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真相
“我?”
傅小六倒是没想到话题能来到自己身上,沈之青向他点头,傅小六懵懵的看向傅奕煌,他也向自己点头,傅小六没有喝很多,但他时刻记得他的使命。
傅小六犹豫了一下,看向一旁询问他的意思,“殿下?”
傅奕煌见出他的犹豫,举起杯盏与他相碰,其实不止林清云感兴趣,沈之青也感兴趣,他来傅奕煌身边时,傅小六就已经在了,可相处多年知道的仍却不多。
将手里的杯中酒饮下,傅小六开始道出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我们是从令羽营出来。”
“那是个什么地方?”林清云问道。
傅小六捏紧手中酒杯,“令羽营是历代为皇效力的地方,首先会在每一任新皇登基时,培养人选出来,我就是其中一个。”
傅小六似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下,“五岁时被带到宫里,跟着一百二十二个孩子一起生活,先把我们养好养壮,随后让体格过关的人去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养着,接下来就是开始每天的练习。”
“每天骑马练剑,暗杀格斗,这些我们都要会且都要精,并且要会得最精,接下来就是排除那些劣者,剩下我们这些优胜者。”
“每月会进行排名,而排名的方式只有比赛,赢的生,输的死”,说到这句话,傅小六的眼睛亮了亮,眼神更加坚定,语气更加冰冷。
“在那排名决定一切,包括你的待遇,谁都想往上爬,越是这样,里面的魔鬼就越多。”
“等到排名从五十多一直剩到十几名时,那将就是最后绝杀。”
“在里面谁都认识谁,可谁也不敢相信谁,越到那天,越多人紧张害怕,因为这次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傅小六一字一句的说完这些,随后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还记得,那年我十三,剩下的人一共有十六个,但是名额只有十个。”
“越厉害的人,名字越往后,我从里面出来,看到外面的太阳时,有人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小六,这也是我第一次有了名字。”
沈之青感叹着,“没想到你曾经如此的苦,不过来到殿下身边,应该会比从前好了不少。”
傅小六轻松一笑,“其实,我与你们想象的差不多,如今已经从里面出来十二年了,差不多都要忘记了”,说完看向傅奕煌,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我们做的是皇家侍卫,每一样都需要做得最好,能来到殿下的身边追随您,是我的荣幸。”
“你跟着我,那一天死了都不知道,小六”,傅小六抬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对自己的肯定,发自肺腑的大笑,“殿下,我真心追随。”
傅奕煌知他意思,举杯来到他面前,“我是一个没有前路的人,我走的路,是生是死未可知,你才是我的荣幸。”
傅小六起身,“殿下,我敬你!”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碰盏。
林清云知道了一切,差不多要扑到他的身上,傅小六一坐下差点被扑出去,“你干什么?”
林清云抱着他,“小六哥,教我武功!”
傅小六一掌扣住他的脸将人推开,“别,我可不是武状元的对手。”
林清云扯开他,有点不服气的声音,“那我们试试看,你都没有认真跟我打过,来嘛,试试看。”
傅小六不想,可奈何不了他一直纠缠,于是两人来了个友情比试,点到为止,双方胜心起来,要分一个高下。
剩下的四人全当看热闹,沈之青看着他们两有来有回,一招一式干脆利落,频繁点头,“难得小六放开拳脚,看着是真厉害。”
傅宁也没想到,林清云能有这个本事,与自己年龄相仿,却可以跟小六打得有来有回,“林清云也厉害,很不错呀,我的就不行。”
“武功这个东西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小宁不用这么想”,傅昭在旁边拍了拍他。
傅宁点头,“也是,反正我有两个哥哥,我怕什么。”
傅宁说得雄赳赳,甚至还想上去跟着他们一起,沈之青立马按住 “刀剑无眼,还是别去的好”沈之青将他手中的剑拿下。
在他们谈聊时,另外一边已经分出胜负,傅小六将剑横向林清云的脖颈,“承让。”
林清云收了剑,看向他眼神越发崇拜,“小六哥,教教我,我想学!”
一看到他们结束,傅宁站起身,“小六不愧是你,真厉害,我还没看够呢,你就赢了。”
傅小六抱拳,“七殿下看得喜欢就好,多谢夸奖。”
傅宁插着腰,叹气道,“可惜如今不在宫里,今年没有东西可以看,我们只能自给自足啦。”
“之青可以来”
沈之青微愣,有些惊讶的看向说出这句话的罪魁祸首,“你这是在报复我。”
傅奕煌耸肩,“我没有!”
沈之青抱着胳膊,“殿下这话怕是自己都不信。”
傅奕煌抬起下巴,“我没有,你别乱说。”
傅宁听着一蹦一跳的过去,来到沈之青面前蹲下,“青哥哥,你要来一个是吗?”
面对傅宁激动的询问,沈之青刚想拒绝,傅奕煌就替他回答了问题,“是的,你青哥哥说可以。”
傅宁激动的大叫,“是吗?是吗?那是跳舞吗?上次那匆匆跳的没多久就结束,都没看过瘾。”
沈之青面对傅宁的夺命连续问,拒绝的话堵在嘴里,眼一闭答应了下来,“好吧,不过我只跳一小会。”
“耶耶耶!!”,傅宁像得到战利品一样,跳起来,众人纷纷看向沈之青,沈之青只能上了。
当年学舞不是他喜欢的,为了进宫不明目张胆,才用的舞姬身份,再到后似乎也是喜欢上了,跳舞也成了他的一部分,如今在他们面前表演,也不会尴尬,舞蹈已与他融为一体。
沈之青站在海棠花树下,将水袖展开,一拉一扔,动作行云流水婉若游龙。
傅昭不知道从那找到的古琴开始为他奏乐,沈之青动作轻盈起舞,一身蓝衣的他,在月光的照映下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蓝色银蝶。
正当众人沉浸在欣赏的画面时,傅奕煌忽然飞身入场,当他进来的一瞬间,沈之青懂了他的意思,将衣袖飞向他处,傅奕煌举剑与他一同。
挥剑直指天地间
美人舞如莲花璇
渐渐的傅昭看出不对劲,傅奕煌的招式逐渐转为攻击,他看出了过招的反应,在傅奕煌再一次出手时,转变了琴弦转调为杀音,渐渐的与场上二人合为一体。
“清云”,沈之青开口,下一秒银剑向他飞来,沈之青接过,“殿下,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
傅奕煌勾唇,“正有此意!”
……
昨晚大家高兴开心,喝到天微微亮才散去,林清云年轻醉得早起得也早,去到厨房,看着在里面忙活的傅小六忍不住惊呼,“我的天,小六哥你起得也太早了吧!”
傅小六看了他一眼,将刚刚盛出的热粥递了过去,“这个时辰我已经我起了,你把这个拿过去。”
林清云接过,“好嘞!”
林清云喜欢学武,昨晚傅小六的招式他很喜欢,问了好久才同意教他,这不得表现表现,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清云想到可以学武,吹着口哨出去,谁知道一出去就遇到了慌慌张张找人的奴仆。
“少爷不见了!!”
他们现在住的是城主府,府里人有一半留了下来,面前这人是府里的老人,林清云听清他说的话,“不见了?”
“是啊,不见了,我找了快一个时辰了,都没有找到!”
傅小六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怎么了?”
林清云转身,“甄思明不见了!”
“我去找殿下,你先去”,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个地方,林清云将东西递给他,大步流星出去。
甄思明受了三十大板,打倒屁股开花,休息了好几天才一瘸一拐的下床,他来只为知道一件事,就是赤芍与父亲的事!
那声爹一直绕在他的耳边,还有甄林已死,他想知道赤芍将他埋到何处,做儿子的得去祭拜。
甄林走到了赤芍家门口,望了眼门,没有空气的直接推开,一进去就看到赤芍跪在地上在烧纸钱。
“赤芍”,甄思明虚弱的喊道。
听到声响的赤芍抬眼瞥向他随后收回,像看不见他一样继续往盆里烧纸钱。
甄思明走进里屋,“我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芍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面目表情道,“我是你的姐姐,甄林是我爹,他死了我葬在城西东南角自己去找。”
父亲的死亡,城里人的白眼,感情上的欺骗让他接近崩溃,甄思明大声抗议着,“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要真的真相!”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仍然没有反应。
甄思明开始落泪,脸部弯曲起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开始狂吼,“我要知道真相,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赤芍抬头,将他用力推出,“滚出去!”
林清云赶到正好瞧见这个情形,来到她的身边,“你没事吧。”
赤芍倒是没想到他会出现,摇了摇头后,看向甄思明,“我说了,你听不听是你的事,现在给我滚出去!”
甄思明强撑着身子起来,指着她大喊:“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出去吗?告诉我真相!”
林清云皱眉挡在赤芍面前,“甄公子,我劝你好好说话。”
甄思明冷笑,“我好好说话,你怎么不问问她告诉我真相就这么难吗!”甄思明说完不解气,走过去准备继续刚刚的行为。
林清云将他拦下,“请你回去!”
甄思明才不听,忽然发力将林清云推开,与此同时傅小六出现,将人点穴。
赤芍看着一行人过来,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跪下,来了自然会走,想做什么随便他们。
身后几人进来才发现里面竟然布置成了灵堂模样,傅奕煌看了眼,傅小六将人解穴,“如果你不冷静,我会继续!”
甄思明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到椅子上,忍不住哭泣起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赤芍不开口谁也没有办法,她的默不作声与甄思明的嚎啕大哭形成差别,沈之青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视线与傅奕煌接过,随后走近,看到了灵堂的牌位,不由惊叹。
“赤芍姑娘,这是…”,剩下的话沈之青没有说出口,赤芍先一步替他开口,“孙姨前日去了”
林清云震惊:“那岂不是年前两天,这么突然?”
“没什么突然,了去凡事从这里去往她心中的世界,何不是一个美事,人间混乱不堪,离开是好事。”赤芍将手中的纸钱放入,静静的看着它点燃燃烧,随后起身,目光看向甄思明,“你不就是想知道真相吗,那我就告诉你。”
“我是你的姐姐,甄林抛弃的女儿,一切要在我十年前说起,那年我十岁。”
“我的母亲是甄林的发妻,或许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叫齐云儿,出生在富贵人家,甄林当初让娘跟着她来到这,娘亲身上的钱财全部都被他拿去做生意,不久他成功了,赚大钱了,也拿钱去买了官当,我们也过过几年的好日子。”
“可后来,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也就是丽姨,他骗了丽姨将她从戏班子带回了家,她明明可以成为闻名天下的才女,却偏偏入了宅院困住自己的一生。”
“那几年甄林越发嚣张,直接将人带回了家,不顾我娘的意见,为了我她一再忍让,让外面的女人进了门,丽姨也是在后面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
“我开始恨她,可娘亲却告诉我,她与自己一样是个苦命的女人。”
“我们就这样平合的过了两年,到了我十二岁,那年甄林生意失败,他开始害怕过回从前的苦日子,可是到处奔走。”
“后来他为了往上爬,将把丽姨送了出去,刚开始是唱戏跳舞,后面直接将人绑到了床上。”
“丽姨就那样,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陪了五十多个人,只要给钱,给生意,甄林不会不同意。”
赤芍说到此时,眼泪悄无声息落下,眼泪好似雨天的水珠落下了就没有断过,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软弱,可事实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崩溃,她无法想象孙茹丽的痛苦。
甄思明不敢相信,“你骗人,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这样。”
赤芍擦干眼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