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不明物的声音有些熟悉。
但卫左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思考的时候，人形不明物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快要愈合完时，卫左眼也不眨地又补了一刀。
周遭才变淡些许的寒意再次浓重起来。
人形不明物：“……哥们你有事吗？”
“你要是监考老师，就赶紧滚回去睡觉别到处乱跑！你要是考生，就赶紧想办法在天亮前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就等着变成一具尸体吧！”
大概是清楚自己和青年的武力值差距，又或者本来也没什么恶意，人形不明物说完就跑了。
跑的非常快，一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卫左站在原地，发愣。
好快。
跟装了加速器一样。
“它是什么东西？”
“那个兼职语文老师的犯罪分子。”
此话一出，卫左立刻把人形不明物的声音与语文老师的声音对上了号。
“它是卸下了伪装？还是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涉及剧透，你得自己去探索。”
卫左“哦”了一声。
走廊里很黑，他只能凭借直觉与微弱的月光朝应该是楼梯的地方走过去。
“我被传送到这里来和那些声音有关系吗？”
“有。”
“昨天在图书馆的时候你就被盯上了。”五八说话声音有些模糊，像是信号不好，“可能是触发什么死亡机制了，也有可能是无限世界吩咐世界系统针对你，或者世界系统自己报复我之前打了它一顿。”
“毕竟正所谓柿子挑软的捏，它们没办法正面打击我，只能通过欺负你来恶心我。”
“软柿子”卫左心情复杂。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欺软怕硬。
要不他还是让五八毁掉这个破无限世界吧？
“没事，我们马上就能恶心回去了。”
“我刚给你翻了个新外挂出来。”
脑海中的五八声音重新清晰：“和平协议不让我动手，上次打它们已经算违规了，但你不在和平协议里，我给你开挂，你欺负回去。”
“欺负够了我再把你写进和平协议里。”
说完，五八阴森森地笑了。
同一时间，卫左垂在身侧的左手尾指传来一阵冷意。
他下意识抬起手。
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尾指上多了一枚素戒。
试着摘了摘，没摘动。
化身“解说员”的五八上线解说：“你精神力在普通人里算强的，但对上高级npc可能会吃亏，所以我的雾戒设置成了只有我才能摘下来。”
“雾戒？”
五八直接投影出了戒指的详细信息。
【物品（已绑定）：雾戒】
【简介：这是一枚储存着某种形态类似于雾的种族本源的戒指。常见效果有增强五官感知，包括视觉、听觉、嗅觉、直觉等，同时增强身体素质，尤其反应力与速度，在有雾的情况下佩戴者各项常规数据翻倍增强。（其余功能请佩戴者自行探索）】
【冷却时间：一次性使用过多本源之力后将会进入冷却期，冷却期持续到本源恢复正常状态。】
【备注：雾戒中的雾分为黑、白、灰三色，黑雾伤害高，白雾具有恢复能力，灰雾控制强，建议佩戴者多加练习。】
看完雾戒的信息，卫左摩挲了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雾戒。
黑雾……
他想到了五八当初在安和民宿里的黑雾，随口问道：“我记得你的形态就是一团黑雾？”
五八否认道：“不是，黑雾只能说是我最常用的一种形态，我本身没有具体形态，只要我想，我能以任何一种形态出现。”
“所以里面储存的不是你的本源？”
“有一部分是。”
“青冥和雾戒都是经过后期加工后的产物，它们里面都蕴含着我的一丝本源。”
卫左还想再问，五八却已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教你雾戒最基础的打法。”
“好。”
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待在卫左精神海表面的五八探出一丝精神力，缓慢地潜入进精神海。
过程比五八想象中顺利，它完全没有被排斥。
“我现在用精神力牵引你的精神力，你要记住这种催动雾气的感觉。”
卫左感觉雾戒变凉了一些。
他顺从本心朝前方走去，每走一步，都有一团灰蒙蒙的雾气自他脚下升起，随后扩散至周围，没过多久灰雾就填满了整条走廊。
五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雾戒最普通的一种打法，灰雾控场。”
“黑雾与白雾都只能在小范围内出现，所以不必担心会用错雾气。”
“灰雾带有寒意，可以延缓范围内生物行动并造成持续低温伤害，影响视野，弱一点的敌人会在迷雾中迷失方向，思维混乱，从而失去理智。”
“我不在你身边的情况下，你最多可以控场一座中型城市，但那样会较弱控制效果。”
卫左站在雾中，只觉得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身体也充满力量。
他似乎能感知到灰雾中的一切。
仅凭这点，他已经能窥见雾戒可怕的上限。
“雾戒是你的常用武器？”
“里面的黑雾算常用武器。”
话音落下，一缕黑雾出现在卫左面前。
“你可以让黑雾附着在武器上，也可以将黑雾凝聚成武器，直接使用也行。”
五八指挥黑雾摆成各种常见的武器，语气稍显得意：“不论你怎么使用，黑雾的伤害力都不会有丝毫减弱，只要真正命中了敌人，它就能吞噬一切。”
“真正命中？是指有假象吗？”
卫左抬手触碰半空中的黑雾。
被触碰后，黑雾再次散开，紧接着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朝着青年手指上缠绕过去。
“不止，你要知道，宇宙是充满可能性的，你以为自己杀死了对方，说不定只是摧毁了一个替身。”
“只要对手的核心还在，就需要保持警惕。”
新的名词出现，卫左蹙眉询问：“核心？”
“核心是……”
五八正准备解释，停住了。
它思考片刻，最终没选择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情对现在的卫左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核心与本源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等这个副本结束后我再和你细说。”
“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一点，雾戒中的黑雾就是我的本源，虽然数量有限，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可以用它杀死无限世界里任何存在。”
“我的本源能破开一切虚妄直达核心。”
“只要你确定黑雾命中的是对方本体，不论它把核心藏在哪里，都无法逃脱毁灭的命运。”
五八这话说得无比笃定。
下一秒，缠在卫左指间的黑雾忽地散开又迅速聚拢，最后变成一句英文。
I love you。
卫左一愣。
他移开视线，跳转话题：“你刚才说数量有限？是指哪天会用光的意思吗？”
“会用光，但我估计等地球玩家通关了，你也用不完那些黑雾。”
五八慢悠悠地解答道：“有限是因为我的本源很特殊，虽然可再生，但速度很慢，需要耗费大量材料辅助。”
卫左出声点评：“听起来很麻烦。”
五八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没反驳。
卫左绕开还没消散的英文接着往前走。
在灰雾中待久了，他感觉自己快要和这些虚无缥缈的雾气融合在一起了。
殊不知，这正是五八想要的效果。
“左子你走慢点，跟着黑雾。”
五八利用雾气牵引着雾里的卫左朝某个方向走去，像教书的老师一样循循善诱：“你要学会快速融合进雾里，雾就是你，你就是雾，雾中发生的一切都无法逃离你的感知。”
“其他人或许会逐渐迷失在雾中，唯独你，不论过去多久，永远都不会迷失。”
“只要有雾存在，你就是这片领域唯一的主宰。”
说到这里，五八叹息一声，似是很遗憾。
“其实我手上本来还有几个能力很适合你，比如能感知与利用恶意的恶戒，和控制效果更强的冰封与输出很高的蝴蝶……”
“你对别人的恶意那么敏感，恶戒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武器。”
“可惜都被封印了。”
闻言，卫左发出疑问：“封印？谁做的？”
五八并没有回答，而是立刻转移话题道：“不过眼下青冥和雾戒也勉强够用，等哪天我再给你找个防御类物品，测试服期间你就能横着走了。”
又一次被挑起兴趣却没得到回应的卫左：……
讨厌谜语人。
迟早有一天他也要对五八这么做。
“白雾主要作用是恢复精神力，治疗身体伤口的效果没有那么好。”
“嗯。”
“还有，你制造出来的灰雾是无法被驱散的，只能你自己收回来，如果遇到能驱散的，而我又恰巧不在你身边，那你还是想想怎么逃跑吧。”
卫左停下脚步，瞳孔地震。
此时他已经离开了教师宿舍楼。
一片寂静中，卫左转身看向被灰雾笼罩的高楼。
“要把雾收回来吗？”
五八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语气：“收回来做什么，让世界系统好好头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