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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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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的流逝着,欢快的气氛总是容易消耗时间。

时间是个有意思的神。

和人做游戏。

输掉了,就虚度一生。

人啊,永远也追不上时间,跑不过命运。

伊芙蕾雅专注的听着阿芙罗讲述的故事,她跟随着神明动人的嗓音,思绪慢悠悠的飘向远方。

她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这段历史对她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被遗忘的,被篡改过的历史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她曾经听遥远彼岸世界的亡灵讲述过的历史。

那是一个古老的年代,久到几乎要忘记时间,这是另一个文明的时代。属于第一纪元的人类的辉煌期。

一万年前,或是比一万年还要久远,彼时的大陆只有一块。从圣神的诸神的殿堂向外扩展,大陆诞生,各种不同的族群开始生长。

神和这时一样,也是世界的主宰者。

神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人类分为长寿族和短命族。长寿族中有精灵和矮人,短命族中有人类和类人生灵。

这些人依据神的指导生活。

不会生出其他的愿望,崇拜者神明,所建立的文明皆是围绕着赞美诸神而存在。

神明是人类生活的唯一宗旨。

一直如此,循环往复了一万年,直到,神帝窥知了一个预言,祂将和远古的女神结合,诞生真正的永生神族,祂需要这份力量,需要新的容器,以便获得真正的永生。

永生是神界的一个秘密。

诞生在新时代的神需要破解的秘密。

*

泽克西斯.佛雷泽出生的时候,神帝墨菲丝德便建立了一个难以动摇的家族结构。这奇妙的,靠着血缘关系建立的家庭结构很接近人类的世界。或者说,人类的家族结构是依据着这神圣家族而设立,模仿。

在这种神系出现之前。

比当下的神族还要古老的神族是以大地之母为核心建立的母系神谱。

这是这个世界出现的第一种文明体,一位女神。世界诞生与女神的腹中,祂是真理,是难以理解的至高存在。同时祂也是慈爱的母亲,是一切生灵的缔造者。在数不清的岁月后,一次次浩劫被化解。最终,大地需要生命。后来大地之母牺牲自己建立了新的生命,那是最接近自然的神,第二代神。旧神被新一轮的神明取代,屠杀,留下的一些神明被赶到了遗落之境。

再后来这些神被成为了恶魔。第一代神明成为了第二代神明上位的踏板。

泽克西斯的母亲是旧神。在古老的神明,时至今日,人类早就忘记了这位给人类世界带来光明的女神,祂被新的神明取而代之,鸠占鹊巢。

人们信仰光明的父神,却忘记了大地母亲。

误认年轻的神明为至高的存在。

光与热之神,没有人形,唯一的实体是接近龙的生物,天父是光与生命之神,吞噬掉了旧神的力量后获得了至高的权柄。

新神无法消化旧神的力量,祂们需要借助旧神的血脉来消化旧有的力量。

和旧神结合,利用旧神来创造新的生命。

不错的选择。

神帝墨菲丝德扮作魔龙,和旧神光与热之神亲近,让新旧神的血脉结合。

泽克西斯是母亲从母亲的心脏里诞生的生命,一开始也是没有实体的。后来由龙骨和神帝的血肉组建而成。在生命之树的树干里生长,花了一千年孕育出无坚不摧的身体,一出生就是成年人,外表像父亲。与生俱来,天生拥有死亡、战争、火焰的权柄。

祂从诞生之日起就成为了至高的神明。

受到人族的膜拜。

神帝有所忌惮。

祂从人族那里要来了人类的名字,一个无数战士们的名字,是国王,是强者。

至于姓氏,那是母亲赐予的,是那魔龙曾化身为人时随意选择的姓。

泽克西斯在“父亲”建立的大家族中长大,没有童年生活,诞生之后就快速的成长,神是没有幼年期,祂们生来就是完美的。

完美意味着不会改变。

泽克西斯没有人类所谓的感情,只有征服的欲望,一度成为父亲的战争机器。

被杀戮欲望喂大的神明,不知不觉染上了傲慢的秉性。

在一次宴会上,泽克西斯对爱神不敬,然后被对方下了诅咒。

“你将会被感情吞没,成为情爱的奴隶。从这一刻开始,你看待事物的眼光将不很不同。”

“虚弱的神明,你会和你的时代一起没落。”泽克西斯冷言。

据说当时宴会上无一人敢发言,直到神帝墨菲丝德出来圆场才化解了尴尬。

后来过了一千年。诸神几乎要忘记爱神和泽克西斯的嫌隙。

诸神们认为这位古老的神明早就冰释前嫌不计较。

谁知这诅咒会在某一天发酵。

在一次讨伐中,泽克西斯对自己的敌人产生了同情心。

祂放走了圣神家族的敌人。

并接受了流放的处罚。

有了好奇心,开始四下游历。远离神界的生活。

他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对人类的生活方式产生了认同,对资源分配不公感到愤怒。

祂从神变为了人。

“我不明白,长寿的强者高居山巅为什么非要受人供奉,拿人类劳动的果实。神明生活的方式和寄生虫毫无区别。”

泽克西斯开始觊觎父亲的地位。

企图改变世界。

*

“祂应该没有成功吧。”伊芙蕾雅说。

话一出口她觉得自己傻透了。

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要是成为了,她所认识的那位泽克西斯会倒霉到四下流亡吗?

伊芙蕾雅暗想:看来我认识的漂亮少年也是有理想的,我们会是一路人。

阿芙罗叹了一口气。

他抚摸着雅拉的腰,雅拉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如果没有战神乌瑞斯的背叛,可能会成功。只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呢,而且,泽克西斯的确是个不够谨慎的人,祂这个。”说着,阿芙罗指着自己的头,“装不下太多的事情。不然祂就不创造出有缺陷的人类,建立大逆不道的文明。”

伊芙蕾雅笑出了声。

“祂是个很笨的家伙,天赋用在战斗上了,战无不胜的原因不是因为祂有多聪明,而是靠着实力。”

“实力往往比智慧更有用。”伊芙蕾雅说。

阿芙罗浅笑。

雅拉递给伊芙蕾雅一颗葡萄。

“泽克西斯的弟弟,同父异母的次位战神,力量之神,告诉父神我的兄长有了有反心。”

“您当时是站在何种立场上来看的呢。”

“我和我姐姐不同,我喜欢旁观,理解和记录这一切的发生,重要的不是改变,光是理解就要花光我们的精神。”

“智慧之神拉文思女神。”

“在人间,你们更偏爱祂。“

”听上去你像是吃醋了。”雅拉笑道。

伊芙蕾雅在一边默默的思量着。

雅拉和阿芙罗之间,举止亲密,像是凡间寻常可见的夫妻。

“真正让这位泽克西斯决定反叛的事情,发生在不远的百年前,当时,祂未来守护大地上的生灵去讨伐黑暗精灵,那些从远古时期就存在的恶魔,靠着吸收生之能量而活。他们的魔力强大古怪,神族损失惨重。泽克西斯的军队是唯一一支直达腹地的军队。结果,在战役最关键的时刻,有人坑了他一把。泽克西斯牺牲了不少的同伴,就连他自己也差一点搭进去。没有人帮祂,神帝的命令,让其自生自灭。”

“是,自己人干的。”

“当然,细节可不能说。”阿芙罗眨眼。

“不久后,泽克西斯领导的那一批人类,全部被灭杀。凶手正是我们至高的天父。”阿芙罗淡淡的说。

“真可怕。”伊芙蕾雅道。

面对神,人就是如同蝼蚁一般,有时,神对自身也十分可怕。

祂也会彼此残害。

互相撕杀。

伊芙蕾雅发现阿芙罗的眼睛冷的如同冰块。

祂或许也和那些家伙一样。

“真是可怕的故事。”伊芙蕾雅说,蜜酒让她感到眩晕。

“你喝醉了。”雅拉说,她伸手抚摸伊芙蕾雅的额头。“要回去休息了,我的小公主。”

伊芙蕾雅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下来了。

“天啊,恩索又会骂我了,他说过,我要在天黑前回去。”

“恩索一向古板。”雅拉说,她是清瘦有力的臂膀拍了拍伊芙蕾雅。

“回家去吧。”

“好了,下午的聊天很愉快,谢谢你们。”

“若你遇上难题,可以找我解答,我也会教你一些小法术,只要我在这里,你都可以来宫中找我,这里的凡夫俗子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我现在扮演宫中的乐师。”

伊芙蕾雅道谢,然后冒冒失失的朝宫外跑。

“一定不会有这么简单。”伊芙蕾雅觉得,这阿芙罗绝对不会是如外表上看起来这么无害。

祂喜欢人类?

或许有,但一定不多。

这家伙会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露出神的傲慢。

“算了,这家伙本就是神,祂没有神的傲慢才奇怪呢。”

伊芙蕾雅总体上还是喜欢阿芙罗的,何况这位神明还答应她会教授些知识和法术。

“总不会食言。”

伴着晚霞暗紫色的光。

伊芙蕾雅大步朝前,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母亲,恩索,还要蕾拉和乔斯,他们共同的家。坐落在旧圣殿和王宫之间,雅致的小屋。

伊芙蕾雅回头看着辉煌的王城。

“但愿,雅拉在这里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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