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想了…”
颜禾蹭着浴室的玻璃,向体内的‘饕餮’近乎哀求。
此时的她满脸满身的冷水,却依旧浇不灭体内疯长的欲望,她的血液变成了灼热的岩浆,烧得全身都在痛。
痛,全身每一寸都在痛。
可颜禾的眼底兴奋十分。
浴室外传来衣料的摩挲声十分清晰,勾着人浮想联翩。
体内的“饕餮”让颜禾幻想着一墙之隔的苏辞。
凭着声音,暧昧的画面随之涌现——那人褪下衣服,露出圆润的肩头,手中的注射器针头溢出一点颜禾的信息素液,滑出的水痕顺着那人光滑的脖子,随重力滑入更深更隐秘的地方…
道德劝她不许再想,理智告诉她要远离苏辞。
可统统阻止不了欲望在她的脑中肆虐。
颜禾想做更过火的事…
可颜禾很讨厌这种被随便勾起欲望的失控感。
她仿佛瞬间被拉回多年前的那夜,她失去所有的一夜…
疼爱她的alpha母亲被坏人诱发暴虐期,omega妈妈护住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快逃”。
颜禾不知道失控的alpha有多可怕,只知道她那夜呆呆地看着昔日温馨的家被当做凶案现场封存、妈妈们辛苦打下的家产被别人蚕食、她这个集万千宠爱长大的大小姐没了家、流落街头。
颜禾不喜欢她身上流淌的超s人的血。
这是令人‘失控’的血。
从此,颜禾喜欢一切能掌控在她手中的、厌恶脱离她掌控的。
见到苏辞的第一面,颜禾就被苏辞的颜值和气质狠狠吸引到。
但颜禾依旧和苏辞划清了协议婚的界限,只因为……
苏辞,显然不是她能掌控的。
颜禾总感觉苏辞有很多副面孔,难以琢磨,每副面孔都优雅美丽,却也实在危险。
苏辞像一双浮在空中的大眼,向下俯瞰、掌控着一切,给颜禾一种逃无可逃的危险感。
颜禾不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意味着失控。
而苏辞身上充满着迷人但神秘的危险。
颜禾尽可能远离苏辞,可眼下她被迫和苏辞呆在一起…
但幸好苏辞失忆了,从前有多矜冷神秘,那人现在就有多不同,她眼中一切情绪变得明晃晃的——溢出的依恋、让人容易心软的柔弱和委屈…
这很容易激起颜禾心底的保护欲。
正是保护欲作祟,颜禾在紧要关头将抑制手环扣上了苏辞的手腕。
颜禾抬起头,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冷汗和自来水交掺。
她一面对抗着欲望和痛苦交织的折磨,不忘惦念着苏辞的安危,暗忖苏辞应该已经注射了她的信息素液,苏辞的易感期应该已经被她安抚好了。
啪——
门外像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颜禾试探喊道:“苏辞?”
没有回应。
颜禾心里咯噔一下,谨慎地打开一道门缝。
她处在暴虐期,根本不敢靠近苏辞这个“可口的解药”。
可看到面前的场景时,颜禾大惊,瞬间冲出房间。
血。
浴室门前满地的血。
本应在床上的苏辞倒在血泊中,看起来楚楚可怜。
颜禾走近,发现是苏辞赤着脚不小心踩到了摔碎的玻璃渣,受伤流了不少血。
而摔碎的正是她的提纯液。
颜禾皱眉。
如果注射剂是苏辞不小心打碎的,颜禾万万不会生气,但……
苏辞是故意打碎的。
颜禾特地留下来保护苏辞的抑制手环被人为破坏了。
这间房只有苏辞在,无疑是苏辞故意破坏了抑制手环。
颜禾气极反笑。
苏辞压根不想用这些抑制品。
怎么?抑制品配不上她矜贵的身份吗?这么要紧的关头还挑三拣四!
苏辞却极为坦荡,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迎上颜禾喷火的视线:
“抱歉,是我太担心禾禾了,用这种方式叫禾禾出来…禾禾的信息素好浓,你一个人在里面,我担心你…”
苏辞抿住唇,小心翼翼望向颜禾:
“禾禾也易感期发作了,我可以帮你的,我是你的omega,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难受…”
颜禾的怒火像气球,气充的快,漏的更快。
原来苏辞是在担心她,不是她想的那样在挑剔。
苏辞只是一个失忆的病人,好心了办坏事,她和病人有什么计较的。
哎。
苏辞扎破了脚,行动不便。颜禾认命地将人抱起。
没有抑制手环的保护,颜禾抱住苏辞的瞬间,她体内的‘饕餮’再次亢奋,冲撞着她的理智,叫嚣着……
可颜禾又不能对苏辞真的做什么,这无疑非常煎熬。
而在颜禾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怀中的苏辞愉悦地眯起眼,她用额头蹭了蹭颜禾的前衣襟,占有欲在她的眼底滋生…
好想让禾禾的气息布满她的全身,好想好想…
颜禾将苏辞安顿回病床,她快速为苏辞包扎伤口后,火速调配着新的提纯液。
苏辞双手撑在床边,望着颜禾万分着急的手法,小声说:
“禾禾很不想和我标记吗?用妻妻间的方式。”
语气有明晃晃的难过,惹人心软。
颜禾拆注射器的手顿了顿:
“打注射剂也可以稳定你的易感期。外面在信息素骚乱,这么危险的时候,这次你一定要打进去,你的腺体受不住折腾了。”
苏辞:“可禾禾好像比我更受不住折腾,禾禾的信息素很浓…”
苏辞说得对。
颜禾百骸都渗出疼,更难以忍受的是体内蠢蠢欲动的情.欲,尤其房间都是苏辞身上诱人的琥珀香。
颜禾难受得满头冷汗,手上却没停:
“我会自己解决,你管好自己,别管……唔!”
颜禾震惊的目光中,苏辞吻上了她的唇角。
不,没有真正吻上。
她们中间好像隔了一小粒什么东西?
像酒吧的暧昧游戏,pocky game。
苏辞将距离把握得十分恰当。
唇齿似有若无的触碰,那一小粒东西在两人的唇边推拒、辗转…
不知辗转多久,苏辞抚上颜禾的喉咙,颜禾顺着力咕嘟吞了下去。
苏辞喘着气停下,定在颜禾不远不远的距离,含水的眼神令人心悸。
颜禾却没什么理智了,很快回吻上去,身体可耻地自发向苏辞求索…
她们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颜禾吻技很青涩,不管不顾的。
但苏辞默默纵容着、引导着。
不知是谁踢到了桌角,嘭的震响。
颜禾这才回过神,猛地推开身上人。
苏辞被推得狼狈跪坐在床上,唇边挂着可疑的水光。
颜禾看着那人盈润的唇,十分抓狂。
该死的暴虐期!该死的失控!
颜禾还是大小姐时,流连过不少声色场,她一向定力很好,怎么偏偏这么轻易被苏辞撩拨上头。
一定是暴虐期和她们信息素高度契合作祟!
可苏辞为什么忽然这么对她…
而且苏辞如此随便地撩拨她,对别人也这样随便吗?
坏女人。
更让颜禾生气的是她自己。
她竟然这么迎合苏辞,甚至还把人勾回来吻…
真是羞耻。
等等,苏辞好像喂了她什么东西?
颜禾摸着喉咙,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在一点点消退。
味道香香的,一种很好闻的香调。
颜禾莫名很熟悉这股香调,就好像…很久以前在哪儿闻到过?
但颜禾对吞下异物的警惕盖过这细微的熟悉感,她质问道:“你用嘴喂我了什么?”
苏辞脆弱的病躯不太适应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密,胸脯起伏着喘息,脸色发白又发红,手指紧攥床单,整个人像琉璃做的病美人。
不,不是病美人,是坏女人。
坏女人被吻到喘不过气,却还弯眸对她笑:
“禾禾在浴室自己解决的时候,有想到我吗?”
“什么?”
话题转得太快,颜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怒气都停滞了。
浴室、自己解决、想到苏辞…
颜禾品出这番话的深意,脸腾地烧了起来。
她没有那样自己纾解过,但当时…
她确确实实想到了苏辞。
颜禾因此有一点心虚,她没敢回答,但又有一种有冤没处告冤的抓狂。
苏辞撑起下巴,委屈道:“为什么总是推开我呢?禾禾的身体明明很迷恋…我也很喜欢这样呢。”
这话让颜禾瞬间咬牙切齿,她觉得苏辞实在不知羞。
“苏总说出这么羞耻的话,你的下属们知道你私下还有这么饥渴的一面吗?”
面对颜禾恼羞成怒的羞辱,苏辞竟然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愉悦地弯唇,学颜禾的模样小声地说:
“没人知道,我只对禾禾这样……”
说这话时,那人即使没有戴金丝眼镜,此时也十分的斯文败类。
这让颜禾非常的自暴自弃,她想不通,怎么一向矜冷禁欲的苏辞会这么不知羞!
苏辞到底藏了多少副面孔?
苏辞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是这么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小贰说的对,苏辞就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颜禾不该掉以轻心,苏辞不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那人仍然十分危险。
她更不该对失忆后的苏辞升起保护欲,应该离得远远的!
颜禾很想让苏辞老老实实的,不要动手动脚,她想捆住苏辞,捆住那个危险且不可控的坏女人。
不然苏辞再这么撩拨她,她们之间说不好会发生更失控、更过火的事。
颜禾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苏辞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左手被束在床头,手腕过分娇嫩的皮肤被绷带勒出红痕。
苏辞怔忪地望着那道红痕,忽而愉悦地低笑,好像很喜欢颜禾在她身上留下这样充满戾气的痕迹。
于是,苏辞仰起头,将另一只细弱的手腕主动送到颜禾眼前。
啪——
颜禾误以为苏辞想反抗,皱起眉,整个人显得冷而强势,拍开苏辞的手背。
力度不大,但苏辞皮肤太过娇嫩,手背上迅速出现一片红晕。
苏辞愣了一下,像是受了隐秘的刺激,呼吸陡然更加凌乱,混乱地哼了一声。
颜禾也愣住了。
苏辞这次溢出的信息素明显不一样,溢出的琥珀香显然更加浓重更加特殊。
苏辞被颜禾诱出了信息素。
这回不是受易感期所控,更像发自苏辞内心的欢喜。
颜禾眨眨眼。
苏辞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呵。
她不喜欢被苏辞左右,可难道苏辞真的这么不可控吗?
颜禾俯身凑近,反常地主动。
她以暧昧的姿势佯装诧异:
“苏姐姐忽然信息素这么浓,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