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在展昭怀里轻轻推了他下:“展大人,你先松开我。我们坐下来说。”
于是展昭松开了苏颜。
苏颜跟展昭分别坐下后,苏颜看着展昭说:“第一世的我是现代的一名大学生。现代就是距离此时1千多年的未来时空。大学生就是我们现代的高等学府,就像现在的国子监,只不过在现代男女是都可以入学的。我是家里的独生女,20岁那年的生日刚好赶上学校在放暑假,于是约了朋友出国旅行。”
“我们去冰岛玩了几天,冰岛是一个比较冷的地方,但是能看到美丽的极光。再坐飞机回来的时候,飞机出现故障,最后整架飞机坠进了大海。而我就在那个时候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所谓架空,就是历史上不曾记载过的,也可能是我们处于平行时空的某个朝代。”
“我是胎穿,也可以理解为投胎转世,只不过我记忆中没有去过那阴曹地府,带着现代的记忆就直接投胎转世了。”
“上一世的我是皇城中的贵女之一,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母亲娘家是掌握着大夏朝三分之一兵权的上将军府。我还有一位一母同胞的大哥。和一位年长我两岁的庶姐。庶姐和她的生母很会讨父亲欢心,我虽是嫡女,庶姐的吃穿用度却不比我差,只有大哥会真心的疼爱我。”
“最开始认识沈将军,现在应该称呼他大哥了,就是因为他和我上一世的亲哥哥相似,看到他的时候总会让我想起我早逝的大哥,所以就不自觉的亲近了几分。这点是我没把握好,我跟你道歉。”
“上一世的我自小就生活在內宅中。偶尔出去也是去上香或者参加一些贵妇人举办的各种宴会。这些宴会其实也只是一些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互相相看的场合罢了。”
“十三岁的那一年,我参加了长公主的春日宴,宴会中见到了当朝的三王爷。他也是整个皇族中最俊美的皇子。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不可自拔的对他动了心。”
“往后的日子,我就像是魔怔了般,追着他到处跑。他总是对我不假颜色。起初我以为他是觉得我不会女子那些女红 、烹饪。觉得我不够贤淑,于是傻傻的开始找了最好的绣娘和府中厨艺最好的嬷嬷开始学习这些。就这样,学了两年,无数次,手指被针扎的流血;在学做菜时,手又被烫出了燎泡。但我还傻乎乎的坚持着。以为学好了这一切,他就会对我刮目相看。”
“在十五岁及笄那年,我央求着外祖母和外祖父支持他,这样我才有筹码能够嫁给他。”
“于是,我如愿的嫁给了他。成为了他萧钰的王妃。”
“新婚夜,我在新房中等了许久,以往他总是说我不够娴静,为了给他一个好印象,我在新房中顶着盖头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终于,在外面响过亥时打更声后,他来了。粗鲁的扯掉了我头上的盖头后,他目光冰冷看着我说,他娶我只是因为我母族的势力而已,他早已有心仪之人,就是我那个好庶姐。要是我识相,他就让我在王府中呆着,不然现在就滚回尚书府去,最后他跟我说他也不会碰我。”
“在他走后,我傻傻的在新房中坐了一夜,哭了一夜。千方百计的嫁给他,我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尚书府?于是,我安分的在王府中住了下来。虽然我不能随意出去,但是总有些嚼舌根的下人会在我周围说起萧钰和我那个庶姐的事情。”
“就这样,我在下人的嘴里听到了他们之间各种秀恩爱的事情。
日复一日,三年后,萧钰以我无所出为由,要迎娶我的庶姐为侧妃。
而庶姐在进府之后,多次陷害于我。
当时大哥跟着外祖父奔赴了战场,也是在这次战役中,大哥最终没能回来,连外祖父也受了重伤。
当时我被困在王府中,孤立无援,萧钰也不让我回家探望。
只有我那个庶姐会来告诉我家中的消息。她说,大哥连尸身都未曾寻回,只有随身的长枪被人送了过来,长枪上侵透了献血。鲜血已经干涸,变成了黑紫色。”
我受不了她的言语刺激,于是动手打了她,她去跟萧钰告状。看着他们这两个渣男贱女。我真是恶心透了。
所以我当着萧钰的面痛骂了他们两人,萧钰打了我一耳光。之后又罚我禁足。无所谓了。
想到我嫁给萧钰的前后五年,真是后悔万分。他靠着外祖父的支持成为了皇位有力的竞争者,而外祖父却因为我的缘故,想要帮他立功所以才带着大哥奔赴了沙场,最终落得尸骨无存。”
“我托人去求萧钰,让他允许我回尚书府去安慰下父亲母亲,再去看望下外祖父外祖母。萧钰却残忍的跟我说,大哥其实是间接被我害死的。而且他还说,母亲因为大哥的死大受打击,已然时日无多,很快就要追随大哥而去。”
“等他再收回外祖父的兵权,我就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他日他君临天下,陪他一起坐拥江山的只能是我的庶姐。”
“他临走前留下了一杯鸩酒,我的糊涂害了母亲,大哥和外祖父一家。所以,我也没有颜面继续苟且偷生,给自己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容,穿上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裙后,我就饮下了鸩酒。”
“在之后,我的灵魂飘出身体,我回到了尚书府,看到母亲已经撒手人寰,看到父亲抱着大哥留下的长枪悲泣。看到父亲最后给大哥立下了一个衣冠冢,里面只埋葬着大哥的那杆长枪。”
再次回忆起这些尘封于记忆中的往事,苏颜还是感到心中的疼痛,说着说着,她已是泪流满面。
展昭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温柔说道:“苏姑娘,我知道了。你莫哭了。”
苏颜从袖带中掏出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在之后,我感觉有一种力道拉扯着我的灵魂,一阵白光闪过,我就变成了现在的苏颜。”
“所以,当我醒来,张大嫂跟我说之前那个苏颜的所为做所为时,我很震惊,紧跟着还没消化完张大嫂的话,你就出现,又说让我不要肖想你。”
展昭无奈:“我的原话不是如此。”
苏颜娇嗔:“我管你那么多,我说是就是。”
然后顿了顿,苏颜又说:“所以我才想着自己开店做个营生,而且我不想花你的钱,因为之前在我心里,我们只不过是室友关系。早晚要和离的。”
“和离的话,牵扯到钱财这些不好算的。”苏颜一副未雨绸缪的样子。
“起码在我们现代的时候,夫妻离婚的时候,财产分割就很麻烦,要请律师,还要打官司。所以,签个婚前协议还是很有必要的。”
听着苏颜的话题逐渐跑偏,展昭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她。
苏颜也意识到了,于是继续拐回正题:“然后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沉吟了下,苏颜接着说:“李姑娘的事,我是认真的,她没有个美满的姻缘之前,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展昭说:“之前我在宫中当值的时候曾听闻,沈老将军夫妇似乎对李姑娘颇有好感,他们有意要撮合沈将军和李姑娘。”
本来这种还不确定的事,展昭不想现在就告诉苏颜,但她一直口口声声说李从心不嫁人她就不答应嫁给自己,于是,只好先跟她透露了下。
但是展昭感觉,应该八九不离十。沈将军家中人口简单。老将军夫妇为人开明、和善。而沈将军的人品在京中又是有口皆碑,其实这桩婚事要是能成,对李从心来说,才是良缘。
苏颜听闻展昭的话后,有点懵,她心中想到了现代时很多小说中写的:做不成你的老婆,就做你的后妈。反正要出现在你家的户口本上。这展昭的后妈是没戏了,他父母早逝。李从心要是跟沈澈在一起,这以后岂不是成了自己的大嫂。囧~~~
展昭看着苏颜发呆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这姑娘,时而胆大,做生意时很精明,可是在感情上却又迟钝。如今过了年,自己已然二十有七了。她今年应该是十七了,差了十岁。之前不知情滋味,一个人也无妨;如今,对她起了心思,心里跟总有只小猫在挠他一样,恨不得早点把她正式变成他的人。
又想到现在苏颜是老将军夫妇的义女,在老将军夫妇心中,他和苏颜已然是夫妻了,所以,按照俗礼,他们二人大年初二是要回娘家的。
马上就要到子时了,过了子时后,还是先休息下。初一他们先留在开封府中继续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初二早上他们就去将军府中拜访。
如此,在心里规划好这些事情之后,展昭对苏颜说:“我们过了子时后就先休息吧。熬夜毕竟对身子不好。”
苏颜点点头,她也实在熬不住一夜。过了午夜12点就洗洗睡吧。
只是,他们俩还是睡在一起?
苏颜看着展昭说:“展大人,那过了子时,我还是去我之间的房间休息吧。”
展昭气定神闲:“你的房间一直没打扫,恐怕都是灰尘,住不得人。”
“那…要不你送我回蛋糕店?”苏颜继续努力。
“今日天气寒冷,你就莫要折腾了。待会,你还是跟我一起住在这里,我们还像之前在将军府一行,可好?”说罢,温和的一笑。
苏颜无奈:“那好吧,我相信展大人最是正直不过,肯定会守礼的。”苏颜还不忘给展昭戴了一个高帽,先捧他一手,他即便有什么心思,顾及到他在苏颜心中的形象,估计只能作罢。
苏颜暗忖:机智如我。点赞~~~~嘻嘻嘻
两人继续坐在桌前聊着,“要是李姑娘的事情定下,那你就同我先回乡祭祖,然后跟大哥大嫂也说下我们办婚礼的事情。顺便把他们一起接到汴京来,然后我去将军府中下聘。再请公孙先生帮咱们算个好日子。”
“咱们还要买个宅子,之后也不好总是住在后衙里。还有你的嫁衣,也要提早准备。”展昭絮絮叨叨的说着。
苏颜正以桌上剥开的橘子皮摆弄造型。
等展昭停下来喝水润喉的时候,苏颜看着他说:“展大人,我还不想那么快办婚礼,我想跟你先谈恋爱。”
“何谓谈恋爱?”展昭拿着杯子的手一顿。
“就是你们说的花前月下吧。你不觉得咱们之前还是多了解一下比较好么?万一以后要是性格不合怎么办?不如我们先谈个三两年,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讨论这些嫁娶之事?”苏颜越说越看觉得可行,想自己虽然活了三辈子,却连一次正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简直太亏了。要是直接就那么结婚了,以后得给他生儿育女吧,柴米油盐的,多没意思。谈谈恋爱,起码有个美好的回忆。
苏颜先到这里,用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看着展昭。
展昭被苏颜这样看着,霎时心软。
于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那我们可以先恋爱。但是时间不能按你说的,最多一年。”
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了一年三个月。
然后苏颜继续争取她的权利:“展大人,孩子我也不想那么快生…我想先玩两年。”苏颜声音越来越小。
展昭莞尔:“这个我可保证不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苏颜继续挣扎:“那我只生一个。”
“最少两个,有儿子长大以后能保护你,再有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凑个好字。”
“买宅子的钱一人一半…”
“可。”
“办了婚礼后,我还要继续经营蛋糕店,你不能拘着我。”
“只要你不住在店里就行。”
“你有时间的话还要陪我去旅游。我有很多地方想去看看…”
“好,我们一起去游览名山大川。”
...
…
时间就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