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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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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而有序的生活如泉水般潺潺流淌,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戏码中,尽情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或忧或喜,或悲或欢,各自书写着他们自己的人生篇章。

时光依旧匆匆,不曾停留,一转眼便到了三月中。

徐家老太公的马车,如往年般如期而至。

随同老太公一起的,还有不少徐家晚辈。据他们说,老太公许是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想在村里入土为安,这趟回来便不走了。

村里的幼童们又纷纷围绕膝前,吃着糕饼,听老太公讲述观溪村的故事。

黄芪也在这月回了家,他刚放下行李,便携着从京中带来的一大堆礼品,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观溪村。匆匆喝了口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与众人说起了他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

宋玉盘因得江宁知府的大力扶持,各方事宜进展得无比顺利。

宋玉瑾依旧肩负起了量才录用的重任。期间,石锋提议何不招募那些战场下来的退役老兵?他不知,红南国实行的是募兵制,即便是退役老兵仍可保留军籍,有薪水可拿,在军中从事力所能及的杂事。

或者,他们也可以返乡归农,朝廷会分给他们一些土地与房子,给予一定的帮助。而因战事伤残的军人,则会被妥善安置到相应的机构,由朝廷供养终身。

余笙不忍宋玉瑾劳累,便往京中去了信,从自己的人手中调配了小部分过来,瞬间补齐了余下的空缺,故而开业的日子比原计划提前了许多。

宋玉盘分给他一部分股权,加之余笙先前投的,余笙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无忧小肆四东家。

琼楼玉宇间锣鼓喧天,笙歌鼎沸。

宋玉盘置身于这繁华盛况之中,笑意盈盈,然心中却早已是归心似箭。

当晚,他找到石锋,两人喝了点小酒,“明日我便先回去了,玉瑾与余笙会多留几日,你若有不明之处,记得与他们说。”

“放心吧,东家,我知道的。”石锋郑重颔首。

“有些话,我就不重复了,这些日子已说了太多,往后这边就交由你来打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时常过来,所以你无需惊慌,更无需束手束脚,尽管放手去做。”

宋玉盘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一丝深意,“还有,无论你日后走得多远,切莫忘了你当初为何出发。”

石锋眼睛一热,“明白,石锋铭记肺腑,这份初心,我绝不会忘记!”

*

春光作序,万灵苏生,一朵朵粉白相间的杏花跃然枝头。

众举子怀揣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穿行于杏花树下。花瓣在春风中打着旋儿落下,宛如天女散花,又似春神赠礼,为即将到来的盛事带来了几分祥瑞之意。

随着礼部官员的一番慷慨陈词,皇榜缓缓揭开,宋玉树忐忑地随着涌动的人群朝前挤去。他对这次会试有着一定的把握,故而很快便在第二列找到了自己的名讳。

又与榜首失之交臂……

他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重新调整好了心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复试与殿试。

临近五月,孟夏的脚步悄然而至,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

宋玉树俨然成为了村中最大的谈资,村民们无不期盼着他能一举高中,为观溪村增光添彩。

不止是观溪村,就连武安城中的士人学子们亦是对此津津乐道,万知县更是严令守城兵士多加留意。终于,在这一日,捷报被马不停蹄地送入了城中。

万知县收到消息,连忙丢下手中的碗筷,抱起朱砂帽匆匆赶去会见报喜之人。

得知武安城出了位一甲榜眼与两位三甲同进士出身,万知县激动的差点当场泪崩。这才上任半年多,便有了如此显赫的政绩。激动之余,他不禁对前任知县闪过一丢丢歉意。

然那歉意却如同一颗落入湖面的石子,微微漾起一圈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贴喜榜,励人才。

喜讯如春雷般在武安城中炸开,瞬间引起了满城轰动。万知县愉悦地筹备起贺礼,亲自领着报喜人登门恭贺。

宋玉树衣锦荣归这日,受到了极高的礼遇与尊重。可杨柳瞧着他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中透着一丝勉强,心底莫名地感到担心。

车队还未抵达村口,便远远瞧见那边已是人头攒动。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轰鸣破空而来。

杨柳闻声掀开窗幔,随即喜道:“夫君,你快看,村民们都来了!”

“阿爹、阿娘、大哥……哈哈哈,连团子与小花也来了!”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某处,神情一凝,旋即激动地回头握了下宋玉树的手,又急忙往外看去,“是我娘,我娘也在!”

宋玉树靠过去,望着那一张张喜庆又熟悉的面容,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嗯,我们终于回家了!”

村口的声势,丝毫不逊于城门口的鼓乐喧天。除了本村的村民,十里八乡的百姓也都来了,只为能一睹那榜眼郎的风采。

由于担心二人劳顿,村民们并未过多粘缠,只是默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眼神与欢呼表达着他们此刻的心情与敬意。

第二日,宋家便张罗起了贺宴之事。

休息好的宋玉树,也在第一时间拜会了夫子,与高中以及关系密切的几位同窗小聚了一番,共叙往昔情谊,畅谈未来抱负。

紧接着的几日里,便是连办了三日的流水宴。

而在这期间,颂氏也隐隐觉察出了宋玉树的不对。喜庆之后,她私下去询问了杨柳,奈何杨柳也是一脸愁色,一问三不知。

宋廉见其忧心忡忡,便温言安慰,“你也别太过担心,或许是路上累着了也不一定,我们且给他些时日休息调养。寻个空,我去与他聊聊。”

“这都休息多少日了,即便是再累,也该缓过来了不是。”颂氏愁道:“这孩子,打小就不爱与咱们交心,你若去问他,怕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将你打发回来。”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颂氏起身去了东屋。

*

“小溪啊,这事儿可就拜托你了!”颂氏的眉眼微微耷拉,已然没了前几日的神采,“以往便听闻,有人一朝得中,竟高兴得疯了去。你说玉树他……他该不会……”

陈溪给她递了杯果饮,宽慰道:“不能,玉树他心性豁达,断不会因为一朝功名而失了心态的。”

“但愿吧,哎!”

“当年,玉盘离家,不仅是我们,就是玉树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颂氏抿了一口果饮,忆起了往昔,“开始那会儿,没少在家哭着要哥哥,直至后来入了学堂,懂得了何为圣贤之道,情况才稍稍变得好些。他总说,入朝堂,是他的毕生夙愿,他也要与他哥哥一般,用他的方式来报效朝廷。”

而那份曾经的懵懂与稚气,也在岁月的磨砺下,逐渐化作了一份坚定的信念与追求。

陈溪没想到豁达开朗的宋玉树,还有这番凌云之志,心中不禁肃然起敬,“阿娘,您放心,明日我便去找他聊聊,听听他的想法。”

“噯,劳烦你了!”

翌日,一场短暂的绵绵细雨,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几分清爽与凉意。

何伍匆匆套上马车进了城,寻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产婆来家小住,以防万一。

村里的妇人们见状,纷纷结伴前来串门。得知李明珠尚未出现分娩迹象,她们围坐在一旁,热情地与她分享起自己作为过来人的经验与趣事,试图缓解她的不安。

何伍将马车赶回宋家时,宋玉树正伏在案前。他双手支颐,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颂氏过来见他这样,心中不禁更担心了。

“玉树啊,你上东屋去一趟,溪哥儿好像找你有事儿。”

宋玉树回神,“噢,这就来。”

东屋,胡木正与小花分食着一块肉饼。昨晚他偶然间从宋廉口中得知了此事,这对于素来喜欢探听他人秘密的胡木来说,自然是不能错过,因而他今日特意没去食肆。

陈溪见宋玉树过来,忙招呼他先坐,手中不紧不慢地从罐中舀出一勺荔枝膏。

面上虽然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早已是思绪纷飞。陈溪本想直接问,可又担心这样的直白会换来对方的防备或隐瞒。在这般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采取一种迂回的策略,从细枝末节中,细细探寻出事情的真相。

“是这样的,玉树。”陈溪将两杯果饮放在二人面前,道:“这不高中嘛,来食肆吃饭,与阿木闲聊起他刚从家中接手的一间茶肆,想问问能否求得榜眼一幅亲笔手书,好拿去张挂。阿木也没应他,只说帮着回来问问。”

陈溪说话时,目光始终紧锁在宋玉树的身上。他敏锐地捕捉到,宋玉树在听到“榜眼”二字时,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这一微妙变化,让他不禁生出了一丝眉目。

宋玉树不知陈溪心中所想,爽朗应道:“当然可以,这人也是,怎的不直接与我说呢,他可有提及需要书写的具体内容?”

“这他倒没说,不过既是挂于茶肆之内,想来偏向于闲情雅致总不会错。”

“行,一会儿回去我便写好送来。”

陈溪冲他笑了笑,催促二人尝尝自己新熬的果饮。胡木意会到他有意无意的眼神暗示,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钦佩的神情,“玉树啊,你真是太厉害了!那块御赐的 ‘榜眼及第’简直不要太气派!

“我昨日特意回府瞧了一眼,那横匾与你那书屋简直是天作之合,看得我都想搬进去住了。”

宋玉树抿着果饮,回了胡木一个谦虚又从容的微笑。

陈溪接过话茬,“那自然是厉害的,能通过复试的,皆是学识渊博、万里挑一的人才。更何况,咱家玉树还是圣上亲点的三鼎甲之一呢。你别看这三鼎甲还分有先后,实则其中涉及皇权、门第背景等方面的考量颇多,并非只有当上状元才是最好的。

“能登上金殿的学子,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国之栋梁!”

宋玉树的脸上并未出现陈溪预期中的明悟,反倒是眉梢轻轻一挑,闪过一丝诧异,“哥夫,你还懂这些呢?”

陈溪继续循循善诱,“所以玉树你要明白,人生百态,各有精彩。你要以更豁达、更宽广的视野去看待人生的起伏与变化。即便未能成为状元,那有怎样?这也并不代表你们的十年寒窗就是徒劳。

“你所积累的学识与历练,那才是你人生中最珍贵的存在。而终有一日,你回首来路,便会发现正是因为那些默默耕耘的日夜,才让你拥有了意想不到的未来。”

宋玉树:“……虽然我很感动,还莫名地想哭。

“可我知道啊,此次的状元便是出身于京中的名门之后。此人谈吐不凡,在殿试中更是应对如流,思维新颖,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赐他为状元亦是情理之中,无可非议,我完全理解。”

陈溪听着他那满是钦佩与赞赏的话语,一时陷入了迷茫,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还想再旁敲侧击一下,就见宋玉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就垮了下来,长睫掩映下的眸中似乎隐匿着某种情绪,“明明探花……”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随风飘散,以至于后面的话陈溪没有听清。

不过稍一思量,陈溪还是大概猜到了其中深意。

“探花?”胡木看看陈溪,又看看宋玉树,他不解地问道:“探花怎么了?你是觉得,本科探花才不配位吗?”

宋玉树苦着脸摇了摇头,“人家既能参与殿试,自然是才情兼备……只……只是……”

“只是什么?”这下胡木就更不明白了,“难不成……你该不会是惦记上探花之位了吧?可你是榜眼哎,仅次于状元郎,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想要退而求其次呢?”

宋玉树抿了抿唇,在胡木那直戳心窝的猜测下脸色有些泛红。

胡木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认死理,心中便有些急,“溪,你劝劝呀!”

陈溪却慢悠悠地笑道:“自古以来,状元以才学著称于世,探花则因相貌而妇孺皆知,至于这榜眼嘛……”

“……”

“噢~!”

胡木顿悟,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干巴巴地笑了会儿,“没事啦,玉树,虽说探花他……可你也不差啊,你瞧你这眉眼,这气度,回头我向余笙讨些什么乳啊、膏的。不出数日,你定能比得过那探花郎去。”

宋玉树并未被胡木安慰到,“圣上明明称赞我是才貌双绝,与那前科探花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在得知我已婚配后,又话锋陡转,点了旁人作探花,这是何道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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