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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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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一天一夜,尹颢和聿安被关在屋内不能外出,外面的士兵也没个动静。

“距离毒发还有多少时间?”尹颢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知道。”聿安躺在地上,紧紧捂住早已饿扁的肚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心想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决定趁夜色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聿安伸手拉住他的裤腿,二人对视一眼,说道“带点吃的回来。”

尹颢没有说话,徒留她一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

大门已经被卒吏钉上,他于是从二楼的窗户翻去楼上,在屋顶上穿梭。

这几日但凡出门的人都会被身穿白褂的人绑走,再也没回来,久而久之大家心中忐忑不已,都不敢再出门。

黑洞洞的石头房内只有聿安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外面时不时呼啸而过,风声吹进缝隙发出怪声,她心中有些发怵,不知道风隽青此时在城外是否还算安全。

不知过去多久,聿安迷迷糊糊都睡了几觉,但尹颢还是没有回来,她心想他已经找到机会逃跑了。

“也是,我捏住了他的把柄,还不得走的远远的……”聿安如梦呓般说道。

“什么把柄?”尹颢从窗户处翻了进来,将一只母鸡甩在她身边。

聿安揉了揉眼睛,用左臂支撑着坐起来,“虽然我很饿,但也不能生啃吧。”

尹颢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蓝色的火花。

聿安惊坐起,按下他的手臂,此刻他们是一损俱损,若官兵看见这屋里的异样,不管她如何狡辩都会被抓走关起来。

“你究竟是谁?”聿安抱起那只母鸡说道,“不仅会木术还会火术,虽然我不了解你们幕国,但能同时习得两种术法的,总不可能是普通人。”

尹颢没有说话,他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匿在阴影之中。

两人沉默着,直到那母鸡冷不丁下了颗蛋,聿安瞬间有了精神,抽出短剑将它一分为二,想着吃掉润润快冒火的嗓子。

她小心翼翼搅匀蛋黄,力图分得公平。

看着递过来的半颗鸡蛋,尹颢并没有接下,淡淡道:“你不是想让我死么?为何要给我这个。”

“你不也想让我死,但又带回来这母鸡吗?”聿安一口气喝下去,觉得心里无比畅快,“当这城门一开,我俩依旧是敌人。”

尹颢没有说话,他侧身静静看着窗外,那群白褂人又带走了一户人家。

“你出去一趟,可发现是何原因了?”聿安问道。

“城中突发时疫,找不到源头。”尹颢回过头来看着她,“不知道染病和毒发哪一个来得更快些。”

聿安低下了头,当初只在远山师父那学了此防身术,但没仔细听解毒之法,匆匆拿走一瓶药丸便走了,如今又懊恼将那解药放在风隽青身上,若是出不去,看来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各自占屋一角,入夜的金沙州十分凄冷,石屋里更是如此。

聿安靠在墙壁蜷缩着身子,本就膈着骨头疼,门外还时不时传来脚步声,想是那白褂又来捉人,于是整夜睡得并不安稳,直到天将将亮才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

时来她又做起那个怪梦,只是这次场景有所变化。

梦中的女人面前出现许多画像,那画像悬浮在空中,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就站在面前似的。

聿安努力辨认着面前的几幅画像,竟然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她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那不是远山师父吗?聿安看的不真切,刚想上前仔细查看,却被一把拉回了现实。

“那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师父说画像?”聿安猛地坐起来,呼吸声急促,催醒了尹颢。

尹颢上下一瞧,把手搭在她脉上说道:“毒发了?”

自始以来她并不把那梦境之当作是虚妄的幻想,一直坚信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只是还未被发掘罢了。

关于这点见多识广的远山师父是唯一知情、也曾言辞恳切劝她千万不要将此告知他人,同时佐证了此梦非“梦”。

她实在想不通这梦里为何会出现高远山,他究竟对此是否知情?又隐瞒了些什么?难道远山师父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早有预谋?聿安陷入迷思,身上竟渗出一阵冷汗。

尹颢见她面色惨白,一直摇头点头、自言自语,神不守舍,以为她真入了毒,随即便坐下面对面运起功来,用真气逼催出那毒药。

聿安浑身发麻、发热,但满脑子依旧还是那事,直到吐出一口鲜血,才突然注意到眼前这一幕。

“运功会催生毒性。”聿安连忙阻止道,但尹颢并不听劝阻,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手掌相对,深厚的内力自尹颢体内传入聿安身体,神奇的是她右臂损伤的经脉竟一一恢复,甚至变得更为强壮有力。

尹颢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是最后的步骤,他堵上全部内力去逼出那股诡异的毒气。

真气行至心腹处时,似乎有另一股力量阻碍其前行,他越是想要攻入,那反力越大,最终震的他身体后倾,也吐出一口鲜血来。

“尹颢!”聿安赶紧上前拉住他。

“我遍识天下千毒,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竟然连门道都摸不着一二。”尹颢背过身去,擦拭嘴角的鲜血,“你究竟从何处练得?”

“这毒是我师父给的,我不曾知道如何练……”聿安皱起眉,想到这事,心中又止不住忧虑。

“你刚才自说自话时也一直提到这位师父,你究竟师承何人?”尹颢回想起曾经在雪山上目睹过她的剑法,若这剑法也是由此人传授,那益国真是有个值得提防的人。

聿安心想,这尹颢虽然刚冒着生命危险想要救她,但毕竟这事传来并不简单,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高远山的来头,若就这么草草告诉敌国之人,想必是为不妥,于是说道:“一个隐居的山野村夫罢了,没有什么名头。”

尹颢自然知道她并不全信自己,含含糊糊不肯说实话,想必不是等闲之辈。他封住自己的经脉,虽然这样会损伤身体,但也能将毒素封存住,只待城门解封后给尹卷瞧瞧,说不定她能看出点什么。

天已大亮,屋外不断有人哭喊着,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们却始终看不见在何处。士兵往二楼窗户扔了几个烂熟的土豆,看来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干粮。

“早知道就选个有储备的屋子,怎么偏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聿安嘟囔着,捡起摔烂的土豆,用嘴吹着上面的灰,“你不吃吗?”

尹颢早已炼成至纯内功心法,即使在再禁食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他看着聿安狼吞虎咽的模样说道:“我不是解了你身体里那虫子,为何还会如此饥饿?”

聿安一口噎住,站起来蹦了几下才咽下去,“即使没有中蛊,正常人也是会饿的好吗?”

她想起尹颢做的那些缺德事,怒道:“你们竟怂恿那老妇人给我姐姐下蛊、害她性命,这仇我们还没报呢。”

见尹颢不说话,还以为他想抵赖。

“虽然不记得你说的人究竟是谁,但这种事我并不否认。”他缓缓走向聿安,身带一股幽幽的怒气,“益国曾经对幕国做过什么,一桩桩一件件,我们的仇也还没报。”

聿安自然是不知道两国有什么恩怨,但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两国交战,好处全部被贵戚权门享了,苦难却要老百姓担。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上王城去给郸王身上放只虫,这才叫报仇。”

尹颢的计划自不必和她说,于是转过头去不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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