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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珍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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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江平送回家后,云雀才放松不少。

“主子派你出来查事情?”江无涯问道。

“嗯。”突然觉得有些冷场,又补上一句,“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跟着万主管来的,他今日又去施粥了,施粥结束后又去附近逛了逛才回楼中,我回来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说到这里,他们好像同时想到什么对视一眼:“说不定,他们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

“刚刚江平也说了他爹死于非命,或许这间赌坊藏着我们应该知晓的秘密?”云雀道。

“万家赌坊。”芸娘圈出这个赌坊所在的地方,将这个点也同之前的据点连上,忽的会心一笑:“这是个好地方,一下子就将城内据点和神龙谷打通了。”

……

“哐当!”一声巨响惊的朝堂上的人都没了声响。

只有孟霍一抬首站立在殿中,脸沉得吓人。光王殿下身旁跪着位满身血污的男人瑟瑟发抖。

底下其他人以相爷为首跪了一大片,其余不少武将依然梗着脖子默默声援孟霍。

皇帝一抬头气的够呛:“你们是要造反吗!”

“臣弟不敢!”光王目光沉沉看向帝王,“人证物证俱在,臣弟求重审珍妃一案!”

孟霍自然是心有执念的,母后的疯癫和死状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消散不去。母亲死后,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原来京中盛传你为一个女子得了失心疯,朕原是不信,近日看来光王殿下病的不轻!翻出这些陈年旧案来干什么?”皇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来人,送光王殿下回府静养,无昭不得随意出入。”

“呵!”孟霍笑的嘲讽,“皇兄这是想软禁我?”

“皇弟,朕只是希望你脑袋清醒些。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就要将前朝牵连最广的案子拿出来重审,你当大理寺都是吃干饭的吗?”

相爷见皇帝气急,赶忙上前道:“王爷当时还年幼,不知此案情况复杂 。且当年珍妃案经三司会省近三月,来回推翻重组案情多次,经先皇圣裁入罪,定然不会有差错。王爷定是受奸人挑唆,加之思母心切才如此行事,万望圣上息怒!”

话毕又做出长辈姿态,压低声音同孟霍说道:“王爷若有疑义大可以私下与圣上质询,何必如此大张旗鼓,莫要伤了君臣兄弟情分。”

李相还欲继续劝导,章之和打断说道:“此案当年主办的人是相爷你,自然是铁证如山啊!”

“胡闹!”章明远上前制止章之和。

“朝堂之上,章大人莫要摆起家里的威风!”章之和道。

皇帝愈发头疼,看向孟霍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相爷敏锐的发现了这些。他也没打算辩解什么,他与皇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些事情不需要他说,皇上自然明白。

只是孟霍今日确实反常,他自然不会天真的将外面的流言当真,真以为是自家女儿真的将人迷成了失心疯。他暗自心道孟霍果然放不下郑家通敌一事,还是太年轻,报起仇来就不管不顾了。

他又有些懊恼地看了看地下缩成一团的男人,心中暗道,果然是废物。这苏青早该死在接头的茅草屋中,奈何路上被发了疯的光王殿下掳走了。

属下回禀时,他还道这孟霍倒是铁了心要帮李夭夭报仇。今日看来,报仇不假,只是是为了他那位早已亡故的生母——珍妃。

见孟霍一言不发,皇帝语气缓和些道:“皇弟你不知其中厉害,此案牵连甚广,若是你有疑义,大可同大理寺卿慢慢推敲。”

皇帝一个眼神,大理寺卿立刻起身准备带人将苏青带走。

“慢着!”孟霍拦住来人,似是散漫地开口问道:“时限几何?多久过堂?何时能给我个交代?”

“孟霍,你是要逼宫吗?”皇帝青筋直跳,可真是个好弟弟,朝堂之上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

“回圣上,说来臣也算得上郑家遗孤。臣只想求个公道!”

皇帝怒极反笑,“呵,好一个郑家遗孤!好一个光王殿下,昔日郑家要造父皇的反,今日你是要逼朕的宫是吗?御林军呢?都滚出来!拿下这个以下犯上的佞臣!”

大殿上霎时噤声,这是极重的话了。

“臣愿以我这条命来换郑家及我母妃的清白。”孟霍从容行礼。

他神色恳切,眼中血丝遍布,乍一看,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阎罗烈鬼前来索命。

皇帝心里一惊,他见过这个眼神,在那位苍老的郑将军眼中见过,在那位恍若神仙妃子的珍妃眼中也见过。

他憎恨这个眼神,从容自信,带着些难以忽略的勇气,仿佛其他人都是笑话。

他只知道,他从小就知道,只要珍妃在,只要郑家军在,他高坐在明堂上的父皇就是笑话,他孤独的守着空殿的母妃更是笑话。

他们那样懦弱地坐在那天下最尊贵的位置,却难以抑制的发慌,想来他现在的样子也该是那样的难堪。他转眼望向眼前的孟霍,而眼前这个弟弟,只要他活着,自己就是那个笑话!

“好!朕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贼人压下!”他将“贼人”二字咬的极重,但仍是觉得心中郁结难以消除。

孟霍下狱了,芸娘听见这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万家赌坊。

她略微差异,但是神色又很快恢复正常,和身边赌徒调笑道:“不知道这位阎王是犯了什么罪。”

“说是犯上作乱呢!”

芸娘心中一沉,暗道孟霍不该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细细打探更觉蹊跷,他原来是为了珍妃的案子,但这事情怎么看都透露着一丝仓促的诡异,

抬头看向远处的杜若,知道赌局已经布好了,只等着那人上钩了,便连忙敛住心神,静静等待来人上钩。

设局之事就要说回那日万家赌坊了。江无涯及其手下奉命跟了赌坊众人几日,发现赌坊中二当家,每日午时便会独自出门,到城外三里的水月观去修行。

说是修行但多半不到一个时辰便出来了,江无涯去探听过,但进观后不见人影,只有观后一个水井瞧着蹊跷。

而这万家赌坊地处偏僻,本来客人多是贩夫走卒。但这位二当家颇有些本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些穿着低调矜贵的人从侧门入后院内去赌,江平侧面打听过,赌资颇丰,可以说这个赌坊基本就是靠这些人的进项撑起来的。

奇怪的是,云雀去帐房寻这些金银时却不见踪迹,但在犄角旮旯处找到的遗落银两成色和模板都有些蹊跷。云雀留了个心眼,摸了几枚散落的铜板出来。

“所以是有人私铸铜币?”杜若见这几枚成色奇观,有些粗糙的钱币问道。

“江无涯特地找人去问了燕掌柜,八成就是了。其实开国初期这事儿并不出奇,各地大户都有私铸钱币的情况,一度流通极广,但是前朝因矿产稀少都收归皇家经营开采,才明确处令禁止私铸钱币。”云雀补充道。

“这款式同官方铸币类似,应该是有意模仿。钱币模具好仿,只是这铜矿难寻啊!”芸娘心道,查到这里倒有些不敢往下查下去了。既然有铜矿,想必控制铁矿也非难事。但有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芸娘不敢深想。

“只是为何出现在万家赌坊,我看见的钱币数量并不少。”云雀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想在这里将钱币散落出去?”杜若猜测道。

“确实,而且批量如此之大,这是怎么运进来的。”芸娘道。

“难道是那些蹊跷的客人?”杜若突然提起。

“这也是江平最为不解的地方,这些客人几乎每日都来,但是钱帐上并无多少钱币现银,反倒多是铜板。”云雀补充道。

“那就是说,有人要通过万家赌坊将假的钱币散落出去,达到他不为人知的目的。而这些钱币应该是从那些所谓的贵客中带来的。看来我们要好好探探这些贵客的底了。”芸娘说道。

这些“贵客”一般是下午前来赌坊,从侧边茶楼的夹道进入二楼包间。其中有几人基本天天都会前来,而且每次来都会有家丁运来好大一箱钱财。原本以为是金银细软,如今看来估计是那些假的铜币了。

她们找了些人来扮作终日胡混的人,喝的醉醺醺地来到了万家赌坊,一连输了几十把后犯浑将下面的赌桌掀了干净。

为首的大胡子嚣张道:“你们今日若不给爷爷我一个交代,都别想走出这个地方。

芸娘混在人堆里,有一两个看客急忙想掏出这是非之地,都被那混人拦了回去。

“今日只想请各位街坊出来给我们哥几个做个见证。他们这儿店大欺客,竟说我们出老千!哥儿几个头可断,血可流,唯有这混江湖的名声儿一点都不能丢。”说着就将一旁说他出千的那个伙计囫囵捆了扔到了牌桌上,又抽出了一把大刀“哐当!”一下就插到了那人脑袋边上,吓得伙计□□一湿。

众人见这阵仗不妙都安静下来,江平这时候才好像是睡眼惺忪的被人架了出来“当家的来了!”角门边一个小厮大喊道。

芸娘闻声望去,眉头一皱。

江平一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模样,一抬头看见这场面便吓了一跳,“这……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不……不要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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