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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三个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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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西亚和斯内普彻夜未眠,反复听着雷古勒斯和克利切的几段对话,以期找到更多的信息,直至旭日缓缓拂过树梢,挂在东边的天上,驱散了最后一缕黑暗。昂诺恩山终于安静下来,二人收好东西,熄灭篝火,走出了这座未知的山,通过几次幻影移形,来到霍格沃兹的大门。

邓布利多在校长办公室听了所有的对话,着重听了有关雷古勒斯的那一段。

“可怜的孩子。”邓布利多叹惋道,没有对所听到的对话作出更多的评价,也没有惊讶或是疑惑,好像伏地魔的这些计划他早已猜到了大概。

“教授,恕我直言,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比如,那个挂坠盒的实质。”阿莱西亚问。

邓布利多点点头:“是的,我认为我已经猜到了,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明,比如找到那个叫克利切的小精灵——他应该在布莱克老宅,我得找时间去看看。”

阿莱西亚还想问那个挂坠盒是不是魂器,但是被斯内普的眼神制止了。长期的相处,斯内普已经摸清了邓布利多的说话方式,刚刚他提到克利切和布莱克老宅,而没有继续聊挂坠盒,就说明他并不想透露给二人更多的信息。

“辛苦你们找来了这么有用的信息,这真是帮了大忙,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顺便问一句,朱利安,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邓布利多和蔼地笑道。

“我?”阿莱西亚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出院以后,她的生活被这些四散的信息填满了,几乎没有考虑过以后的生活,她思索了一会儿,说,“大概是三件事。其一是办报社,英国巫师界的报纸简直是一团糟;其二是寻找丢失的信息,一旦有线索我就会去;其三是把仇人送进阿兹卡班,克拉布、高尔、乌姆里奇、克劳奇,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你有没有考虑过担任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呢?”邓布利多问。

斯内普的表情凝固了,反感地看着邓布利多。这些年来他从未停止申请任教黑魔法防御术,但都被邓布利多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如今还当着他的面向别人抛去橄榄枝。他斜眼用余光去看身旁的阿莱西亚,多希望她一口否决这个提议,可她的反应明显是大喜过望。

“您说的可当真?”阿莱西亚又惊又喜,她不是没有想过担任霍格沃兹的教授,但她认为自己应该教魔咒课或者变形课,再其次也是天文学和魔法史,不过这些课都有相应的老师,长时间内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既然眼下有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应承下来,至于其他的规划,都先往后放一放吧。

“自然,就是不知道你的想法。”邓布利多亲切地说。

“我当然愿意,我挂念霍格沃兹图书馆的禁书区很久了,学生时期有好多书都没来得及看,我记得教授可以自由阅读那些书——真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阿莱西亚转头看到了斯内普阴沉的脸,那一刻她隐约间明白了些什么,改口道,“不过我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的研究远不如西弗勒斯,您知道,我最擅长的是魔咒。”

“别谦虚了,你在防御黑魔法方面的成就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至于理论研究方面的欠缺,你可以找时间多和西弗勒斯讨论讨论。我们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尽管西弗勒斯是这方面的顶级专家,可是魔药课教授的位置更加适合他——还是说,其实你想应聘魔药课教授的职位?”邓布利多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魔药?哦不,您别开玩笑了,我教魔药的话学生们会把坩埚都炸掉的——好吧,我感谢您给的机会,请问我需要什么时候开始任职?”阿莱西亚笑盈盈地。

斯内普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当着他的面招聘阿莱西亚了。往年,每次他黑魔法防御术的任教申请被邓布利多退回后,他都会让邓布利多给出合适的理由,这些理由千奇百怪,但都不能让斯内普信服,如今让他与阿莱西亚同台竞选,当面说清利害关系,也就免得之后再多费口舌。难道邓布利多就不担心他给阿莱西亚下什么黑手吗?真不知道这个老蜜蜂是哪来的信心。

“明年九月——今年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奇洛教授估计教不到下一学年了。”邓布利多有些担忧地说道。

奇洛是谁?他为什么教不到下一学年?阿莱西亚没有多问,她读书期间,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也是一年一换,像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规则。

距离任职还有八个月的时间,阿莱西亚可以用这八个月的时间着手自己的三个规划。

傲罗指挥部的办公室内,阿莱西亚把从斯内普那里复制来的信息放给了爱米琳和穆迪听。

“怎么样,这些东西足够把克拉布和高尔抓起来吗?”阿莱西亚问。

“足够了!”爱米琳拍案而起,叉着腰气愤地说,“这两个混蛋,犯了这么多事还能逍遥这么多年——我现在就去逮捕他们。”

“慢着!”穆迪的魔眼对着那面镜子转动,正常的眼睛看着爱米琳,“爱米琳,别这么莽撞,你这样做可能会害了阿莱西亚。”

“这怎么说?”爱米琳冷静了一些。

穆迪转过身看着阿莱西亚:“你刚刚和我们说过你搜集这些信息的方法,但是你无法证明这些信息只能跟踪黑巫师,我担心他们继续以侵犯巫师隐私的罪名控诉你。也就是说,你的这些证据是把双刃剑,把那两个渣滓关进阿兹卡班肯定没问题,但你自己很有可能遭到反噬。要知道,你的一些仇人现在还位居高位呢。”

阿莱西亚皱紧眉头,情绪激动地说:“难道我该投鼠忌器?大不了就让他们以侵犯巫师隐私的罪名判处我好了,不过是罚一些钱。”

“恐怕没这么简单。”穆迪摇摇头,“一旦你用这些证据进行指控,就需要说明证据的来源,即便你想要匿名,那也是对外匿名,魔法部的内部人员很容易就能查到指控人的身份。到那时,你的那些仇人,特别是害怕被你拿到同样把柄的仇人,会想尽办法报复你。你会很危险。”

“说到底,你想让西亚对此不管不顾吗?疯眼汉,这可是杀亲之仇!”爱米琳愤慨地说。

“我没有说过让她就此罢休,我的意思是,可以换一种方式。”穆迪平静地说,一只魔眼转得飞快。

“你的意思是,把证据换一种形式呈现出来?”阿莱西亚心领神会。

“我可什么都没说。”穆迪神秘地笑着。

“哦,对啊!把证据换一种形式!比如找一个麻瓜的窃听器、录音机的什么东西,然后把对话放进去……”

“爱米琳,你是一个傲罗!”穆迪制止道,“不过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爱米琳嘟囔着嘴,假装正经地对阿莱西亚说:“好了,阿莱西亚·朱利安小姐,你对克拉布和高尔的指控没有证据,我们不能给你立案,不过我们期待你能给我们提供新的证据。”她还假模假样地与阿莱西亚握了握手。

“好吧,谢谢您,我会找到新的证据的。”阿莱西亚也模仿着爱米琳的正规口吻,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听了爱米琳的建议,找来一个录音机,把镜子里的对话录了进去,严谨起见,她还给那段录音施加了一种特别的增龄咒,好让它看起来有些年份。而后她匿名地把这几段录音寄给了傲罗指挥部,并对克拉布和高尔进行指控。收到匿名指控的当天,爱米琳便和穆迪一起抓捕了克拉布和高尔。

这两个卑劣的杀人犯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满脸惊恐,但声称自己不知情,尽管录音里的声音和他们的一模一样。他们提出这份录音是伪造的,这是麻瓜惯用的伎俩,于是爱米琳专门找了麻瓜专家来对这几段录音进行鉴定,鉴定结果显示这些录音没有被修改的痕迹,他们二人只能认栽,被判处了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魔法部给了阿莱西亚一笔巨额的补偿金,足够她办理报社。她选定霍格莫德十六号作为她的地址,这是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她把第一二层作为报社的工作区域,第三层她自己居住,而后她向魔法部提交了办理报社的申请。

在审批下来之前,阿莱西亚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失落信息的线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把查找重点落在了各种魔镜、神秘湖泊和一切能够映照的具有魔法的物品上。线索倒是找到不少,一到周末,阿莱西亚就拉着斯内普去一一探寻这些物品或地点。

万事通魔镜,是众多魔镜中最有名的一面,中世纪时曾属于某个王族的王后,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只回答一个问题:“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查了无数资料,甚至秘密潜入麻瓜的情报机构,最后发现这面镜子落到了美国一个女巫手里。她和斯内普拿着邓布利多的介绍信,顺利地进入到女巫的家里,可这面魔镜里面没有他们需要的信息。

蛊惑魔镜,能煽动人的情绪,放大人的阴暗面,在历史上长期流转于巫师和巨人手中,引发了不少惨剧,早已不知被遗弃到了什么地方,是否还存在都是一个谜。

咒语反弹镜,能够吸收他人的咒语,并受控制地放出来,在法国的戴蒙斯巫师家族中珍藏,他们算是黑巫师,对邓布利多带有敌意,介绍信肯定是不管用了。斯内普以学者的身份与他们讨论黑魔法,受到了他们的赞赏和尊敬,他们这才让二人见那面祖传的魔镜。可惜,这面镜子也不是他们要找的。

厄里斯魔镜,它在霍格沃兹。由于斯内普早在霍格沃兹试过轨迹尽显咒而无效,因此阿莱西亚排除了这面镜子,并没有探索下去。

镜湖,位于挪威东部的某个小镇,因其平静如镜,有风仍不起涟漪,倒影清晰而得名。阿莱西亚恰好有在挪威旅行的打算,提前一周就在奥斯陆等待斯内普。镜湖也没有那些信息的踪迹。

白露枫湖,就在英国,周围四季如秋,湖面除了四周环境外,照不出人的影子,是巫师界有名的风景区,位置很容易就能找到。她随便挑了一个斯内普有时间的午后,和他幻影移形到了那里。“轨迹尽显。”斯内普念道,银白色的细光线从杖尖出来,分成五分后又很快消失,看来这么美的地方也没能留住这些信息。

待魔法部的审批下来,已是七月初。她收到审批单的次日前往对角巷,张贴招聘广告和购买猫头鹰。

七个月的休养已经使她恢复了往日的容光。她的肤色依旧白皙,但面色好多了,又长又密的睫毛下,浅蓝的细长眸子也有了光泽,眉眼间透着笑意。她像毕业前那样,把一头及腰的黑发染成了浅蓝色,又施了一种保持咒语,天气实在热,她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尽管到了对角巷,她依旧保持着麻瓜的衣着——一件蓝色的一字肩轻纱上衣,下半身是一条棕色的半身裙,带着一副墨镜,背着一个白皮包。整个蓝色的背影在色彩单调暗淡的对角巷十分显眼,过往的巫师都纷纷向她投来关注的目光。

对角巷的广告栏按照宣传程度把广告划分成三个等级。第一等级的广告位在最显眼的位置,还能主动显现到停留的行人眼前;第二等级的广告位要偏一些,广告尺寸与第一等级的一样;第三等级的广告位只能留下广告的标题,需要行人用魔杖点击标题,才能显示出完整的内容。考虑到报社的办理还需要大量的资金,阿莱西亚只能省下钱来买第三等级的广告位,不过她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很多巫师在她走后都来查看这则广告。

“求是报社招聘:编辑两人,记者一人,摄影记者一人,发行员一人。有意者请于7月5日前往霍格莫德16号面试。工资面议。工作地址:霍格莫德村16号。联系人:阿莱西亚·朱利安。”人们念着这则广告,恍惚想起这个名字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位失踪已久的归人。

“吱呀——”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店门被推开了,老板在柜台站着,对眼前这个衣着怪异的女人不屑一顾。

“您好,我要预订二十只猫头鹰。”阿莱西亚向老板打招呼,老板只是点了点头,取出收据单准备填写。

阿莱西亚觉得有些奇怪,警惕地抓住魔杖。

“钻心蚀骨!”后面一个人向阿莱西亚发了一击钻心咒,她灵活地躲开了,但紧接着另一个人也向她发来钻心咒,这次躲避不及,她痛苦的倒在地上,同时魔杖发出一道蓝色的光,向门外冲去,在街上绽放出礼花,礼花在空中排出“SOS”的字样。

“啊!打起来了!三个打一个!”一个中年男巫看到店内的情况后尖叫大喊,立即跑开了。

阿莱西亚真希望他能想起他是一个巫师,嗓子能用来念咒语。哪怕用他的魔杖施一个最简单的缴械咒呢?

“昏昏倒地!”“钻心蚀骨!”“障碍重重!”三个人从不同方向攻击,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阿莱西亚才能在钻心咒依旧起作用的情况下勉强起身,并弹开他们的攻击。

“速速禁锢!”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攻击她的三个人都被击昏绑了起来,她循声望去,熟悉的黑袍、黑发、黑眼睛,背着光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被攻击的人是阿莱西亚时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说:“怎么,你在实践未来的教学内容吗?”

阿莱西亚依旧痛苦不堪,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来,虚弱地说:“是啊,光是不可饶恕咒就遇到两个呢。”

“夺魂咒?”

阿莱西亚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的确有这种奇怪的默契,能够一下子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多谢你了,西弗勒斯。”说罢,她举起魔杖向门外发送一道银光,向魔法部报案。

“举手之劳。看来你依然擅长与人结怨,不过谁想害你,你有头绪吗?”

“应该有吧。首先他们得知道我今天会来买猫头鹰,才能提前下夺魂咒。我是昨天才收到报社审批通过的通知,假如这三个人只忘记了昨天至今天的这段记忆,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魔法部的人……不过魔法部的审批文件并不对内保密,传送通知也可能被很多人看到,并不能锁定是哪个部门的人……如果加上和我有仇怨的……”

“恭喜你,你已经把范围从整个魔法部缩小到几乎整个魔法部了。”

“你夸张了,和我结怨的应该只有那些老古董。”

“我看未必,有的食死徒逃过了指控,仍在魔法部工作,他们不一定与你结怨,但有理由加害于你。”他撇了撇嘴,“你把克拉布和高尔弄进了阿兹卡班,尽管你是匿名指控的,但总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排除其他的可能,从而锁定到你,进而想尽办法对付你,避免自己是下一个克拉布或高尔。”

“感谢你的忠告,不过这种事情总会发生,好在我马上就要到霍格沃兹任职,他们总不至于在霍格沃兹加害我吧。”阿莱西亚苦笑着。

说话间,两个傲罗已经赶来。他们让包括斯内普在内的目击者做了笔录,然后把阿莱西亚和攻击她的三个人都带去了魔法部。

阿莱西亚坐在傲罗的休息室里,等待傲罗的审讯结果。

“你快成为我这里的常客了,普通巫师少有半年进来两次的。”穆迪打开门后,打趣道,“怎么样,还好吧?”

“嗯,还活着。”她勉强笑笑,“审讯结果怎么样?”

“如你所言,他们的确中了夺魂咒,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不过他们还记得自己昨天吃了早饭,应该是在这之后被下了咒。但你知道,现在是暑假,很多学生和家长来买猫头鹰,因此很难查明谁是幕后真凶。”

“他们既然能提前下咒,就说明他们知道我会在这几天去买猫头鹰,而我自己都是在昨天收到报社审批单后才做了这个决定。”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只是你不知道,你的审批下来后,不少人讨论这件事,我敢说在审批单送到你手上之前,几乎整个魔法部都知道,至少能够知道你要重开报社。更何况,这件事并不需要保密,外面的人想知道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么说,线索断了?”

“倒也没有全断,至少我们可以查一下,为什么你今天才受到攻击。我认为是因为有人怀疑是你指控的克拉布和高尔,害怕你手上还有别的证据才对你下死手。他们应该花了很长时间来排除其他可能性,最后锁定了你。你要小心那些曾被指控为食死徒但逃过了指控的人,或者是曾经做过食死徒,但没有被指控的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怀疑西弗勒斯?疯眼汉,是他救了我”

“是的,恰好你遇险,恰好他就在附近买魔药药材,恰好他符合害你的人的一切条件,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那他就没必要救我。况且,这段时间我经常和他待在一起,他想要害我早就动手了。”

“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穆迪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算了,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毕竟作为傲罗,我不能没有理由就随便指控一个人——我让爱米琳送你回去吧,谁知道你家里有没有埋伏?”

“不用,我下了防护咒。”阿莱西亚现在还保留着那个至暗时代的习惯,每到一个落脚的地方,都会里三层外三层地布下防护咒。

“好吧,那你万事小心,不论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要记得告诉我们。”临走前穆迪把一个黑魔法窥镜送给阿莱西亚,提醒她想要害她的人很可能在她面试的那天接近她,这个窥镜或许能够起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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