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之月

繁体版 简体版
无颜之月 > 我的心上竹马 > 第62章 拜年

第62章 拜年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晨曦初露,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在村中陆续响起。

何伍一手提着年礼,一手搀扶着李明珠,喜气洋洋地前来拜年。

颂氏见着二人,当即笑得花枝乱颤,但口中却不免嗔怪了两句,“你这身子不方便,怎地还出来了?若是出了什么差子,叫我们做长辈的心里如何安得下?”

李明珠微一欠身,笑道:“这大过年的,怎么也得亲自过来一趟,讨个吉利。”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颂氏轻拍着李明珠的手背,关切了几句她的近况后,才故作不满地转向何伍,“你也是,如今她都多大月份了,怎的还这般由着她?就不知道拦一拦?”

话虽这样说,但颂氏的语气中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责备之意。

何伍一面笑应着下回注意,一面与颂氏一左一右,将李明珠稳稳地扶进了堂屋。

陈溪听着院中传来的欢声笑语,不由得加快了穿衣的动作。往年他都是先给何氏拜年,而后再与陈春和一家三口前往陈大郎与陈二郎家。

但今年不同,他已成了亲,按照礼俗,小宝该来给他拜年了。万一到时候他与宋玉盘还在床上,那可就太不像话了。

果然,饭后不久,叶轻宜便携着年礼,领着胞弟叶轻舟与身着大红袄的小宝欢欢喜喜地登门了。

十一岁的小姑娘,一点儿也不露怯,一进门就脆生生地喊了人。陈溪依着习俗给他们端来甜汤,那汤色晶莹透亮,每一只碗中都盛了满满的红枣与桂圆,寓意着来年红红火火,富贵团圆。

无奈,三人的心思并不在这甜汤上,谢过之后,便心不在焉地慢慢尝着。

直至宋玉盘拿着三个红封出现,三人的眼睛顿时一亮,瞬间将整碗的甜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想着大过年的,宋玉盘也就没怎么为难。在三人恭恭敬敬地拜完年后,真诚地送上几句祝福,轻轻松松地便让他们得了红封。

抱着厚厚的红封,三双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

宋玉盘将桌上的碗筷一一拾起,拿去了厨房。叶轻宜瞥了眼对面,头挨着头的二人,与陈溪甜甜地笑道:“小舅,咱们一同家去罢。昨儿夜里,家里就开始张罗饭食了,阿婆她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不急,我们先去小宝家拜个年。”陈溪清点着堂厅中早已备好的年礼,抬头问她,“三婆婆家,你与舟舟去过了吗?”

“嗯,去过来的,舟舟非要与小宝弟弟一起拜年,我们便先去了那边。”说着,她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小宝,然后悄悄扯了扯陈溪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

“小舅,小宝弟弟说,二婆婆家的甜汤不能喝,这是为何?今儿一早,我与舟舟去拜年,我可没少喝呢。”

陈溪一怔,蓦然想起有一年,无意间看到的一幕。

那年,他与陈春和一家前往陈二郎家拜年。刘翠花将她娘家亲戚喝剩的甜汤端回了厨房,原以为是要倒掉,孰料她竟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往里添了些开水,连勺子都没换,又重新给他们端了回来。

陈溪与小宝登时胃口全无,只是拿着勺子故作模样地搅了搅,然后又给放了回去。

想来往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于是,陈溪善意地回她,“许是,她家的甜汤,糖搁得有些多了,小宝之前牙疼来着,不能吃太甜。”

“是吗?”小姑娘疑惑地回想了下,“今年的,倒是还好,往年的哪里多了?我还觉着淡呢,都没什么甜味儿。”

“……”

看来小姑娘往年没少吃啊!

陈溪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寻了个善意的理由,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

何氏照例给陈溪准备了红封,陈溪没有推辞。一来是红封不会太大,重在心意;二来是他能想象得到,如若不收,接下来必定会引发一番你来我往地推让客套。

为了避免无谓的繁琐,接下来两家的红封他们也都一一收了。宋玉盘很自觉地将自己收到的红封全部上缴,没有丝毫留恋。

陈大郎虽说欣慰,却不以为然。

还是太年轻啊!

“好了,都别站在外头了,快进屋暖暖。”岑氏笑盈盈地招呼道,“你堂哥堂嫂今年也回来了,还带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那模样儿,真是俊俏得紧,你们快去瞧瞧。”

“真的啊!”

陈溪话音刚落,就见陈春风与严敏听着动静出来了。陈春风的怀里还抱着个襁褓,神色间洋溢着几分初为人父的喜悦与骄傲。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严敏。

严敏面容清丽,气质婉约,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自然亲和的韵味,让人莫名地心生近意。

其实严敏早年曾来过村子一次,只是当时刘翠花没看上,闹得挺不愉快,气得陈春风连饭都没吃,直接带着人又走了。

陈溪一时也没个准备,虽说陈春风夫妇再三表示真的不用,但他还是向陈大郎讨来了红封,包了一锭纹银塞进小侄女的襁褓里。

堂屋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嘴与小食。一番温馨的寒暄之后,叶鸣带着孩子们移步一旁,继续他们的字谜游戏。

“你们成亲时,我原该回来的,只是那会儿月份大,家中长辈不放心,你哥便只能自己回来了。”严敏刚一坐下,便解开了襁褓,露出里面孩子的小脸给二人看。

孩子生得粉嫩可爱,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虎头帽,宛若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璞,透出天生的灵气。她这会儿并未睡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没事儿,堂嫂,谁回来都一样。”陈溪望着那咿咿呀呀的小模样,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得有五六个月了吧?可起名了?”

“七个月了,小名唤作呦呦,大名还未起呢。”严敏边说边嗔了陈春风一眼,“都是你哥,一会儿这个不好,那个不行,挑三拣四的,一直拖到了现在。”

陈春风听了,不禁摇头失笑。

宋玉盘拨了拨孩子那娇嫩的小脸蛋,笑道:“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堂哥严谨些也是应该的。”

“看吧,玉盘懂我!”陈春风像是找到了倚仗,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情。

“是是是,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字能配得上你闺女的。”严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又看向陈溪二人,“你们且好生坐着,我上厨房看看去。”

严敏一走,暖炉旁的三人登时哑了起来。

许是觉得太过静默,陈春风便想寻个话题来缓解一下。余光掠过那咕噜作响的茶炉,就想招呼他们来泡茶喝,结果嘴一瓢,“你俩别光坐着呀,要不要抱茶?”

此言一出,三人都愣住了。

宋玉盘一时竟未听清他说的是“泡茶”还是“抱娃”,倒是陈溪,闻着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奶香,确实有些心动。只是望着那柔柔软软的一小团,他始终不敢伸出手去。

又不想驳了堂兄好意……

宋玉盘接收到陈溪那略微为难的眼神,立马领会,故作镇定地表示他想要抱。

陈春风没想到宋玉盘会误打误撞地接过话茬,见他如此认真,也就顺势把孩子给递了过去。

然后,陈溪便见宋玉盘紧绷着身子,一脸严肃地将其小心抱在怀中。屋里炭火熊熊,倒也不用担心会冷到孩子,没了襁褓的束缚,小姑娘立即欢快地蹬了起来。

她这一蹬不要紧,却把宋玉盘与陈溪给吓得不轻!

看着动作生疏的二人手忙脚乱,陈春风随手抓了把瓜子,边嗑边笑看起了热闹。

瓜子才嗑到一半,陈春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春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壳屑,“你俩先坐,我去与春和哥打个招呼,顺便谈点事情。”出去前,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手工缝制的小月牙儿,塞到孩子手里。小姑娘抱着月牙儿,登时安静了下来。

二人目送着陈春风的背影,有点无语。

“哥,什么感觉啊?”

宋玉盘嘴角一扬,“说不上来,就……挺神奇的 ,你要不要试试?”

“别别,我这样看着就好,我怕给她摔了,那罪过可就大了。”陈溪学着娃娃的口吻,与她你来我往,交流了好一会儿。

“她老这么躺着,会不会不舒服呀?我不想睡觉的时候,躺着可难受了。”

宋玉盘想想也是,便小心翼翼地把孩子竖抱了起来。

*

“小叔,我来啦!”

小宝风风火火地掀开厚帘,小炮仗似的直冲过来。陈溪抬手接住了他,“怎么才来?我与你叔父都到好一会儿了,快来瞧瞧你呦呦妹妹,长得可好看了。”

“妹妹?”小宝一愣,这才注意到宋玉盘怀里竟抱着个孩子。他蹑手蹑脚地挪过去,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舟舟见他来了却不过来找自己,有些不高兴地跑过来,故意将小脸一板,“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我们去玩猜字谜罢,阿爹那里有好多好多字谜呢。小舅,舅妈也来嘛!”他拉起二人的手指,轻轻晃着。

陈溪捏了捏那嘟得仿佛能挂油壶的小嘴,笑道:“好,猜字谜去,若是一会儿猜不过我们,可不许哭鼻子哦。”

“我才不会哭鼻子呢。”叶轻舟鼓了鼓小脸,似是不服气的模样,“阿爹说我可厉害了!”

舟舟一手拽着小宝,一手牵着陈溪,引着他们往叶鸣那边走去。

宋玉盘见陈春风迟迟未回,便抱起呦呦也跟了过去。小姑娘满怀好奇地探寻着眼前的世界,突然,小小的脖颈一软,小脑袋不听使唤地往前一磕,不偏不倚,额头正好磕在了宋玉盘的下巴上。

力道之重,宋玉盘当即感到一股痛感传来。

他忙俯首望去,只见呦呦正仰着小脑袋在看他。眉头拧得紧紧的,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中好似隐匿着一丝难以置信。

白皙的额头瞬间红了一片,微微撇起的小嘴,仿佛正在聚集着能量,准备发出那即将撼动整个院落的哭声。

宋玉盘心中暗道不好,他忙把孩子横抱在臂弯,往她脑门处轻轻吹着,同时不停地小幅度晃动,嘴里轻声细语地哼哼唧唧。奇迹般地,呦呦竟然很给面子地又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脑门那片……

他环视四周,嘴里一面哄着,一面默默将呦呦头上的那顶虎头帽往下拽了拽。

*

陈大郎昨晚上就与家人一同将菜洗净切好,因而今日准备起来格外的顺手,各味菜肴摆满了整整两桌。

席间,叶鸣提着一壶温过的羊羔酒,绕桌逐一斟满杯中。

到陈溪时,只见他抬手挡了挡,随后便听对面陈大郎得意的笑声,“你不用给他倒,他呀,只喝你岳丈我亲手酿造的米酒。”

“哈哈,行!”叶鸣笑着越过了陈溪。

糯米与桂花的结合,是陈溪的最爱。

甜润醇香,好喝还不醉人,陈溪每年过年都要来上几碗。

陈春雨是最先离席的,匆匆用完饭,便去陈春风的手中接过呦呦,转身步入了里屋。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陈春风才收回视线,转而压低声音,小声提及刘翠花。

“都这么久了,究竟是死是活,也该有个信儿不是。”陈春风语气淡然,“倒不是惦记她,总归母子一场,若是……给她收个尸,也算是为呦呦积福了。”

不仅是他,其实陈二郎也好奇过,但更多的还是怨恨,“哼,管她去哪儿,她还能亏待自己不成?你有这功夫,还是多想想你老子我吧,我这么大个人,还不够你收的?”

“啧,说什么呢!”陈大郎不悦地朝着陈二郎瞪去,手中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碗沿,“大过年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不想吃饭就上那边墙角站着去。”

陈二郎脖子一缩,埋怨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害他挨骂!

“好了好了,来,我提一杯啊!”

叶鸣适时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俗话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去年,我们一家三口来到观溪村,亲眼见证了村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离不开无忧小肆与食肆的帮衬与扶持。这一杯,我们敬玉盘与溪哥儿怎么样?”

“好,哈哈!”

“好!”

宋玉盘也跟着站起,“别别,哪有那么大的功劳,都是大伙自己辛勤的结果。”说话间,他将自己的酒杯续满。

“小溪年幼时,多得诸位长辈悉心照料,玉盘铭记于心。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客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今日,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