一直好奇陆尧洵许了什么愿望，那么简短。
陆尧洵闻言微怔，他还以为是宁乐羽因为紧张而故意拖延时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好奇嘛。”宁乐羽往后撤了撤，把陆尧洵也拉上床，和他商量道，“你把你的愿望告诉我，我也把我的愿望告诉你，怎么样？”
陆尧洵爽快答应：“可以。”
宁乐羽期待地看着他，然后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推倒，压在被子上。
陆尧洵翻身覆上来，低头亲了下他嘴唇，声音低沉蛊惑：“我的愿望是……”
“宁乐羽能永远爱我。”
宁乐羽脑袋发懵，下意识问了句：“真的？”
陆尧洵偏头去亲他锁骨，从喉咙中模糊地应了一声。
只不过那时哪敢奢求这么多，光是许愿一个希望宁乐羽能和他在一起就已经算是痴心妄想了。
宁乐羽皮肤白，光是一个深吻就能在他锁骨上留下明显的红痕。
陆尧洵呼吸紊乱几分，眸子沉了沉，刚要起身去关掉房间里的主灯，腰间便环过来一双胳膊。
宁乐羽仰头去亲他的喉结，一双黑亮澄澈的瞳孔里满是爱意。
声音又软又轻：“你的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
……
卧室里终于暗了下来，只有床头的一圈灯带在幽幽亮着昏黄色的光。
宁乐羽刚套上不久的睡衣已经散落在地上。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刺激，手指紧紧抓着床单，纤细脆弱的脖颈仰起，时不时从喉咙间溢出几声破碎的哭声。
陆尧洵俯身低头亲他，手指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别哭。”他问，“很疼吗？”
宁乐羽点了点头，陆尧洵动作一顿。
然后他又别开脸，抽噎着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疼还是不疼？”陆尧洵把人托着背抱起来，搂在怀里，又偏头亲了亲他的脸。
宁乐羽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这样……就行。”
这个姿势不好动作，陆尧洵干脆只是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哄，让他缓口气。
“对了，你上回生日许的愿望还没告诉我呢，不是公平交换吗？”
“嗯。”宁乐羽用脸去蹭陆尧洵的胸口，他的意识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哪里还记得许了什么愿望。
“我忘了。”
顿了下，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好像是想和你在一起吧。”
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陆尧洵低头去咬他肩膀，含糊吐出三个字：“小骗子。”
那时的宁乐羽还只是把他当成哥哥，哪里来的想在一起？
宁乐羽很快又被放倒在床上，漫长的夜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