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普通话,这个世界里的语言偏向西式,男他女她分得很清。
他?
这忧愁的声音,这遮掩的态度,玛丽以今晚的土豆炖菜起誓,露易丝一定有情况!
这个时候就要拉上苏珊了,相比灵魂初来乍到的玛丽,苏珊才是正经陪伴露易丝多年的伙伴,对于露易丝她了解得更深。
玛丽转头看了一眼这家伙,又失望地转了回来。无他,苏珊已经被这魔幻的蝴蝶给迷住了,露易丝这么明显的情绪也毫不在意。
苏珊不行,玛丽也不行,厚着脸皮问情感状况不是她能做出的事。当然,露易丝也没有给抓心挠肝的玛丽这个机会,蝴蝶放在摊上最显眼的位置,她揭开摊前的麻布挂上一根新鲜的芦草。这是开始营业的标识。
很快,就有村民走了过来。
露易丝的手艺在瓦卡村很出名,每次出摊都有老顾客前来光顾,不一定会买,但是过来看看也是一种关照。
但是不论是购买货品还是随便看看,过了时间自会离开,总不可能十天一次集市都蹲在一个地方吧,那可不划算。可今天真是奇了怪,露易丝的小摊人越来越多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竟然没一个舍得离开!
“先生,夫人可以让让吗?”
再大的声音落在沸腾的人群中也会变成小飞虫无能为力地哀鸣,何况这声音也不大。好吧,此刻连小飞虫都不如了,变成一粒衣角上的尘埃。
明明是和露易丝站在一起的玛丽,硬生生被崇尚艺术的人们给挤了出来。在热情的民众面前,心有疑惑的闲散人士玛丽毫无还手之力。
玛丽原本是想上前看看现在的情况的,毕竟是热爱生活的华国人,遇到这种眼皮子底下的神奇事怎么可能不好好围观?可夹在一矮胖大叔和一高壮大婶中间,艰难呼吸的玛丽只想退后抱住自己发瘪的身体!
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玛丽成功逃脱,在大婶大叔齐齐发力之下。
人越来越多了,外围的玛丽完全看不到人群中心。
不过好在热心群众的口耳相传。
“我出一万库鲁!”
这是玛丽自己听到的。
一万库鲁什么概念呢?把整个瓦卡村的土地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也就是因为这个,激动的人群进一步收缩,人人都想看这个富豪的样貌,大家不断向前挤,一心往后缩的玛丽被挤出夹心的队伍。
谢天谢地。
玛丽松了松发酸的身体,瓦卡村附近有这么富的家伙吗?在里面的时候,她完全没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人物。
风把声音送了过来。
“听说是省城的富商,做矿石买卖的……”
“……东巴国……路过……”
“区区一万库鲁就在这大放厥词!”
世上还是富人多啊。
小小的一个集市竟然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拍卖场。
三万十万甚至上百万都像呼吸一样轻而易举地说出口。
这些有钱人就像是闻到腐肉的苍蝇成群结队地飞了过来。现在又变成疯狗,一个个攀咬起来,好不激烈!
外围的玛丽看着这些穿金戴银养得油光水滑的大老爷们趾高气扬地在仆人的拥护下进场,空中时不时落下镶着金线宝石的帽子和闪耀的首饰。有机灵的人已经高举双手迎接这大自然的馈赠,玛丽也伸手,扑到她脸上的是一顶保养完好的白色假发。
后面的发展越来越魔幻了。
在大打出手的富人后,来了一个老头,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第一个老头说:“库鲁算什么?我可以给你金山银山挥霍不完的财富,只需要把这只蝴蝶给我。孩子,给我吧,你甚至可以在黄金雕铸、金玉为底的浴池里畅游,我保证那里每一滴流淌的液体都是融化的宝石。”
“如果你追求数不尽的财富,那么就和我交易吧,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富有的人类,就连坐拥金山的恶龙都会觊觎你的财富!”
那要了你的钱岂不是会被恶龙找上门来?
唯一的女人说:“财富算什么?我可以给你最动人的容貌,这是最伟大的天赋。女孩,相信我,在无与伦比的美貌下,不只是人类,世上的一切都会钟爱你。无论是高傲美丽的精灵,还是狡猾邪魅的恶魔,甚至是不通人性的野兽……”
“如果你追求美好浪漫的爱情,就把这只可爱的蝴蝶给我吧。女孩,你会获得所有种族最炽烈真诚的爱意,小小的金钱问题不足为惧。”
这种美貌带来的“万人迷”结局都会变成不可言说的……咳咳咳!
最后一个男人说:“金钱美貌算得了什么?村女,不要说我自大,我能给你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我的王后和我共享权利的冠冕吧,这只神奇的蝴蝶就是你给我最好的嫁妆。”
这个诡计多端的国王!
最终也是这个从天而降的国王,美人蝴蝶双双把家归。
脱口而出的财富、美貌、权力,也没看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第一个老头一身破布蔽体,看起来邋里邋遢破破烂烂的。
第二个女人倒是穿得漂漂亮亮,衣料看着名贵,可遮头盖面鬼祟极了。
第三个男人确是大大方方,看面相,看身材,看衣着,像是个贵族老爷,但是穷乡僻壤哪来的国王?
重点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相信她们说的话,而漩涡中心的露易丝在答应男人后就跟男人走了。
有身穿银白盔甲的骑士簇拥,手拿乐器的艺人载歌载舞,四架不带一丝杂色的白马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车厢比起玛丽记忆中逼仄的四方柜子大了不知多少倍,简直就是一栋行走的小型宫殿。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男人拉着露易丝轻吻,就在车厢前,所有人的见证下。
“露易丝,露易丝,新的王后露易丝!”
“小皮克,小皮克,心碎的流浪汉小皮克!”
“坏丫头,坏丫头,没见过世面的坏丫头!”
玛丽只是多看了会儿,就被一只小气的鸟追着到处啄,满头都是它扑腾出的黑色羽毛。
分明是只乌鸦,却像鹦鹉一样口出人言,就这还不能好奇瞅瞅吗?
“他笑,他哭,她落下水晶的泪!”
羽翼擦过侧脸,玛丽肩上一紧,这可恶的乌鸦好整以暇落在她的肩膀,小红珠子盯着这对新鲜出炉的夫妻。
已经超过距离了,穿越来再耳聪目明,玛丽也看不出露易丝这眼泪到底是结婚的欣喜还是离别的悲伤。
玛丽抄起手一把抓过乌鸦,把这只嘎嘎乱叫的鸟扔向天空。
她捂着肩膀上的破口很是伤心:“才穿第二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