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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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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林玉期是怎么处理周一铭的,渔之没有过问,但是不久后,大牢里就传来他的死讯。

他们说,周一铭死的时候还抱着渔之给他的酒壶,面朝下跪着,脑袋顶着墙壁死的。

被发现时,那壶里的酒早就空了,他额头上的外溢的鲜血却淌满了整个牢房,和他同一牢房的囚犯刚睡醒就叫来狱警,清理凝固的血迹用了半天的时间。

渔之颓靡地坐在床上,手里抱着被子久久没有撒手。

她没想到逃避了这么久,回家的原因却是报丧,凡人的生命如此脆弱,但修士又能比他好多少呢?

启程的时间近了,林玉期步履匆匆地走进来,将一众礼品放下。

“之前因你父亲对你起疑,是我不对,”她说,“这些丹药你随身带着,不够的话还有,你的眼睛我答应了要给你治,不管怎样都会负责到底。”

渔之笑笑,她很欣赏林玉期的坦然:“都是人之常情,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上,我也会做同样的反应。”

“听说你自己用的佩剑前几天刚刚拿魔气开刃,是吗?”

渔之一怔,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林玉期道,“只是魔气开刃的剑一般戾气较重,对持剑人的心性也会有影响,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般辅助的灵器。”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渔之心道,难道自己的心魔也是被魔气影响了?

她接过林玉期递来的东西,那是一把很有些份量的短剑,剑身并无太多雕饰,但是摸上去能探出阴阳八卦暗暗圆转的灵力。

“这是……”

“这是镇魂刃,皇后御赐的法器,有镇凶的作用,将它和你的那柄长剑炼化在一起,可以镇下它的凶性,以免被它蛊惑着造了杀孽。”

“皇后给你的,我拿着是不是不太好?”渔之问。

“皇后信任你,你还看不出来吗?让你进大牢见你父亲的事情,也是她默许的。”林玉期抚过她的肩头,将掌心的暖意传递给她,“这个赏赐,你比我更需要它。”

渔之闻言放下了心,林玉期比她想象得更加敏锐,她点了点头:“多谢。”

“还有这个,”林玉期把一颗巴掌大小的圆珠放在她的手心,“早该给你的,一直耽搁了,是我们从粟果案的涉案官员那边搜出来的法器,算是你的战利品。”

渔之将那圆珠拢起,珠身上摸不出一点划痕,但是光是触碰到,都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澎湃灵力。

她尝试着探入一点神识,丝丝凉凉的水流触感蓦地从指尖蔓延开来,但却并未让她沾湿,随后房间内升起莹润的白光,,犹如日光笼罩一般,将整个屋子轻轻包裹,甚至连声响都隔绝在外,好似一个轻柔的怀抱。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林玉期道,“这是个以防御为主的法阵,但不局限于使用者,所需的消耗很小,威力多大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高低。给我手下那帮小崽子用的话,估计一天天的只能在朝堂上打开,吵架的时候嫌人聒噪就自己手动静音,这也太浪费了。”

渔之噗嗤一声,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多了。

林玉期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小渔,如果不想待在家里,处理完丧事就回来吧。”

“嗯。”

决明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被太阳晒得浑身好像被火炉烤过一般烫,也多亏是火灵根,这种时候还能毫无怨言。

渔之扶着他紧实的手臂坐进飞车的时候心下一阵惊诧,成年期的仙鹤体型似乎长大了许多,无需刻意发力都能让人感受到说不出的力量感。

手感真不错啊,她忍不住心道,咬上一口应该很有嚼劲吧。

呸呸呸!

渔之连忙挥去了心中的胡思乱想。

飞车飞得很快,身边熟悉的不熟悉的气息一段段流转而过,晃得人头晕。

渔之本就精神不济,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摸索着掀开窗帘,忽地就被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听见溯溪村那条经年水流不歇的小溪正在自己脚下汩汩流淌。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呼吸吐纳间,她也能感受到,这么久不回来,周遭的灵气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越往里走越不对劲,渔之停下了脚步。

“决明,你有没有感觉到?”

“嗯,我上次来就有这样的感觉,但那不是魔气,”他回想了一下,又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也差点被一种邪术着了道,只不过后来……”

“广场那根柱子上是不是有人?”渔之打断了他。

那是……

决明一惊,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了,张开翅膀就带着渔之横掠了过去。

“秦老婆子!”渔之踉跄着奔向前,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却始终碰不到秦楚生的脸,几乎是仓皇无措,“是……是谁?是谁做的……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秦楚生被惊醒了,她皱了皱眉,看清面前的人,吐出微弱的气音:“小渔?”

“我在,师傅。”

“你的眼睛怎么了?”

渔之原地怔了怔,随后气得浑身颤抖,眼泪簌簌地落,几乎要跪下来。

她没有回答,反而喃喃道:“怎么我才离开这么几个月,他们就敢这么对你了。”

早些日子渔之在的时候,秦老婆子行事就骄傲嚣张,不少人也看不惯她,但是她做事向来有分寸,待人也最是嘴硬心软,从来都是被人求着办事的,怎么会有人敢这样对她!

渔之忍不住露出凶相,朝周围大吼:“谁干的!”

渔之一声带着怒气的发问,混杂了从肺腑里带出来的狠意,声音回响在溯溪村空荡的上空。刚才明明还在屋外闲逛的人忽然间全部跑走,回到家里面把门关起来。

只剩下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沉默不语地走过来。

“小渔!”罗伊娘提高了声音,“出去几个月,见了娘都不打招呼了?教你的礼数都不记得了?”

渔之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她费力地自己站了起来,没说一句话,原地掐诀将秦楚生的绳索解开,将她扶了起来。

“我来背吧。”决明的声音很轻,好像害怕碰疼了她。

一路上,罗伊娘就跟在身后沉默着。

正午的阳光正足,但这里的太阳却不像仙山那般有分寸,扎在皮肤上能将人生生地烫下一层皮。

流水不解暑意,此时的哗啦水声只让渔之觉得烦躁。

渔之明明舟车劳顿,但此时却觉得心里比身体更累,她拉着背上秦楚生的决明,不用眼睛看也能识别自家小屋的方位,脚下生风走得很快,始终不愿意停下等一等母亲。

“小渔,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决明悄声道,“我刚刚看你母亲的命格线有异常,有一段被白雾蒙住了。”

“是嘛。”渔之淡淡道。

直到进屋之后,渔之将秦楚生放在自己的床上,燃尽一道清洁符,喂下了自己带来的伤药,渐渐地,直到秦楚生昏睡了过去,她都没有跟罗伊娘说一句话。

罗伊娘坐在床头,跟她较劲似的静默。

终于等渔之出了房间门,她跟了过去,好半晌才憋不住开了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一直不跟我讲话是吧?没了爹之后连娘亲也不要了?”

渔之叹了口气,总算转过身。

“我还能打算怎么样呢,娘亲。”她开了口,“爹的事情官府的讣告里应该都写得很清楚了,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你还没什么需要解释?”罗伊娘怒瞪着红眼站了起来,胸腔不住地起伏,“你当然要跟我解释你把你亲爹送进牢里的事情!”

“什么叫我把他送进牢里?他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你亲爹都能忍心不管,啊?你是周一铭的女儿啊!你都进了那个林大人的府上,你怎么可能帮不上忙?”

渔之摇了摇后槽牙,低头让决明进房间回避一下,随后吐出一口鼻息:“首先,爹做的事情,你能原谅,我不能。其次,我不过就是借住在林大人府上,林大人没有怪罪下来,当场把我给赶出去都已经是万幸,我还怎么有脸让她帮忙?”

“那你就有脸让你爹被关大牢?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的我们家吗?啊!”罗伊娘抬手指着门外,几乎要吼出眼泪来,“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我看你就是被那个秦家巫女蒙昏了头!居然都不跟家里商量一声,就自己跑出仙门了!你还记得你爹为了让你进仙门花了家里多少钱吗!”

渔之眯了眯眼,扯开嘴角笑了。

“秦老婆子被绑在广场,是你叫人干的?”

“是我又如何?”罗娘冷笑一声,“怎么?我不过是让她在广场多站了几天,你就要不认我这个娘吗?她一个巫女,站了几天就能站死了怎么的?”

“几、天。”

渔之的声音彻底沉冷下来,对罗伊娘前所未有地感到陌生,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得见江河修为大涨,却也能让母女之间的鸿沟有如天地宽。

“娘,如果没有秦婆子,我现在已经被碾死在仙山掌门的威压之下了。”她说。

决明坐在秦楚生的床侧,没有燃烧静音符咒隔绝门外的动静,将渔之和母亲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渔之长大的二十年里,未曾习得术法将自己牢牢包裹之前,一定也是这样,躲在仅有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时刻。

书桌上那本静安司教本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是翻开的,现在还是敞开的,它被搁置了很久,好像一直无人在意。

决明走过去,想要轻轻合上教本的封皮,却在合上之后瞳孔瞬间放大。

他一把抓起教本,几步打开了房门。

砰——

“小渔,这教本上的咒印,你可曾注意过?”

渔之看了他一眼,眼眶还是红的,却立即抓过教本翻找:“什么……我以前怎么没看见过?”

“在封面,”决明带着她的手指轻轻压在封面上,再一次将说话的声音放缓,“得用神识看,这种咒印对修士不起作用,只会源源不断地干扰凡人的命格。”

罗伊娘闻言,惊愕地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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