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走慢点!什么事情这么急!"奥蒂莉亚气喘吁吁地跟在斯内普身后,她的长发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黏在微微出汗的额头上。
奥蒂莉亚周六帮着麦格教授在格兰芬多塔楼巡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快步赶来的斯内普教授,他的黑袍在身后猎猎作响,神情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什么人生吞活剥。
看见她后斯内普二话没说就让把她抓了壮丁,让她跟着自己一起上楼。
“布兰奇你是怎么搞的,竟然就让他那么溜走了!”
奥蒂莉亚被他喷得一头雾水:“…等等您说的是谁?小天狼星吗?可我真的没看见有人进来或者出去啊?”
“是波特!那个不省心的家伙!他出现在了霍格莫德,被马尔福撞个正着!他一定是走了什么密道!”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
奥蒂莉亚有些懵,不过她还是记得波特并没有家人的许可,所以周六是不被允许去霍格莫德的。
“我直接去格兰芬多寝室,你在下面找到他的话就把他带过来。”
奥蒂莉亚在四楼的时候好巧不巧迎面碰上了刚从一座雕像后跑出来的哈利,他正喘着粗气扶着墙,斗篷下的衣摆沾满了泥泞,靴子上甚至还带着些许枯叶和泥巴的痕迹。
奥蒂莉亚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办,斯内普教授正在找你呢,他在宿舍见不到你现在应该正在往楼下走。”
哈利慌得不行,同时他也听到了走廊里远远传来的脚步声,只好动作飞快地往奥蒂莉亚手里塞了张纸一样的东西。
“帮帮我,奥蒂莉亚!”
奥蒂莉亚很犹豫要不要接,但是对上哈利祈求的眼神还是把东西收进了袖子。
斯内普赶过来的时候,哈利配合地把自己的衣领放进奥蒂莉亚的手里,垂下头一副被抓住后灰心丧气的模样。
奥蒂莉亚:……
“走吧波特,跟我去我的办公室,布兰奇你就留在这里。”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教授……”
“不需要。”斯内普冷冷地打断她,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只会给他求情,给我老实留在这里。"
哈利随后像只被拎住后颈的小猫一样被斯内普拖走,他时不时回头可怜巴巴看看奥蒂莉亚,用眼神告诉她务必收好自己的东西。
奥蒂莉亚:……真是好可怜的孩子。
目送他们走远后,奥蒂莉亚才把袖口里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张很奇怪的空白地图。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在上面察觉到了很清晰的魔法痕迹。
很明显这是一件魔法道具,哈利应该就是靠着它跑出霍格沃德的。奥蒂莉亚摩挲着这张羊皮纸,不由得多想。这有没有可能是小天狼星的圈套,好把他骗到更容易动手的霍格沃德。
奥蒂莉亚沉吟片刻,拿起魔杖念了个显形魔法,地图并没有动静。
她没有气馁,而是从她扩展了空间的手环里拿出了一瓶高级的显形魔药,在地图上滴了两滴。
地图缓缓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内容,整个霍格沃茨都被清晰地画了出来,不时有一些熟悉的名字在上面移动,奥蒂莉亚还看见斯内普教授和哈利的名字这时刚移动到地下办公室。
霍格沃茨大部分的学生此时都在霍格莫德,地图上的名字并不多。奥蒂莉亚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小天狼星的名字。
魔法药水正在失效,地图上的内容从边缘一点点消失,奥蒂莉亚正要收回视线把地图收好,就在禁林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小号的陌生名字。
“彼得·佩蒂格鲁。”
她拧起了眉。
——
“真是谢谢你,奥蒂莉亚。”哈利腿脚发软地赶回来,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斯内普的地下办公室。他从奥蒂莉亚手里接过地图后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连满头的汗都顾不上擦。
奥蒂莉亚看着他的动作,还是严肃地提醒他:“你最近不应该随便出去的哈利,大家都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当然知道。”哈利垂头丧气地说,“但我要一直躲着吗?我有时候想还不如和他直接决一死战算了——”
“别说胡话哈利,大家都很在意你的安全。”奥蒂莉亚耐心地劝慰他,“他不可能躲很久的,因为冬天马上到了,继续像以前那样东躲西藏是行不通的。”
“算是个好消息吧。”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让自己轻松一点,“还有……为什么你不怕斯内普?”
“其实教授还挺好哄的。”奥蒂莉亚被他打岔也分了心,歪着头想了想说,“你顺着他说话,他是真的对你好一些的,虽然可能还是会继续骂你。”
“……那个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哈利揉揉自己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想和奥蒂莉亚说说斯内普刚刚都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就见赫敏和罗恩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赫敏跑在最前面,平日里冷静的她此刻脸色蜡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显然是刚刚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
“海格刚刚告诉我们,他败诉了!”赫敏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巴克比克要被判处死刑!”
——
魔法部的傲罗培训室是一间宽敞的透明玻璃房,方便教官把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查普曼进来的时候,奥蒂莉亚正在里面练习格斗课。这是一项必修课,避免巫师在魔杖脱手的时候完全处于危险的境地。
“休息时间到。”
奥蒂莉亚终于放松下来,她走到墙边拿起一块毛巾擦着脸上的脸,看到了正隔着玻璃站在外面对着她微笑招手的查普曼。
“爸爸!”她的脸上露出惊喜,急忙推门走了出去。
“我收到你的信了,奥蒂莉亚。”查普曼开门见山地说,“我可以试着帮帮他们,不过这件事很不好办,毕竟卢修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需要怎么做?”奥蒂莉亚担心地问。
“让海格再次上诉,我会想办法帮他申请另一位法官来评审,当然邓布利多也需要配合我,就算这样我也不能保证结果。”查普曼耸耸肩说,“光是往威森加摩那里打点我就花了不少加隆。”
奥蒂莉亚的指尖下意识地握紧毛巾,低声说道:“对不起,爸爸,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需要这么客气,奥蒂莉亚,你从来没求过我什么事情,我其实还挺高兴的。”查普曼笑着揉揉她的发顶,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奥蒂莉亚,这事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连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面都没见过。”奥蒂莉亚摘下发网一边打理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边说,眼神有些黯淡,“只是很多人都因为它难过。”
“在我看来有些滥好心,孩子。”查普曼犀利地说,“它的命远远不值它背后这些人因为他打官司和疏通关系花费的心血和金钱。当然我要说的并不是这点——”
奥蒂莉亚抬眸,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我也不喜欢邓布利多,这一点上我和卢修斯倒是一致。”查普曼啧了一声,“本来是像神一样的人,结果为了所谓的公平与正义而放下武器带上镣铐,事到如今连卢修斯都能拿捏他,真是有够虚伪的。”
“您也说了他是神,对不对?我们怎么能理解神的想法呢?”奥蒂莉亚只是轻轻笑了笑。
“说的对,我的孩子。”查普曼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你之前还在信里提到过,你怀疑小天狼星是个阿尼玛格斯?”查普曼压低声音问她。
“是,我有这方面怀疑,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奥蒂莉亚有些灰心地说,“毕竟从那以后我就没有抓到过他。”
查普曼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缓缓说道:“阿尼玛格斯的训练极为复杂且耗时,不可能在身边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他顿了顿,眼神微微眯起,“奥蒂,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奥蒂莉亚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爸爸,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知情不报?”
“这一切的前提是小天狼星真的是个阿尼马格斯。”查普曼不紧不慢地说,“亲爱的,我拭目以待。”
“感谢你的提醒。”奥蒂莉亚总算找到了新的方向,“另外爸爸,你准备给海格安排的法官是哪一位?”
“阿米莉亚·博恩斯,算是魔法部为数不多的好人。”
————
十二月的霍格沃茨下起了厚厚的白雪,整座城堡仿佛被一层银白色的轻纱覆盖。即便是入夜,雪地反射的微光依旧泛着朦胧的白。
“阿嚏!”
奥蒂莉亚蹲在一棵树上捧着本书不停哆嗦,最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抖落了头顶上的积雪。
虽然用了取暖咒,但是她还是被冻得够呛,搓着手蹲在某个视野还不错的地方踩点。
“魔法部真应该给我涨薪。”奥蒂莉亚往手心边哈气边自言自语,“这也不是个办法,能不能把哈利的地图借出来?”
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起初她以为只是林间的鸟儿在扑腾,但本能让她抬眼望去,目光落在一只熟悉的黑狗身上。
等奥蒂莉亚小口喘着气来到卢平教授的办公室门口前时,她使劲敲了敲门,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她再次敲了敲,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
几秒后,门终于打开了。卢平出现在门口,神色有些憔悴灰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教授,很抱歉打扰您,我有些课上的疑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吗?”奥蒂莉亚扫了一眼似乎被打开此时正在微微晃动的窗户,对着卢平微笑。
“另外我还托我父亲给您带了一些调养身体的魔药。”奥蒂莉亚捧着一瓶魔药,默默在心里第一百次感谢查普曼给她的手环。
卢平下意识地扶住门框,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太麻烦你了,把东西给我就好……”
“您看起来很不舒服,这个药瓶很沉,还是让我继续拿着吧。”奥蒂莉亚举了举药瓶,一副乐意效劳的模样。
“辛苦你了奥蒂莉亚。”卢平这回没再拒绝,侧过身让她进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您的身体不能总吹风。”奥蒂莉亚将药瓶放在桌上后,先走到窗前,轻轻地关上窗户。
她随意地往楼下看了看,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广阔草坪上,一连串犬科动物的足迹蜿蜒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您身体好些了吗?”奥蒂莉亚和他寒暄。
“西弗勒斯的药真的很管用,我已经好几月没再那么痛苦过了。”卢平看着奥蒂莉亚贴心地给他的一盏冷茶用魔法加热。
“只是有些太难喝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良药苦口。”卢平笑着抱怨。
奥蒂莉亚:狼毒药剂苦不苦她不知道,但是斯内普教授给卢平教授的药剂一定是苦的,毕竟那么多黄连不是白加的。
她不好在这里待太久,但就在离开前眼尖地在卢平的办公椅旁看到了什么东西。
奥蒂莉亚眸光微动,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扯掉了自己的衬衫袖口,小巧的珍珠袖口滚落到了卢平的脚下。
“抱歉教授,是我的扣子掉了。”奥蒂莉亚弯下腰,迅速捡起袖扣。
“没关系。”卢平不以为然地说。
“希望您这个月也能度过一个不要那么痛苦的夜晚。”奥蒂莉亚温声说。
“奥蒂莉亚,把这本书拿去看看吧。”卢平指了指桌子上一本翻得破烂的书,“对你的NEWT很有帮助,上面的内容都非常实用。”
奥蒂莉亚走出对方的办公室后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站在走廊上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卢平教授真的很温柔的人。奥蒂莉亚在心里说了声抱歉,然后缓缓摊开自己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那里面有一根纯黑色的动物毛发。
奥蒂莉亚在上面系了根细小的羽毛,接着低声念出了一道咒语。
“踪迹寻源。”
下一秒,那根羽毛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轻盈地悬浮在她的眼前,微微晃动。
奥蒂莉亚屏息等待。
羽毛没有朝着卢平教授的办公室飞去,而是缓缓飘向城堡外的雪地。
夜色下,皑皑白雪泛着柔和的光晕,脚下的雪地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奥蒂莉亚紧紧跟着羽毛的轨迹,看着它穿过漫天飞雪,直直地朝着打人柳下方的洞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