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张漫自。”
可能是看到对方怔愣了一秒,傅雪因主动开口:“叫我傅雪因就行。”
“嗯。”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张漫自暂时没有开口,有些僵硬地转移主题。
“这就是你的小狗吗?好可爱。”
张漫自就蹲在原地,抱着小狗忘了站起来。
傅雪因不想她被别人打扰,又怕来往的电动车碰到她,戴着墨镜口罩站在路边表示这里有人,低下头看着她。
“是啊,她叫哈特。”
“好特别的名字。”
“哈特你好呀。”
等等……哈特?哈特软软那个哈特?!
张漫自说完才意识到这一点,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转移话题:“哦对,MV妆造的问题你觉得在哪里商量比较好。”
“附近的咖啡馆?还有很多书可以看。”
“好啊好啊,”张漫自难得这么激动,“坐地铁去?”
说完她又觉得不太合适——人家这种明星,是最怕被狗仔拍到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反悔,就听到傅雪因笑着说:“我电动车就在附近,骑过去就行,不远。”
“好。”张漫自打开美团准备扫一辆车。
“你坐我后座?”
真的是网友说的冷脸女神吗?这不是很平易近人?
声音好听,爱笑,性格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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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风景很好,傅雪因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外搭深咖色风衣。金色的长发被随便扎了个丸子,脸侧的碎发好像都经过细心雕饰。
一绺金色的长发透明到几乎泛着光,顺着风轻点后座人的额头,有点痒痒的。
张漫自努力不碰到她,经过江也不看,只是低着头看风的形状。
风把她的长发吹起,顺道卷来傅雪因的声音。
“这边风景很好,往旁边看看?”
蹲坐在座椅前的金毛叫了一声,张漫自在心里想着这捧哏比她还专业。
张漫自突然眼睛有些酸,觉得这个场景像是在做梦一样,太美好了太不真实了。
说不清是喜欢风,还是喜欢这样的自由。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傅雪因身上睡着了。
来往的车辆鸣笛声有些刺耳又渐渐减弱,她明明记得今天天气很好,可眼前是一片冷色。
张漫自醒来才发现自己本来想眯一会儿,却不自觉靠在傅雪因背上睡着了。
傅雪因的手在她头顶,挡住了本来刺眼的太阳,不知道多久她好像一直没叫醒她……
“抱歉,最近可能有点睡眠不足……”或许是因为张漫自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太阳正好,她感觉脸上有些烫。
傅雪因还是笑着,两人一起进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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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勾着花瓣从窗前经过,不大的咖啡厅稀稀落落坐着不同经历的人,从地板到天花板的书柜上,时不时落下一些新奇的故事,读书的人在捡拾,又在心里种下了独一无二的感受。
张漫自突然有了些生活的实感,生活好像不止计算机和考试那一小方地。
“你先去看看书?我去和店老板说明一下情况。”
张漫自说了声好,就走开了。
自从开始频繁做梦,她一直想找些苍国历史的书看,径直走向历史区。
“符净……苍国……”
嗯……找到了!
找之前张漫自还担心会不会只有史书上概括的一页或者敷衍的一句话,还好有个人传,她把书拿下来,给傅雪因发了位置后随便找了个地儿坐。
「符净,苍国亡国女帝。」
第一句话就让张漫自有些窒息。
或许是因为梦境而先入为主,符净在张漫自眼中的第一句介绍词从来不应该是这句。
起码是正史,和其他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故事相比还算真实可信,书上还介绍了她的血亲关系网。
但梦中的秦月归只剩下了个秦氏,甚至在这之前的大多数妃子连姓氏都没留下。
「符净,苍国亡国女帝。政治立场明确,系新党参政。符帝与秦氏之女,能文能武,胞弟夭折,弑父夺权。
其他,不详。」
不详?这么一大段历史就留下这么几句话?那整本书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张漫自正要接着看,就看到傅雪因和工作人员商量好,朝她走过来。
对方把声音压低:“二楼有宠物专区,可以拿着书上去,你要一起来吗?”
二楼明显装修比一楼好了不少,负责人在前面带路,张漫自在心里想着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准备走的时候A一下。
“你也喜欢历史?”傅雪因用小包间里的咖啡机冲了杯咖啡。
“最近有些好奇,就拿了本看看。”
“你知道这段历史吗——”
“我倒是知道一些——”
两人一齐开口,傅雪因笑了一下,“我也对这段历史挺感兴趣,知道得也算详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只是作为私人提问,不要告诉其他人,行吗。”
“这里的监控我暂时关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开。”
“好,那我就问三个问题。”
张漫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人这么信任,但下意识想要靠近又觉得不太礼貌,她把这归结为对于美女的天然好感,尤其是爱狗的美女。
于是她开门见山:“符净是祁蒙人吗,不对,应该是她有祁蒙的血统吗?”
傅雪因心里奇怪,还是表面装作平静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
“那符净母亲秦月归有祁蒙血脉吗?”
历史上没有记录,但傅雪因没有否认秦月归的名字,说了声简单的“没有”。
“……”
信息量有点大,张漫自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
虽然只是梦,做得多了也让张漫自慢慢相信,或许那些是真正历史上发生过的事,只是她现在还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不过这倒是不急于一时,就像她一直认为傅雪因知道的很多,就好像认识自己很久。
“那……最后一个问题,”张漫自把咖啡拿过来递给对方,尽量问得委婉,“符净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她看着对方犹豫了一秒,正要说不用勉强。
“没事,不用这么严肃,讲讲故事而已。秦夫人当时还住在偏殿,因为怀了龙子,正好又是国师算给皇上说的吉兆,其他妃子心里嫉妒,放了火把那间寝殿烧了。”
“秦夫人的宫女冒着生命危险只救出来夫人一个,就因为浓烟伤了眼睛看不见了。”
——张漫自想到了乌斯。
傅雪因说完看向对方的眼睛。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张漫自不相信什么玄学,或许有些冒犯,但冥冥中的感觉让她相信:“是有点奇怪,但我感觉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傅雪因笑了,似乎往事如风散去,再没有和她有关的。她把监控重新打开,将聊天内容转到MV的商讨制作上。
休息期间张漫自看到傅雪因背后有一副挂画,就是简单的线条,旁边几行某本书里的字:
「风都向前的故事里
有个破旧的人
和一条年老的河
柳絮《风河左岸》」
柳絮,是前几天她们说到的那个柳絮吗?张漫自默念了几遍,记住之后干脆完善歌词去了,可惜没注意到付钱的时候。
“那你给我发50就行。微信就行,那个是我私人号,”傅雪因笑得有些俏皮,天色暗了,路灯还没亮起,张漫自有些看不真切,“别给别人哦。”
她看着傅雪因笑,也不自觉笑道:“好,拜拜。”
张漫自远远看着傅雪因带着哈特骑车离开了。
她回宿舍都不自觉笑着,完全把其他事抛到脑后。
……遭了!忘记要签名……下次有机会要吧,反正还有MV拍摄,张漫自打算直接和林然解释清楚,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期待未来发生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锁——没想到正好室友都在。
“你谈对象了?”
“约会去了?”
室友两人在她回来的时候同时开口,剩下一个在洗澡,没能看见张漫自对着猫都能笑得开心的样子。
“……”
“我说是工作你们会信吗?”
“不信,除非你是M。”
张漫自干脆顺着话说:“那我就是M。”
“……”
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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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千无聊的时候喜欢捏几朵花,顺便看看人间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然后就看到了月白那个小徒弟单方面安排的约会。
她一天笑了二十五小时对吧?我在天上都没看她笑这么久!净千把自己想激动了,安慰着自己罢了罢了就当取取经。
如果月白也能这么对我笑……
净千陷入沉思。
思考失败,干脆幻想。
然后就被想象中的人物敲了脑袋。
“!!”
好香!她抓住对方的衣袖……然后结结实实又挨了一脑袋。
“你什么癖好!”月白有些着急,把被受害者抓住的衣袖收回,她真觉得下一秒净千就会拿过去闻,毕竟她还真这么做过。
“别这么严肃嘛,你看我都难想象到你笑的样子。”
“那就别想象。”
“那你现在笑给我看!”
净千说着把刚刚变的花捧起来对着她笑,月白说着不喜欢,下次别做,一边让那人给她送到寝殿。
都怪这人笑容实在抢眼,一个神怎么能有这么多用不完的活力。
“好哦!”
神仙之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非必要不沟通,起码在这家伙出现的几万多年来都是这样。月白从最开始就被告诉神仙从来都是单独出现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仙。
……所以有些特殊也是情有可原。
——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今天是神降日。
净千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准则要降临在她身上,只能趁现在还没被控制和月白多说会话。
“月白,我待会要是严肃起来对你发火了什么的你千万要记住那个不是我。当然准则要是敢用我的身体对你发火,我一定把身体抢回来。相信我的精神力!”
“我知道。”
“你别生气,你先答应我。”
月白从来都拗不过她,只能在对方可怜到都要哭出来了点头说好,然后在骂自己犯傻——神仙明明不会流泪。
这样的场景,月白无论见多少次都觉得陌生。
红色的云从天外破开一个洞,血色染满了整个天界,这一日总是神仙最齐全的一次。
天外天的准则没有形体,只能从天界找出固定的躯壳暂时使用。
神仙里唯一一个常笑的神不知道何时从哪里出现,参加第一次神降的时候就被准则选为神降体。
平日爱穿白色衣服的净千在那个时刻被迫戴上凝固的血穿成的项链,准则开口,没有焦距的眼睛投射出所有神。
她看到净千的浅色瞳孔也被染成血色,压迫感让众神都不自在,陌生的样子令月白第一次感觉到冷和恐惧。
——明明她的身体常年被冻住,应该习惯了寒冷才对。
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从净千总“缠着”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