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夕气的心梗了一下,拿话刺他,“在你小时候,何老板很照拂你吧?就你这能力,应该得不到陈四爷的优待,小时候没少受苦吧?”
“你在瞎说什么?”梁言滕把着方向盘的手失了准头,车头歪了一下。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自从秦铭调查出梁言滕小时候走失过的记录,她就怀疑过,后来又有黎山口中的三人,以及他和何盛亭之间的关系来看,姜映夕就确定了他也是那三个孩子之一。
车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开了一段路后,梁言滕问:“这事谁告诉你的?是老何吗?”
姜映夕反问:“你左一口老何,右一口老何的。你能确保何老板的年龄比你大吗?”
“我……”他不能确保,他只能确保自己的年龄,因为他找到了亲生父母,可惜因为他的家庭环境导致何盛亭放弃找自己的家人。
姜映夕抱臂靠在后座上,好整以暇地透过中央后视镜观察对方的神情,她扯了下嘴角,“麻烦送我去警署。”
还是那句话,他问:“你去找谁?”
姜映夕懒得废话,直接道:“时闻屿。”
“你找他干嘛?老何对你不够好?”梁言滕恨恨道,“他就是太由着你了。”
“因为他能硬起来。”
“什么?”
姜映夕哂笑一声,“小苏会长知道何老板的身体状况吗?”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梁言滕警告她,“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那个的。”
“哦?”姜映夕噗嗤笑道,“那干什么呢?躺床上玩过家家?”
梁言滕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警署门口,吼道:“下车!”
“谢谢。”姜映夕一扭腰,抬腿下了车,穿着她那一身飘逸的抹胸裙婀娜地迈进警署大门。
“红颜祸水。”梁言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句。
警署值班的警员看见了姜映夕,纷纷都看呆了眼。
“我找你们时队长。”
其中一个咽了下口水,回她的话,“时队长调走了,他如今是公安部警长。”
姜映夕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闻屿果然按照原文剧情里写的那样,升职加官了。
警员又问:“需要我们帮忙联系吗?”
“好的,麻烦了。”她感谢完对方后便坐在休息室里等候,随着剧情的发展,她以后要见时闻屿就愈发困难了。
半个多钟后,时闻屿站在门口喊她:“映夕。”
姜映夕回头看他,他身上的制服换了,肩头开始有了标志。
时闻屿对上她的眼,眼睛亮了亮,他踏进休息室,心虚似的把门关严实了。又面对门站了一会儿才朝姜映夕走来。
“你来找我?”他在姜映夕身旁坐下,背直腰挺,双手搭在大腿上,身上已经开始有官架子了。
他越是正经,姜映夕就越想捉弄他。
“我为上次的事情过来跟你道歉。”她没有说具体是哪件事情,她知道他能听懂。
果然,时闻屿一直注视她的眼睛躲闪开,耳尖微微发红。
姜映夕盯着他看,越看就越是觉得稀奇,这样容易害羞的男人到底要经历什么才能坐上那个位高权重的位置。
“时闻屿。”
“嗯。”
“你看着我。”
时闻屿别扭地别着头。
“我有话要告诉你。”姜映夕语气郑重起来。
他才慢慢把头转回来,就看见姜映夕把手伸入胸前的衣服里,他又立刻将头转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拿东西。”
“谁会把东西放在那种地方。”
姜映夕耸肩,“身上没口袋。”她拿出那份撰写的名单,举到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时闻屿被这张微微发黄的信笺纸吸引。
“这是一份很重要的资料,你帮我转交给秦铭。”姜映夕想了想又说,“我希望你从秦铭那里帮我问句话,我需要知道这份名单的真实性。如果确认了名单没问题,那么明日凌晨我把原稿带给你。”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以时闻屿的悟性早就听出来其中的问题。
他问:“我就知道你跟在他身边是有缘由的。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他了?”
原主对时闻屿隐瞒了自己卧底的事情,一来是害怕对方冲动坏事,二来也是知道对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友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当卧底?而且是以一种很见不得光的方式。
姜映夕只要想起梁言滕对她说的话,就觉得秦铭的做法有欠妥当,但除此之外又别无他法。
但原主的错漏在于她不知道时闻屿在今后会和何盛亭成为最大的对手,她无法预测时闻屿最终的社会地位,也不会想到,就是因为她,时闻屿才会紧追何盛亭不放。
原书是以时闻屿的成长线来叙事的,关于何盛亭的事迹都是简单的一笔带过,无非就是何盛亭又在哪一场商战中力挽狂澜,在某一次危机中扭转乾坤,就连陈四爷最终都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所以,姜映夕根本就不担心何盛亭的处境。
但是,原书里在原主离世后就很少描写何盛亭的私生活,至于他有没有成家立业是只字未提。
姜映夕拿捏不准苏甘棠在情节中的主要作用,她会成为何盛亭的妻子吗?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时闻屿的未来发展,作为原文男主,他正义善良,嫉恶如仇,有责任心道德感强,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可能黑化,但男主不会。
早在几个月前,她要是想离开何盛亭可能要脱一层皮,但时至今日不会了,她可以来去自如。
甚至闹腾两下,再撒娇几句,她可以爬到何盛亭的床上去滚两圈。她对自己的认知一向都清晰明了。
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单凭这点,还不能让何盛亭为她放弃太多东西,比如一手创办的恒卓,比如来自养父的威压以及朋友的唆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她在何盛亭的圈子里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她在何盛亭的心里是那个心思不纯的卧底。
当然,何盛亭应该压根都没有把她这个卧底的身份放在心上。
“映夕。”时闻屿看她明媚的眉眼暗淡下来,心事重重的模样,宽慰道,“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他目光灼灼地看她说:“因为我知道秦铭的身份。”如此,一旦和秦铭有牵扯,也就知道了她是什么身份。
时闻屿身体倾靠过来,亲近地拉起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我相信你。”
姜映夕笑了,“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相信我了?”她摸了摸他的脸,看见他的脸颊迅速泛红。
“你既然相信我,我也不必等秦铭的确认了。”避免夜长梦多,她问,“有绳子吗?”
“什么样的?”
“绑人用的。”
“你……”时闻屿有些不放心地问,“你自己能行吗?”一个女人要绑一个男人,是有难度的。如果能行,那就说明,对方对她根本不设防。
姜映夕很笃定地点头,“能行。”
她的自信让时闻屿的心里难受了那么一下,“好,我帮你准备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