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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压毒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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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起太阳穴突突跳着,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毒?”能让闻欲一直喊着痛痛的。

闻欲在他怀中又嘤咛了一声,抓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开:“疼,疼……”

韩延摇头:“我一时竟也说不准是什么毒,这样,我先开几副镇痛的方子,而后取血查看到底是什么毒。”

蒋起点头,韩延的医术在全天下都能叫得上名号,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而闻欲仿佛疼的极了,就不管不顾地要去咬自己的手臂,蒋起却眼疾手快,赶在他咬自己前将手递到了他嘴边,闻欲猛地咬下去,直至血流了出来。

蒋起面不改色,由着血滴在自己身上,可心中却是无线担忧的。连韩延一时都无法看出的毒想必真的厉害极了。

此时李安将御膳房的记膳本拿来了,这上面详细记录着皇帝的一日三餐。正如邹随玉说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相克的食物,反而都是些滋补的东西。韩延看过了也说没问题。

蒋起冷笑一声,这膳食记录也是可以改的,若旁的人生出了什么心思谁又能拦的着。况且如果有人在膳食上下毒,以无色无味,日积月累便能夺人性命的毒呢?一切都不好说。

蒋起命李安与邹随玉彻查皇宫上下的杯盘罐陶,御膳房的也不要放过。另外,断了这几日适龄女子出宫婚嫁的事宜,暂时封锁所有宫门,别说人了,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一时间阖宫上下就像一个封闭了的牢房,只进不出。一日便流言四起,又传道皇帝如今躺在养心殿中受尽百般折磨,快要死了!蒋起听闻大怒,什么死不死的,凡嘴巴犯贱者一律打入慎刑司,永远别想出来!

只他们说对了一点,闻欲确是躺在床榻上被毒折磨的半梦半醒,有时醒了也只是抽泣着喊蒋起,说难受。从没看过他这样脆弱的一面,蒋起简直是不能自已,恨不得将所有人绑起来打到谁能交出解药为止。

韩延看他通红的眼眶,晓得他昨夜里肯定没睡,“依我看,这种毒平常药方肯定解不了。”

蒋起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已经去请宿生了,约么着下午就能到。”

听闻闻欲中毒之后即刻进宫的沈卓如今站在一旁,不住皱眉道:“路上定有设伏!”

照闻欲现在这个情况,那幕后之人已经将手伸进了皇宫,并做的滴水不漏,手段可见一斑。近日来可不要好生看着,不会让闻欲有生还的可能。尤其,蒋起若派了众人去亲接宿生,只怕更会引起诸多注意。

蒋起知道沈卓在想什么,但是他管什么呢?不派那么多人保护着宿生,是避免了怀疑,但宿生在圭吾的名号早已打响,去年就已经引起了京城的注意,最近又流传出了皇帝身体抱恙的说法,更加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两件事情之间的紧密性。索性破罐子破摔,里外三层将宿生护送到皇宫,佛挡杀佛。过后便说皇上请一炼丹师入宫途中却遭袭击,遂与之展开缠斗,为保这炼丹师顺利入宫不小心将人都杀了而已。

这次去接宿生的是上次闻欲出宫在暗处保护的九人,除了叛变的青水。蒋起对他们的武功还是放心的,对手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连一个人都接不过来。

但蒋起没同沈卓说出来,一是沈卓这厮最近真的很心身疲惫,现下近看更是脸色不佳,他怕说出来沈卓理解不了。二是没必要说,他跟他们解释什么,最后能宿生进宫就行了。

至于那个人,蒋起赌他必然会出手,此人阴毒的很,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两月前,宿生来信说有一伙人突然闯进他家,吓得他什么都没拿就跑到了山上,最后还是被抓到了,结果这伙人是带着五万两黄金来请他归顺的,他顷刻就收了,答应着办事,却之后对每一次的来信都不闻不问,宿生担心他们会出手,还说要来京城躲一段时间来着。

但蒋起说他身边有“那位”在,谁敢近身?虽然跟着宿生出不了山,但他们平日里就在村庄,起码没人会得手。

沈卓看着蒋起只皱眉并无其他神情,连日来混沌的脑袋此刻也分明了些,至少蒋起肯定是有着后手的,他这个人从不做无用功。除了在闻欲这里。

不放心也没办法了,但愿能顺利。

蒋起若是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必要冷哼一声道兄弟数十年,还信不过他么?

闻欲服了止痛的汤药,半个时辰后就缓解了不少,虽然还是呓语着疼。蒋起便用内力积郁到手掌之上,瞬间掌心变得滚烫,他伸进闻欲的里衣摸到皮肉,手掌贴在他肚皮上,缓缓地揉,闻欲舒服地眉头都舒展开了,竟还恢复了不少血色。

韩延看到此景象啧啧称奇,心想这小皇帝使了什么蒋起的把柄,能把人拿捏成这样。可怜韩延这个从小从老长起来的直柱子还以为这两人到现在也只是兄弟情深,君臣和睦。一旁的沈卓看着他脸上不理解大为震惊的表情,再一次怀疑这个江湖大夫到底有没有头脑?

下午宿生缓缓来了,几乎是来的悄无声息,就像一阵风刮进了紫禁城。

他什么也没说,但好似有些吓着了,沈卓和韩延瞧着他脸都白了,从前见到就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现在更是像哑了一样,只讳莫如深地点点头,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宿生来到闻欲床前,只轻轻把了下他的脉,说道:“丝毒。没得治。”

蒋起听他轻而易举就下了结论,不禁皱眉道:“什么就没得治了?”

宿生瞧他一脸严肃,也悻悻的,不敢卖关子了:“没得治的意思就是吃平常的药没用,施针也没用,别管用什么法子,反正就是没用。”

韩延靠在沈卓身上,吊儿郎当道:“那怎么有用,哦~你直接说吃你那‘丹药’不就好了么?”

宿生切了声:“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我那丹药要提前炼的好吗……喏,先吃这个吧,应应急,我瞧着他痛得很。”

他递给蒋起一枚小拇指大小的药丸,对方扶着闻欲用水吞服,药真是很好的,只一刻钟的时间,闻欲便不吵着痛了,也放开了蒋起褶皱的袖子。

等闻欲安然睡去,蒋起给他盖好被子,将宿生几个拉到外殿。

蒋起:“你说的丝毒可是一棵毒树上带的?”

宿生点点头:“此树名为丝樟树,树叶上的纹路犹如蜘蛛网一般,若是遇到大雾天,切不能靠近它三尺之内,不然的话,半个时辰内必然中毒。”

沈卓此时想起了什么:“昭然开的那家店的旁边就有一棵高耸入云的树,那,莫不就是……”

蒋起点头:“就是丝樟树,陛下与王子殿下在那家客栈的二楼住了一晚,打开窗户就能看到那棵树。”

宿生:“我摸着他脉象毫无规律,又暴乱非常,想必那时候就已经中毒了,只不过后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现在一经爆发,必然痛苦百倍。”

韩延道:“你方才给皇上吃的丹药能顶多久?”

宿生:“一个月左右,所以我要回去在一个月之内把药炼出来,不过……”

蒋起:“不过什么?”

“阿欲呢!他怎么样了!”

不远处传来急急的语调,伴随着气喘的声音,阮朝歌一袭红色直直朝他们跑来。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蒋起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礼,回道:“已经安定了。”

阮朝歌喘着,要死要活地点了个头,便说要进去看看。蒋起拦住了他,说人已经睡下去了,打扰起来了就又是一番痛苦。

阮朝歌缓过来不住骂人道:“他奶奶的别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蒋起说已经在调查了,别忧心。

除了知道蒋起为何这样态度的沈卓,韩延与宿生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过宿生很快反应过来,瞬间了然于心。

蒋起示意他接着说:“只不过,这一个月内他必是要再复发的,我那丹药也只是暂时压住了毒性,却解不了痛,虽说可以服止痛的汤药,但效果终归还是微乎其微的,如今就只有一个能解他痛的办法。”

在四人注视下,宿生缓缓说道:“那就是……额,圆房。”

蒋起眉心微蹙,听到这个方法不禁眼波流转,暗暗笑着。

韩延没发现他偷笑,支着破招:“哎,那皇上后宫三千呢,别说一个月了,两个月都不带重样……”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这几人神色各异地盯着他,但更多的是震惊。

尤其是阮朝歌,他下意识去看蒋起,心想有这狐狸精在他还能让后宫之人近闻欲的身?!

沈卓抽抽嘴角:“你啊,你还是一边呆着去吧。”

宿生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几人四散而去,蒋起路过韩延时还冷笑了一声,独留他在原地一脑门子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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