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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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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闫皇后的寝宫之内,兰麝之香缥缈弥漫,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典雅,十二重蛟绡帐无风自动。

侍女们步履轻盈,宛如踏云而行,不敢惊扰这宁静。

而那由地珍稀绵云木精制而成的床榻之上,轻纱随风微摇,透出一室的奢华与静谧。

人皇枕在闫清如的腿间,被一双温热却有力的素手轻轻摁压太阳穴,舒服得呼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还得是皇后的手法到位,甚合朕心啊。”

闫清如缀满翠玉的云肩颤动,她轻笑一声,回道:“殿下这个状态,臣妾若是再多禀报朝堂上的糟心事儿,那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老皇帝闻言笑笑:“我那帮儿子心里头都装了些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他挥了挥手,话语中的意味很明确,“你说吧。”

闫清如叹了口气,抬手随意地拨动脑袋上的鸾凤衔珠步摇,幽幽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太子……”

……

“放肆!”

皇帝一把推倒了摆在床头的香炉,泼洒开满地的香灰,顷刻间整个寝宫被粉尘缭绕,吓得一众宫女立马原地跪下来不住地磕头求饶。

“李昭这个畜牲!竟敢背着朕搞这种动作,嫌自己在东宫住太久了吗……咳咳……”

偏偏这老皇帝患的是肺疾,这一忽然吸入烟灰,瞬间就犹如被人一把攥住脖颈,一下子就上气喘不过来,猛弯下腰激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闫清如坐在皇帝身后捂了捂口鼻,等粉尘被净化了之后,才站起身来,三两步路快走上去,颇为妥帖地抚了抚皇帝的肩膀。

“殿下息怒,莫要伤了龙体!”她柔声道。

得亏宫里的避尘符咒生效得快,否则皇帝这一顿发疯,底下的宫女扫洒不及,恐怕还得被波及。

她哄孩子似的揉揉皇帝的耳垂,轻声细语间将他慢慢带回龙榻,花了好一会才让他再次平静下来。

“李昭这孩子……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其实他本身是个忠厚的好孩子。”皇帝道。

“那是自然,”闫清如赶忙回应,“臣妾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会不知他的性情,定是有人居心不良!”

“啧,”老皇帝感叹道,“朕得提点提点他身边的那几个老臣了,也不知道每日干什么吃的。”

“臣妾明白,殿下身为人间之主,同时也为人父,爱子心切,自当关怀备至。”

“闫闫,你最是宅心仁厚,即便你并非太子的母妃,朕也相信,你会给太子一个机会。”

闫清如听罢笑笑,在皇帝的视线转走之后,眼里的凉意渐渐浓郁。

“殿下无需忧虑,”她道,“太子乃天潢贵胄,这粟果之案,臣妾自当……谨慎处置,确保内情不外泄。”

即便……

即便自己的血脉曾被太子的生母扼杀在襁褓之中,是吧。

“其实朝上也并非没有喜事,”她转移皇帝的注意力道,“殿下看那楚尧,这几日总算被太子招揽回来了不是?有他在朝中,好歹还有能够辅佐太子的能臣了,殿下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不必让他在胡乱闹事。”

“这倒是,”皇帝笑笑,“楚尧这老东西,估计总算是把家底花光了,之前千请万请也没能让他回来,这会儿倒是松口了。”

“许是担心太子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吧,总得有人拉他一把的。”

……

“太子通过了楚尧的提案吗?”闫清如大步跨进林府的书房,走到书案前,口中的烟枪头取出,呼出一口长长的白雾。

这是太医院为皇后特调的安神烟,为了安抚她近日来越发烦躁的心神,特意给她加了剂量,但效果不甚显著,甚至有了依赖的苗头。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传上去了,”林玉期放下案头的卷轴,抱起双臂看她,也不起身,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就楚尧那个老顽固的鬼样子,他在朝中的威望我根本不担心。我说你还是少抽点吧,别到时候我刚断完粟果案,你这边又给我来个什么安神烟案,到时候我在人前给你断案,是跪着还是站着啊?”

“我有在收敛了啊,”闫清如道,“在宫里我都一点一点抿的!哎我这几天燥得很,谁知道现在参政之后我来你这儿还得找借口啊!”

她一路揣着衣摆,大踏步走近林玉期的书房,尽管动作急切,但还是留出了心思小心地避开了林玉期存满了卷轴的巨大青瓷瓶。

闫清如留意到,角落叠放的素面樟木箱以往上朝之前总是打开来方便查阅,这会儿关上,被收拾得好似不像个经常使用的物什,箱面自带的八卦锁有精细的纹路闪过,隐约能看出是林玉期常用的那道收纳符。

林玉期今日一身素雅的长衫,形容松散,听她话说完,嗤笑一声:“你如今是如日中天了,就算老皇帝还没看出来,那太子不得防着你嘛。”

“可拉倒吧,老皇帝巴不得把我们闫家那帮人全丢过东宫去给太子抬臭脚,李昭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闯祸了还得老娘给他擦屁股!他这会儿估计在暗爽吧,楚尧一来,就觉得有人兜住他这个四面破风的烂袋子了!就凭这种人也想要皇位?”

林玉期抬了抬眉毛,没接这个话茬:“聊正事吧,楚尧那份提案顺利冲过一波了,接下来……祁家那边也该把后事了了?”

“当然。”

疾风呼骤雨,几场雷暴过后,柳树上长满的柳絮早就被拍打得蔫巴,山河也在一夜之间变换了颜色。

入冬了,但江南还没有下雪的迹象。

渔之的眼睛仍未找到痊愈的办法,但是她已经逐渐习惯了不用眼睛看世界的生活,甚至还研发出了用神识云游天外的本事,悄咪咪钻进谁家的书院一同看会儿画本不是什么难事。

每日也没什么要做的,她的眼睛没好之前,决明也没打算急着要去南域,所幸就赖在林府里,被好吃好喝地伺候,日子过得格外滋润。

除了家书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从仙门请辞这件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告诉家里。

这天起床之后,她照旧是大开神识去府外乱逛,手指一路精准地摸到了床边的葡萄,颗颗入嘴酸爽回甘,再要去摸时,却猝不及防碰上了坚实的胸膛。

“嗯?”

她呆愣片刻才匆忙收回。

“你干什么?”决明的呼吸飘了一下,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渔之不用睁眼看见,就能想象出此时他应当是什么模样。

整个房间的温度迅速升高,她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之前吞下的“连理枝”,一月之期的约定像条僵死的巨兽,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尴尬得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不妙啊,三昧真火可不能乱玩,燃起来不得了,别到时候林府都给他烧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渔之讪笑两声,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没睡醒,”他呼出的气口都开始发热,“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额头传来温热的气息,决明的呼吸如有实体打在渔之的睫毛上,她很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决明的脸,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对这只小仙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说起来,不光是眼睛的问题,她跟决明的情蛊问题也得抓紧解决了,偏偏渡月好像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天睡醒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自己就走了,一问就是人已经在南域。

好了,这下反正都是要去南域,到时候把事情凑一块解决得了。

“眼睛还是老样子啊,这才几天呢,皇后那边也在想办法,人家愿意帮忙就不错了。”

“也是,你也别常开神识了,太过耗神不利于修养,这几天好不容易没事情做。”

渔之笑笑:“知道了。”

说着她又眨巴一下眼睛,“不对啊,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碧水吗?”

林玉期安排给她的侍女碧水很讨喜,虽然说不上多么贴心,但是说话很好玩儿,总让她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我看到了,”他说,“碧水看见我就上来说自己要去给你打水洗漱来着,估计是见我天天来都熟了,让我自己开门。”

嚯。

渔之腹诽道,我哪里需要她去帮我打水啊,这小家伙还真是鬼精鬼精的,我小时候可比她老实多了。

渔之沉吟了一会,问:“是不是日子快到了?”

“嗯,”他回答,“不过没关系,我待在你身边,就会……好一点。”

真的吗?

渔之听他这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有些怀疑,毕竟自从决明进来之后,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失去视觉,所以自下腹处隐隐传来的焦躁分外明显,烧得浑身的热浪都喘喘不安。

她难耐地暗自吸了口气。

越靠近他,心里的某一处反而越是蠢蠢欲动。

渡月那时候教她联络法阵之外,还教了一个什么手决来着……

渔之两手交叉,按照记忆中渡月指导的术法将手掌叠合在胸前,随后轻点手指,摆出了一个拈花的手势,轻轻呼出一口气。

“呃……”

决明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渔之面前,喷出的温热鼻息给她的鼻尖都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两人的距离大概缩到了短短的两三寸宽。

她这时候完全不敢打开神识看一看眼前是个什么场景,却清晰地听见了决明吞咽时喉头滚动的声音。

独属于天地灵物的草木清香萦绕在二人之间,一呼一吸都仿佛清冽得能够听见山风奔腾着呼啸而过,此时此地那所谓的悠悠千载光阴好似都能消失殆尽,只为了留下鼻尖萦绕的那恍惚一点暖。

“是不是很好玩?”决明的声音有些发涩。

渔之回过神来,匆忙解除手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决明虽然在神兽的成长期中属于幼年体,但人形却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了。

“渡月说这个术法可以缓解情蛊的发作……”

她猛然一顿,懊恼地抱头。

直接一月行一次房事,怎么不算是缓解情蛊发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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