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穹顶突然被晨光刺破时,卡尔文的金发上还粘着仙后座的星尘。我猛地坐起身,怀表从凌乱的领口滑出,表盘上的小猫头鹰正在用喙疯狂啄击玻璃。
“梅林的羊毛袜!”表针指向十点十五分的瞬间,四个人的惨叫惊飞了在穹顶筑巢的鸟儿。
查尔斯踩着卡在袍子里的天秤座铜盘踉跄起身,把艾塔撞进了张开怀抱的雕塑。“我的变形术论文!”
艾塔从星图堆里拽出被压扁的羊皮纸,上面仙女座的舞鞋印正好踩在"阿尼马格斯"的标题上。
“这边!”我拽着艾塔冲向旋转楼梯,她睡歪的发髻上缠着天琴座的琴弦,每跑一步就迸出几个走调的音符。卡尔文试图用清理咒帮助查尔斯那个毛里毛躁的傻小子恢复仪表,却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把查尔斯的袍子变成了苏格兰短裙,拉文克劳男孩尖叫着捂住腿毛,被艾塔用漂浮咒直接扔下楼梯。
我们在移动楼梯的迷宫里陷入绝境。一座石阶突然转向北塔楼方向,艾塔的黑长发缠在滴水兽石像上。“四分五裂!”我挥杖切断发梢时,看着艾塔参差不齐的头发,心虚的不去看她,“抱歉了艾塔,等下课我在帮你好好修修。”
远处传来麦格教授的高跟鞋声——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走密道!”卡尔文抹掉金发上的蜘蛛网,拽开挂毯后的略下的洞口。查尔斯又高又壮,他卡在洞口时,我们不得不集体对他施缩小咒。穿过的瞬间,皮皮鬼正蹲在盔甲头顶灌水气球,看到我们就立刻丢下水球高歌:“迟到鬼四人组,裤衩穿反头发竖!”
但由此看来皮皮鬼的准头并不准。
变形课教室的门把手在视线中放大时,我嗅到空气中飘来的薄荷香,那是麦格教授生气的前兆。卡尔文用最后两秒抚平领带,艾塔把论文上的星尘变成墨水,查尔斯扭扭捏捏的小声喊着卡尔文把他的裤子变回来,而我袖口的巧克力蛙趁机跳向自由。
“瓦伦斯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冻住了我推门的手,“如此优雅的登场,是否需要级长为你颁发特别奖章?”
我们以叠罗汉的姿势卡在门框里:查尔斯的短裙勾住了艾塔的袍角,艾塔踩着我掉落的鞋,卡尔文试图用悬浮咒拯救全局却让所有人飘到了吊灯上。
“二十分钟,”麦格教授的眼镜片闪过寒光,“格兰芬多扣...等等,瓦伦斯是拉文克劳?”她抬头看着倒吊在空中的我,魔杖尖喷出的火花组成学院分沙漏。
我崩溃大喊:“麦格教授,好歹我也跟着你学了三年!”
“教授,”卡尔文在空中行了个绅士礼,“拉文克劳愿为瓦伦斯先生的迟到承担双倍扣分。”他背后的查尔斯瞪大了眼,被艾塔用星象仪砸中后脑勺,我一脸疑惑的看了过去,为什么是我的迟到?我们四个不都迟到了吗?
心机的卡尔文……
当我们将费力的辩解编织成“天文观测实践”的鬼话时,麦格教授的嘴角微微抽动。她挥动魔杖将我们放回地面,变出的四只白鼠在桌上吱吱乱窜:“既然诸位对星辰如此着迷,今天的课题是把老鼠变成星座仪——当然,得用你们沾满星辉的智慧。”
艾塔的老鼠顶着她的头发变成了迷你太阳系,但好在最后完成的很完美。查尔斯的鼠尾缠着巧克力蛙跳起华尔兹。当我的魔杖喷出烟花点燃教室窗帘时,麦格教授的叹息里藏着极浅的笑意:“瓦伦斯先生,霍格沃茨或许该为你开设'灾难性创新'选修课。”
下课时,晨光已经爬到教室中央。我们瘫在走廊石墙上,看着彼此袍角的星尘在阳光下闪烁。卡尔文的领结依然完美,如果忽略上面粘着的天琴座琴弦;艾塔的论文幸存下来,只是"阿尼马格斯"被改成了"阿喵马格斯";查尔斯终于解除缩小咒,只是苏格兰裙变成了威尔士传统服饰。
“今晚,”艾塔把烧焦的袖口变成蕾丝边,”继续观测流星雨?“
我和查尔斯勾肩搭背的哀嚎着扑向礼堂,身后飘来麦格教授给校长的耳语:“或许该给天文塔装个晨间闹钟...不,还是让这些孩子多跑跑楼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