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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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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追上了李见山。这个上了年岁的男人瘸着一只脚,走不快。

“没吃饭吧?一起吃顿饭吧。”

李见山讶异地张了张嘴,又转过身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蓝白建筑,局促地笑了笑,仍是唤他:“警察同志,谢谢你。我回家吃。”

陈言望着他,也不解释自己的身份,倒是自作主张地说了句程晃的词:“走吧,回头说我们亏待人民群众。”

李见山憨厚地笑了两声,仍是推托:“老婆孩子在家呢,不好吃独食。”

“那就把老婆孩子叫出来,我一起请了。”陈言微笑着,昏黄的路灯映在他的侧颜。

李见山抿着唇角,似是有些踟蹰,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朝陈言比划着:“我跟你去吧,老婆上着夜班,儿子也在上课。”

陈言点点头:“也行,我多点点,你回头打包回去。”

李见山顿了顿,轻叹了口气,指着陈言:“你真是个好人。”

他们没走太远,李见山执意找个大排档凑合两口,陈言也没拒绝,领着他走到了一块蓝白红配色的塑料雨布下,经年陈旧的木桌上泛着一层擦不掉的油腻,胖乎乎的老板笑呵呵地拿着卷角的菜单走来。

陈言搭眼瞥了过去,一口气点了四个菜,都是大鱼大荤,李见山吓得连连拉住他,推着菜单往老板手里塞,老板也笑,喊着帅哥,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陈言面不改色地说:“我胃口大。”

话是这么说,陈言也确实没再乱加,只是添了道小青菜,算是调换调换口味。

李见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忙问他:“你们这钱,能报销吧。”

见陈言点了头,李见山才安心下来,目光顺着雨布向外延伸,盯着远方的灯火发了好半晌呆。

室内传来锅铲翻炒的“铛铛”声,身后喝酒的三五好友,把桌面拍得“砰砰”响,街边的汽车一遍遍经过,路灯仍旧昏黄。

李见山望了很久,忽然慢腾腾地抬起了胳膊,目光仍旧盯着远方,动作僵硬地比划,不知在与谁人诉说。

他说:“年轻的时候,心高气盛,总以为生活很简单。一间小屋,一个爱人,暖融融的被窝,热乎乎的饭菜,我总以为,这就是最好的生活了。但人啊,总是不知足,有了一,就想要二,有了相爱的恋人,就想有个可爱的孩子。以为能克服万难,却没想过,他愿不愿意。”

“他前端时间从学校回来了,他挨着我说,‘爸爸,他们都笑我,笑我不会说话。’心里憋得慌,我说,‘儿子,爸爸过段时间赚了钱,先把助听器给你换了,换个更好的,咱日子还长,等我再赚赚钱,给你报康复训练,咱们慢慢学,你这么聪明,能学会的。’”

忽然,一颗浑浊的泪水从眼眶里砸下,李见山抖了抖手,又继续着:“我搞砸了一切,我太笨了,看不出那是陷阱,我对不起他们。”

老板端着菜上来了,陈言没说什么,当作没看到那样,拍了拍桌,招呼着李见山吃饭。

一大桌的菜,陈言没怎么动,李见山也没动两筷,都让他打包带了回去。

陈言扫了辆路边的电瓶,迎着微风,慢悠悠地往家骑。

“言言。”静了许久的盛凌,终于说话了。

“嗯。”陈言应了一声,晚风将他的头发吹起,衣袂飘扬。

“你……你为什么……嗯……”盛凌思考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他曾经以为陈言是怜悯、是同情,后来觉得错了,应当是公事公办、是冷面无情,但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怎么了?吞吞吐吐不像你的风格。”

“哎呀,就是……”盛凌抱着陈言的腰,把头挨在颈窝,“就是感觉你对李见山和对上回那个……抢劫的那个,不太一样。”

陈言笑了下,替他补充:“刘道成。哪里不一样了?”

盛凌惊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人的名字,接着又说:“你会请李见山吃饭,但你不会请刘道成吃饭,对吧?”

“嗯哼,没错。他就是没被拘留,我也不会请他吃饭。”陈言道。

“为什么?”恰逢红灯,盛凌飘到陈言面前,坐在笼头上,有些困惑地问,“他们都是聋人,生活都很困难,不是吗?你同情李见山,却对刘道成视而不见?”

陈言叹了口气,望着绿灯拧着把手转弯:“不是同情,我不想同情任何人。”

盛凌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又听陈言道:“我请李见山,是因为他是受害者,而刘道成犯了错。”

“你也许想说,刘道成也是生活所迫,是,没错,生活所迫,但他一样犯了错。”陈言望着前方,眼神平静而安定,“现在生活好了,你也许很少见到流浪汉了,但每个夜晚,你依旧能看见翻垃圾桶的人,他们也是生活所迫。”

盛凌随着目光看去,恰见一位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拿着自制的夹子,半个身体都要栽进垃圾桶里。

盛凌定定地看了两眼,轻声道:“但他们也没有犯罪。”

“是,他们没有。”

陈言骑得很快,一眨眼,那位老人就消失于夜色之中,盛凌慢吞吞地问:“那若是真的没办法了,又怎么办?像刘道成的女儿那样,急着用钱,又该怎么办呢?”

“捐款、筹资、自媒体,总有办法。当然,我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不是所有人都能筹到资金,但是,”陈言望着眼前的道路,目光有种悠远的哀伤,“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该犯罪。”

盛凌没说话,陈言又接着道:“你知道,残障人士找工作很难,很多岗位都不要他们,比如聋人,但凡涉及沟通的行业就基本都与他们没关系了,这不是他们的错,但这是他们的困境。”

叹了口气,陈言又继续说:“我们没有自信即刻打破困境,但至少,我们不该扩大它。聋人的犯罪率越高,能信任他们的企业家就越少,也许现在还能找些免于沟通的流水线或体力活,但若是失去了信任,连这点生活的希望也将被剥夺。不是为个人,而是群体。”

盛凌听完了这番话,心绪一下飘荡,久久不能回神,他的言言,比他想象中的更伟大。

陈言将车还到停车点,步行往小区走了两步,忽然顿住,瞥了一圈周围没人,这才伸出一根食指,警告盛凌:“不许再吓我,再敢吓我我就拿皮带抽你。”

盛凌那还敢呐,乐呵呵地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脸蛋上,保证道:“不会不会,我多乖啊,最听你话了。”

“哼,你最好是。”陈言不置可否。

“话说你怎么老抽我啊?”盛凌皱着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来,“你不会是……s吧……”

坏了,他要是真有点什么小癖好,那自己这个丈夫岂不是做得很失职?谈了四年都没发现!

陈言嗤笑了一声,笑骂他:“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什么啊?”不待盛凌出口,又迅速地补充:“不许说脑子里是我!”

看着盛凌确实没说出什么骚话,陈言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就是单纯的手痒,想抽个鬼玩玩罢了。”

盛凌眉心猛地跳了一下,怪声怪气道:“你还说你不是s呢,我觉得你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癖好。”

“滚蛋,少诽谤我。”陈言笑了声,一边拉着门把手,一边威胁他,“再诽谤我真的揍你了哦。”

盛凌小小地“哼”了声,再次不要脸地抱住:“你才舍不得呢。”

陈言挑下眉:“你看我舍不舍得咯?”

“不要嘛,”盛凌不要脸地撒娇,“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少自恋。”

盛凌方才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听了这话却兴奋地蹦了起来:“你刚刚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在犹豫?!你肯定喜欢我!”

陈言可疑地低了下头,一把抓起睡衣、内裤,抬脚往浴室里钻:“滚开,少幻想。我洗澡呢,别跟进来。”

“我不要,我就要跟进去!”盛凌很兴奋,这正鬼君子不当也罢!

陈言与他僵持在门口,脸颊莫名地红了一些,怒吼一声:“出去!”

“你脸红了!”盛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整个鬼高兴得飘飘然,“你脸红就是喜欢我!”

“我这是热得!”陈言皱着眉,烦得不行,“你别在这站着,我要洗澡了——”

“我没在这站着啊,我在这呢。”盛凌一个闪现,飘到了浴缸里,“宝贝要不要洗鸳鸯浴?”

“你!”陈言愤愤地把浴巾一扔,“我不洗了!”

“别呀。”盛凌赶紧凑上去哄,“我不看了还不成吗?你就告诉我一点,你是不是喜欢我?嗯?一点点?”

陈言沉默着,半晌,他举起右手,大拇指轻捏小指,其余三指自然弯曲,随后转身,“砰”的一声把盛凌关在门外。

这门当然拦不住盛凌,但此刻他满心都是欢愉,高兴地在门口转了好几个圈。

一点点,一点点也够了,嘻嘻,伟大的历史第一步!

等他出来我得好好亲亲他,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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