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空间里，蓝莹莹的光点缀在那些代表着这个世界顶尖级别的科技上。

作为神盾局的研究所，这里警备森严，更别说这里还存放了两件极其要紧的东西。

宇宙魔方和洛基的权杖。

自从上一次，那群外星机械生命在纽约上空撕开一道口子准备入侵地球却在纽约被复仇者们制止后，这两件引起了那场纽约战争的物品就被神盾局存放在了这里，并且对它们做着进一步的研究。

尼克·弗瑞固执地认为力量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人类在面对危机前需要触碰这些禁忌知识，研究它们，作为抵御入侵的有效手段。

很难辩驳他的观点，就像是无论是自大地研究并且试图掌握未知或是面对着未知放弃防御究竟哪一种终结会更快到来。但是至少，大多数人都赞成尼克·弗瑞的想法。就像是在干旱到来前，鱼儿总是要试图反抗命运一样。或许这确实会变成一个有效防线。

不光神盾局是这样赞成的，九头蛇也是这样赞成的。他们赞同将统治世界和抵御外星来犯这两条主线和支线同时发展。

而就在他们在各个地方寻找各种神秘力量的时候，却挖出了一只天使。在所有宗教或是传说中，天使都是一种圣洁，美好，向往和平的生物，因此，在神盾局或是九头蛇眼中，他都是没有大威胁的神秘生物。于是，被唤醒的亚瑟·布朗就这样被留在神盾局中。

然而在他看到关于凡多姆海威的介绍的时候，他冥冥中觉得来到这里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在简单调查后，他马上见到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和无比熟悉的眼睛。

夏尔·凡多姆海威，不洁的污秽之人，也一同降临在异世界。似乎他注定要净化夏尔一样。

在发现蝙蝠侠最棘手的对手是小丑后，他把小丑绑了过来，并且给予一些恩赐。

天使的血液在于拉撒路池水融合后会产生更加精纯的液体，而这些东西被命名为酒神因子。拥有了酒神因子的小丑近乎于不死，他能够最大地在自己准备动用心灵宝石净化夏尔时拦住可能察觉到不对赶来的蝙蝠侠。

但是，这些的条件是在小丑听话的基础上。

银色的器械上倒映出亚瑟的脸。那张被造物主精雕细琢的面庞上，紫色的眼睛宛如两块冰冷的紫罗兰翡翠，看着被他流转到眼前光屏上的画面。

那个被恶意盈满的丑角，拥有着污秽不堪的灵魂的小丑，在哥谭直播他满是恶趣味的烟花游戏。

他当然可以根据喜好随意挑选幸运人类，甚至于他闹出来的动静越大越好。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将手伸到他所选中的灵魂上。

那个男孩的灵魂，经历转世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耀眼，更加夺目，就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纯白无瑕的宝石吸引着亚瑟的目光。

唯一，唯一那一点让他厌恶的是那个男孩内心深处点燃的复仇火焰。

就像是在纯白的绸缎上落下一点墨迹，这一点点的污秽让亚瑟极其厌恶，也更加想要亲自将这片灵魂漂染成最美的样子。

而现在，这个被他当做工具和棋子的小丑，竟然试图反抗亚瑟的决定。

他怎么敢！！一个污秽之物。却胆敢对抗天使的意志！！

咔嚓——玻璃碎裂成无数个细小的碎片落在地上，像是落了一地的碎钻。

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门口，两个守卫看着他走来，口中念出一个无声的口号：hail hydra！

————

小丑面色沉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那张总是挂着拉到耳根的狂笑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那双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绿眼珠牢牢地盯着面前的人，就像是毒蛇锁定了猎物般将视线黏腻恶心地缠绕在女人的脸上。

“哇哦，哇哦，让我们欢迎新朋友，”他的脸色转换的极快，几乎是瞬息间，阴恻恻的表情被切换成了诡异而又扭曲的笑脸，“这位翅膀小姐，有何贵干？”

小丑夸张地行了一个中世纪的礼仪，看上去不规不距，歪歪扭扭。

他当然不相信面前这个鸟翅膀女人是天使。开玩笑！小丑已经这么多年了，他当然清楚自己试图将蝙蝠侠和这座城市一起拉入深渊，而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所谓的天使，没有地狱也没有天堂。就算他曾经敲碎小罗宾鸟的每一根骨头，让他炸上天，他也一直被坚持不杀原则的蝙蝠侠好好放在阿卡姆精神病院中活的好好的！

何况，眼前的女人的那张脸像极了一个他不久前曾经见过的男人，一个属于九头蛇的成员。

亚瑟·布朗，不，应该说变换了性别的她现在是安吉拉·布朗。和男性外表不同，她现在五官柔和，眉眼间散发出温柔的光辉，但是一双紫色眼睛却一如既往地冰冷。她看着小丑，透过扭曲的皮囊看到被脏污得没有白光的灵魂，仿佛已经见到他在地狱的终结。那双眼睛冷漠，却高高在上，俯视面前这片已经被罪恶涂抹成墨色的灵魂。

她改了主意，既然小丑胆敢对夏尔出手，那么就要做好被报复的觉悟。

她的声音飘渺，仿佛是从天堂传来的福音，她托起手中闪耀着光芒的黄色宝石，语气中带着悲悯：“杰克·奥斯瓦尔德·怀特……”

小丑的表情一瞬间阴沉，并非是曾经装作的那样通过变脸来看人们被吓得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虚假，而是真实的，被扒掉了身上那层蔽体的皮的表情，像是被点燃了一小簇焰火的冰。

“拥有那样扭曲的过去，却徘徊在世间试图用脏污的灵魂污染世界……”她的语气里带着幻影般的怜悯，可吐出的话却像是将带毒的利刃刺进小丑的心脏，“你似乎，更期待混乱……或者是观众呢。”

她的一字一句像是将小丑从厚重的玩偶装中剥离，脱开那些装点在外的混乱，剖开了小丑的内心，将那些阴森的，可悲的想法宣布。

从没人见过小丑这样冰冷的样子，就好像他从没有得过精神病，将自己从精神病的保护壳中抽出，展现是一个反社会的劣迹斑斑的罪犯。

“你是在是太不洁了。”天使摇摇头，散发着微弱光辉的洁白的翅膀在身后微微抖动。

她看着小丑，就和看任何普通人没有区别，这让小丑出离地愤怒。就好像小丑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一样。

“那样脏污的灵魂，就像是一块褪色的烂布，被染上污秽。”天使的容貌在昏暗的厂房里莫名地染上阴郁的色彩，“我在考虑是让你被烈火焚烧洗去污浊，还是用这块宝石来改写你污垢不堪的过去……”

她舒展开宽大的翅膀，那些闪耀着白色柔光的羽毛舒展开，足够让被绑住的三人看清楚小丑脸上的表情。

只有夏尔，紧紧盯着天使。

安吉拉·布朗。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夏尔难以忘怀面前的女人曾经做过的一切，那些被拼接的身体，和试图抹去他记忆的片段。

如果没有记忆，那么会存在的是谁？

是夏尔·凡多姆海威，还是一个被注入虚假记忆的人偶？

然而天使只是看着小丑随时随地试图攻击自己的细微动作，然后再一次摇了摇头：“根据我的判断，你的灵魂似乎不值得被改写漂白……”

她收起宝石，从虚空中抽出一把样式古旧，仿佛中世纪模样的剑，剑尖垂地，却莫名让人感觉那柄剑的剑刃上覆盖了一层灼热。

两道阴影落在厂房内。

蝙蝠侠已经完全听见了这个伴随着刺眼的白光落在这里的天使的发言。

她似乎与被记录在圣经或是传说中的天使完全不一样，也与那个开了一家书店的天使有着天壤之别。她似乎带着一种执着与纯白的扭曲的意志，追求着无瑕。

“你不能杀他。”蝙蝠侠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然而天使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将带着厌恶的视线转向蝙蝠侠身边穿着整齐的黑色制服的男人。

男人那双血红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诡谲的流光。

“脏污不堪的气息……”天使看着恶魔，皱起眉头，“不洁的源头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恶魔微微勾唇，露出一个优雅得体的笑容：“我只不过是一个来接自己效忠的主人回去的执事，仅此而已。”

天使转过头，那把剑一瞬间被烈火覆盖，剑尖指向小丑。

小丑精心准备的舞台蓦然变成了一场闹剧。

“叮”，蝙蝠标被蝙蝠侠投掷出去，落在天使的脚步前，试图警告她。

然而天使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了过来，那一眼像是直接剥开皮囊，看到蝙蝠侠的灵魂。

只是一瞬间，火焰吞噬了小丑，蝙蝠侠根本无力阻止这种源自另一个体系的力量，那一瞬间，或许就连超人也无法将小丑从一个天使的审判下救出来。更何况能有一个将小丑合理送去地狱的方式，还不会惹上麻烦，超人也不一定会愿意就这样去救这个曾经给蝙蝠家带来许多次生死危机的罪犯。

但是就在一瞬间，从小丑的尸体上飘出不详的绿烟，径直进入天使的身体。而天使骤然面色痛苦，在众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忽然展开翅膀离开。

剩下来的就是需要人类来处理的后续。蝙蝠侠盯着天使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