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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破局(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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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瑟缩,抱紧了怀中的小女孩儿,不住地摇头,“少侠……少侠……你饶了我吧……”

萧云深听懂她话语间隐藏的惧意,不紧不慢地向男人的方向瞥去一眼,安慰道,“您不必担心,我如今在此,他不会有机会做出什么危害您的事儿。”

那妇人听他所言,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女儿。

小女孩显然在白日里受了惊吓,睡梦中也不安稳,皱着攥紧妇人的衣襟,似乎害怕自己又被抛弃。

妇人脸上满是心疼,猛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恨死他了!”

“我的孩子这么小就被他卖去那种地方,若不是怕旁人耻笑我的孩儿没有父亲,我早与他和离了!”

“那便好。”萧云深微微一笑,拿开捂在小姑娘耳朵上的手掌:“一会儿或许动静有些大,您当心些,别让小蝶被吵到。”

方才他回来的路上可是和这小姑娘聊了许久,也算半个朋友了。

如今朋友有难,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妇人看不懂他脸上的深意,却下意识照他说的做,捂住了自己女儿的耳朵。

她正想出声再询问几句,变故突生。

萧云深原本正背对着那男子,他漫不经心地抽出匕首,向身后随意一掷,脚下动也未动,男人的嚎叫声已经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

“疼疼疼疼疼疼疼!!!!!”

他半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的猩红——萧云深那匕首不偏不倚地钉入了他的左手手背。

北疆世子轻飘飘的一掷力度极大,男人的手掌被贯穿,死死钉在地面上,此刻他面容扭曲,额间布满冷汗,在那颗光洁的头上闪烁着光泽。

空气中血腥味儿浓重,妇人紧紧捂着怀中孩子的耳朵,微微发抖,看着萧云深的目光里满是惊恐,显然被吓得不轻。

萧云深掏了掏耳朵慢慢悠悠地转身,晃到男人面前,似笑非笑,“多亏了你,方才我家师长问我的问题,我想出了最优解法。”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你、你背信弃义!你答应了那个女人,不会要我的性命!”

萧云深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指正,“首先,我没有答应不拿你的命,其次,我现在也没想要你的狗命。”

他勾起唇角,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老师说得对,让你死了太过便宜你。”

随后他偏过头,对那抱着孩子的妇人道,“大娘,您先进屋吧。”

妇人咬了咬唇,抱起怀中小女孩儿进了屋内,掩上房门,隔着门缝向外望去。

“你、你想做什么?!”

男人满头大汗,能活动的右手哆哆嗦嗦的伸向匕首,想将其拔出来,却又因疼痛倒抽几口冷气。

萧云深轻啧一声,长靴踩住男人的手,微微用力,“待你须发重新长出来,还是会去赌。瞧你方才的样子,若是我未提自己要来,只怕你又对发妻动手了吧?”

男人用能活动的右手去推萧云深的脚,萧云深却纹丝不动,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男人这才开口求饶,“少侠!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我一定金盆洗手,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娘儿俩,再也不起坏心思了!”

“得了吧,狗改不了吃屎,你的誓言不知说过多少次,在我这里早已没了用处。”

萧云深抽出那匕首,随后手腕一挑。他动作极快,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被砍下的左手已经飞了出去。

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男人满地打滚儿,止不住地哀嚎,声音凄厉,屋中的女人狠狠打了个哆嗦。

萧云深将匕首擦干净,语气不急不缓道,“割的是左手,不会影响你过日子,只是为了让你没法子去赌场。”

“倘若以后我再听闻你虐待妻女又或是嗜赌成性,小爷不介意锯了你的腿替你戒赌。”

他不理会身后叫嚷的男人,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若是方才的事让我师长知晓了,我就拿了你的人头。”

他面上带笑,男人却被震慑,“你这个疯子!”

萧云深不管他,心中终于愉悦起来,哼着小调儿去了和楚陌苓约好的汇合处,路上又揪了根草叶儿叼在口中,躺在屋顶上数着星星等人。

*******

赌坊这边,在场的人早已被捆作了一团。

许是燕南飞气度太过强悍,赌坊小厮见他第一眼便怀疑他怀有不好的目的,登时吵吵嚷嚷,骂骂咧咧要对两人动手。

楚陌苓编那面具用了些时间,原本十分满意,见燕南飞一踏进门就被怀疑,不禁对自己的手艺起了几分质疑的心思。

最终楚陌苓得出结论:应是燕南飞这厮这些年太过人模狗样,并未粘上任何市井之气,所以才白瞎了她的面具。

她愤愤咬牙,已经摆好架势准备一场恶战,心中还在思量这次不能下太大狠手,若是把人打坏了陈默那家伙指不定会把她后几年的工钱一股脑儿克扣个干净,转头就瞥见燕南飞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楚陌苓被这目光刺得眉头一皱,“你瞅什么瞅?”

她话音刚落,门外的早就埋伏好的羽林卫一股脑儿冲了进来。

赌坊众人见到羽林卫皆大惊失色。

——天杀的!

谁人都知晓,宫中的羽林卫只听当朝太师燕南飞一人的差遣,眼下到了这处,不就是受了燕太师的旨意吗!

有头脑的人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燕南飞,顷刻间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慌忙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众人眼皮都不敢再抬,心中愤愤懊恼为何自己出门不看黄历,触了这瘟神的霉头,唯恐今日让他不顺心,明日自己就横死家中。

燕南飞索性不再伪装,摘下面具,状似无意般塞进怀中。

面具下的面容朗若星月,他长眉微挑,眸中寒意皎皎,一身玄衣也好似纤尘不染。

燕南飞淡淡扫视一周,瞧着都被捆住的人们勾了勾唇,楚陌苓立刻明了——这人铁定没打什么好算盘。

果然,下一秒,身边人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雪山之巅的清冷感。

燕南飞对着一众羽林卫发号施令,“将人分开,平民一处,富贵人家一处,赌坊小厮一处,别搞混了。”

羽林卫被他训练得出奇有序,当即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

良久,叶寻拖着两个人走到燕南飞身前,“太师,这是方才想趁乱逃走的人,属下拦住了。”

燕南飞颔首,叶寻冲楚陌苓行了礼,又隐去了身影。

楚陌苓看着地上两个人,莫名觉得眼熟,顺手摘下了两人脸上的面具。

待看清楚两人面容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诶呦?这不是恭亲王府的游世子吗?”

游和欧对她怒目切齿,“楚陌苓我告诉你!你少得意了!”

他转向燕南飞,做出一副死皮赖脸的姿态,“太师,都是自家人,您绑我做什么……”

燕南飞目不斜视,对他的示好并不在意,“本官亲自编了律法,明令禁止聚众赌博,世子知法犯法,便不要怪本官不留情面。”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游和欧和自己的侍卫背靠背被捆着,没办法站起身,只得满脸堆笑,“我只是来看看……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信太师问问……”

他随即扬声开口,“你们有谁见到本世子参与其中了吗!”

无人敢说话。

这赌场开在平民巷子里,只有鲜少几个贵家子弟知晓,其余的都是些平民百姓,眼下也知道来了三尊大佛。

杀人不眨眼的当朝太师燕南飞,纨绔却有皇家撑腰的恭亲王世子游和欧,手握兵权的落枫铁骑殿帅楚陌苓……

楚陌苓戍边三载,颇有贤名,众人对她的到来倒是不担心。

可他们对燕南飞是又惧又怕,对游和欧是又恨又不敢得罪,自然无法多说什么。

楚陌苓嗤笑一声,“世子就别为难他人了,你平日里什么做派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若是有人开口否了,兴许明日就见不到升起的太阳了。”

宫宴之后游和欧就算彻底同她结下了梁子,眼下见她阴阳怪气,登时勃然大怒:

“楚陌苓我告诉你,你少含血喷人!陛下早已厌弃了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少把自己当个人物!你与燕明月那个贱人,不过是一山之狗!”

“是一丘之貉。”楚陌苓眉心一跳,耐心指正,“世子还是多读些书再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你、你!你给我等着!”游和欧面上怒意澎湃,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你一个朝廷命官,夜间不在贤林院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待着,来此处做什么!”

“你定是不怀好意,来这里组织谋划!”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游手好闲吗?”楚陌苓抱臂,眼神中夹着几分玩味,“本帅来此处,不过是来查世子这样的心虚之辈罢了。”

燕南飞瞥向她,面上波澜不惊,无悲无喜。

游和欧这才想起这两人针锋相对、不甚和睦的关系,锈掉的脑子飞速运转,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主意,高声叫嚷:

“太师!太师我是冤枉的!”

“这赌坊是北疆那个狗东西开的!我来此处是为了查清这事,为太师分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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