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哆来发~”
“发来咪哆~.....”
“游戏时间到,检测到林泽同学已完成破冰游戏,开始结算。”
声音结束的瞬间,林泽滑入了一片黑暗,站稳后脚底出现了一条光线,光线渐渐向前延伸,到达一个节点后光线开始向外扩展形成了一个宽大的方形光幕——
【林泽同学破冰游戏奖励:检测到成功摘取一个“目标颜色”面具奖励积...................】
林泽目光呆滞地望着光幕上出现的文字,以及后面仿佛死机一般突然出现的一长串点点点点。
【...但又检测到该生被摘掉了面具,由于本课程为毫无责任心的校长先生临时设计出来的特殊课程...故无法进行精细时间对比,因此判定该同学在摘下目标面具的同时自己也被摘了面具...】
【不扣分也不加分!】
你们也太过随意了吧!
想起刚才那句自吹自擂,林泽当下给自己尬得脚趾能抠出一道城墙,重点是说了就算了,逼还装了个寂寞。
林泽越想越气,想摔...好吧他现在一个光杆司令,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可值得摔的。
“叮——”一声,光幕连同黑暗一起消失,林泽再一次回到了考试楼的背后。
一会的功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排排路灯被点亮,树梢上挂着的彩灯闪烁,像是星星一般布满整个空寂的校园,夜晚浸泡在光的海洋里,然而此时真正的天空却是漆黑一片,毫无点缀之物。
月亮被遮了个正着。
晚风吹得林泽微微发颤,望着寂静的小道林泽霎时间感受到了青春疼痛文学里主角们的夜来非之情,灯火辉煌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叮——”
又是清脆的一声,姜添穿着单薄的衬衣出现在林泽旁边。
“阿嚏——”
一出来就面对寒冷的夜晚,猝不及防得,姜添打了个喷嚏。林泽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着,瞬间觉得不冷了。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没有说话。
久到那片乌云过境,月光倾下,林泽才哀叹一声主动打破二人间的沉默:“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时说好齐心协力的那三人,竟是各怀鬼胎,悲哀啊。”
姜添也叹息道:“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噗呲—”
“噗...”
两人同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泽:“你笑什么?”
姜添:“你又笑什么?”
林泽回味了一下在模拟校园里的全须全尾,坦白说:“就觉得....我们三个骗来骗去挺好笑的。”
姜添挑了挑眉赞同说:“是挺好笑的,就是没想到你还挺自恋。”
林泽扬了扬下巴,这会儿又没皮没脸反驳道:“我这叫自信!”
“叮咚——”一个弹框突然出现在林泽眼前,显示有一条新通知。
林泽点开通知,发现是一封小邮件。
【亲爱的同学你好,恭喜你顺利通过破冰游戏,正式开始美好的校园生活。接下来请你前往你所在的班级,认识你的新同学并并领取宿舍钥匙。你所在的班级是22班。发件人:你们的校长】
竟然还要分宿舍,林泽这是真是没想到,将眼前的邮件滑上滑下的翻了半天,忽然一阵恍惚。
字里行间的,真有新生报到的内味了。
就是这分到的班级...两个大写的二,难免在开头就给人不太正经的印象。
“你也收到了?”姜添偏过头问。
林泽点了点头:“嗯,让我去班上,你几班?”
听两人接到的是同样的通知姜添便放下心来,转身插着兜就向前迈开了步子:“不告诉你,免得你以后还要来找我麻烦。”
“谁会去给你找麻烦啊......”林泽觉得自己被提防的莫名其妙,望着姜添消散离开的背影,不甘落后地跟了上去。
先是一前一后,接着并排。
两人慢悠悠地朝教学楼走进去。
沿途的路灯照在两个男孩的身上,悄悄地拉长两人的影子,让轮廓变得令人捉摸不透,随着男孩们时快时慢的步伐,时而重叠时而相离,像是在这万籁寂静的黑夜下神秘低语。
走着走着,姜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拿什么喷得我?”
“你给我的。”林泽从外套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姜添:“物归原主了,不过我先说,我可没有按下去。”
“我给你的??”姜添接过东西,拿到路灯下一看,一个塑料小瓶,瓶身上赫然贴着“我不高冷”四个大字。姜添眼角一跳,觉得这句话有失水准。
“这.....是我飞机上给你的那个香水小样?”姜添一脸新奇地拿起来对着空中喷了喷,是柑橘味的。
姜添:“用了吗?”
林泽:“没,折腾那么久早就散了。还有,我不怎么抽烟。”
姜添顿了顿,犹豫后还是开口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在飞机上还那个鬼态度!”
“当时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是个老烟枪。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就不告诉你了。”
“......”
林泽拳头又捏紧了,告诉自己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好公民。
教学楼总共有六层,竖立在在整个校园的最中央,整栋楼灯火通明,还未走到楼下就听见了从楼里传来的鼎沸人声,吵吵嚷嚷得就差把房顶给掀了。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个刚和自己共同坠机的大活人在,林泽觉得自己一定会产生错觉。
这丫的跟高中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有屁区别。
真可劲嗨了。
姜添意外:“比我想象中活跃。”
林泽呵呵笑了两声:“说不定进教室才会发现哭倒了一大片呢。”
教学楼的两段各有一个楼梯间,中央有三部电梯并排而立,按照贴在门口的指示林泽径直走入电梯,姜添也跟着进入了电梯。
林泽抬手按下了六楼的电梯键,姜添一顿,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
整个六楼只有两个班级,21班和22班出在电梯间的右边,左边则是两间闲置的教室,林泽率先出了电梯间并向右转,姜添原路复制......
几秒后,两人同时停在了22班的门口,你看我我看你,像两个智障门童在玩干瞪眼。
“......”
“看来是同班同学了。”姜添曲起食指点了点教室门上贴着的金属班级牌。
盯着牌上硕大两数字,林泽一时间哭笑不得,今早坐在飞机上的自己怕是想破脑袋一定都想不到两人的关系能够发展得如此啼笑皆非。
门缝里断断续续地传出说话声,两人在教室门口各据左右终究还是虚情假意地捏着对方的指尖握了握手,一起拉开了班级的大门,想看一看到底是哪些同病相怜的倒霉蛋成为了对方的同学、还拥有了堪比双黄蛋的这么一个数字。
推拉门的滑动声响起,一间设计和普通初高中如出一辙的教室映入二人眼帘,宽大的黑板,明亮的长条灯管,令强迫症无比舒坦的桌椅摆放结构,单人座列了6列8排,讲台的两侧也各有一个座位。
随着两人的出现,喧哗的人声戛然而止,教室内坐在椅子上的,坐在桌子上的,站在窗边的以及前头蹲在讲台上的...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初来乍到的新同学。
下一秒,热情地欢呼声骤然炸响,掌声雷动。
“哦哦哦!又来人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面对欢天喜地,热火朝天迎接新同学的情景,林泽精神一震,一个二个热情的新面孔让人想起了被屈臣氏导购员支配的恐惧。
在经历差点死亡的瞬间后,又被送进了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林泽进教室前本以为大家都会郁郁寡欢,十分沮丧亦或是被恐惧感束缚不断发泄着情绪...
但是,朋友们。
你们这气氛咋看咋不对啊?!
想起了教学楼下自己对姜添说的话,林泽站在门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疼。
在一群人的欢呼雀跃中,林泽刚想朝里迈步,一晃眼忽然觉得那个蹲在讲台上的身影有那么一丢丢眼熟。
讲台上的人在林泽开门的瞬间也成功化为石雕,愣了片刻后抬手指向了林泽,瞪大着双眼,嘴唇颤抖半天没抖出一个字来。
宛若过了一个世纪,丁乐乐那被震惊至断裂的声带终于启动:“林...林小卷!!!!”
林泽也猛然反应过来,激动地喊出了发小的名字:“丁乐乐!!!!”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发小见发小,人前尽知晓。
听见了自己的大名后,丁乐乐高喊着跳下了讲台,箭步如飞穿过人群,一个熊抱就扑向了林泽:“小卷啊啊啊,爸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呜呜呜。”
“滚啊,说了十几年了我才是你爹啊!”林泽嘴里一边笑骂着,一边搂着丁乐乐的肩膀将他紧紧锢在自己怀里。
在和熊可人确认过不止一架失事飞机后,对丁乐乐的担忧一直悬挂着林泽心头,如今在这里见到了大活人,林泽内心踏实了一半,另一半则感到难受,为俩人同样的遭遇。
“呜呜呜呜,小卷啊啊啊我当时真的吓惨了啊啊!”丁乐乐显然之前是真的被吓到了,一咕噜说完自己的经历后,一个人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
林泽耐心地拍着肩膀安慰人,还接过了许多人好心递过来的纸巾。
正安慰着还在“泪失禁”状态的丁乐乐,姜添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林泽的肩膀,抬手指向了一个人:“你看。”
林泽沿着姜添所指的方向望去。
悟了。
老天爷大概都没看下去刚才那场“谁说实话谁傻逼”的游戏,这不,直接将三人捆成一团,打包出售,以防祸害更多人。
熊可人就坐在窗边的最后一排,拖到地面的沙滩裙,高到小腿的绑带凉鞋,女生留着及肩的短发,五官小巧精致,脚面上已经贴上了创口贴,神情落寞,在这个欢快的教室有些格格不入。
与那个摔倒在地还不忘骂人的女生截然不同。
林泽想起熊可人离开前焦急的模样,心中渐渐有了个猜测,和姜添对视一眼后一起走向了教室的角落。
两人来到熊可人旁边,敲了敲不知还在哪神游的人的桌子:“还好吧?”
“林泽?!姜添?!”听见声后熊可人似梦初觉,才注意到二个熟悉的面孔进了教室:“你们两也是22班吗?!”
林泽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说巧不巧。”
“...刚刚在那个游戏里面我...我真的很抱歉...”见到两人让熊可人想起刚刚结束的特殊课程,才起来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又低沉下去,耷拉着脑袋,神情十分愧疚。
林泽没有接熊可人的话,反而经过一番思索后笃定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小熊,你妹妹找到了吗?”
听见林泽的问话熊可人顿时吃惊地抬起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女生显然是哭过一场,双眼湿润,眼眶周围绕着红红的一圈。
“看你脚磨破的程度又很着急出去的模样,我就猜你是不是一直在找人...”
而且你还错认了我这个即使没长到一米八但也算顶天立地的大男儿,林泽表示自尊有些受挫地想着。
“没有找到。”林泽话音刚落,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小男孩从后走上前帮熊可人答道。
“我和小熊姐是在教学楼下遇见的,我刚刚陪她跑了每一个班级,到目前为止这栋楼里面年龄最小的就是我。”小男孩话语清晰,简明扼要地向俩人阐述了情况。
熊可人点点头,接着小男孩的话继续讲:“我和石伍跑完了所有班级,大部分的人都是在校大学生,少部分研究生和高中生,石伍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今年读高一。我妹妹还在读初中,我想应该不会来到这里。”
“我的父母和我也是一班飞机,但是...也应该不会来到这里。”石伍站在一旁,双手握拳,整个人颤抖着强忍泪水,熊可人有些心疼地望着他。
既然人没有在这里的话,意味着还在飞机上,所有人都默认希望渺茫,气氛霎时沉了下来。
“其实,我觉得说不定会平安无事来着。”林泽沉思片刻后忽然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