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愣了下，随后笑了笑，疑惑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俩的事情公司的八卦茶水间能听到，他俩互看对方的眼神也能感知到，万尧说：“不难猜。”
“很明显吗？”苏雨不太确定地继而问道。
“嗯。”
苏雨笑着但沉默了。
万尧问她：“所以现在想好以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人了吗？”
心里忽然安安静静了一秒。
然后变得空白——她没有得到答案。
苏雨虚心的求解：“教了我这么多关于工作上的事情，那么感情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可以听取的建议？”
他风趣地开了个玩笑：“如果有的话，我现在不应该是单身。”
苏雨笑了。
“万总监您……有喜欢的人吗？”
犹豫了一下才问的，毕竟这个问题有些私人。
万尧眨了眨眼，一秒都没有犹豫，坦诚地答道：“没有。”
望着他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自己，苏雨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反驳他：“答案应该是有吧？”
万尧觉得挺有意思地笑了笑，淡声问：“怎么想到说有的？”
“因为……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时，我的反应跟你几乎一模一样。”
否定，面无表情，淡定自若的否定。
可当时，内心却突然会冒出来一个声音和一个名字。
万尧问：“所以，你知道自己的答案吗？”
苏雨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有一两秒后，苏雨笑了笑，但没有回答他。
…
林呈瑾冷脸一直望着苏雨和万尧。
唐鸣州细细看了他的脸，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道：“你能稍微收敛点吗，想搭话就过去啊。”
他显然误解了林呈瑾的想法，后者没这意思，半晌，林呈瑾略微有些迷茫地说出困惑了自己好几天的一个问题：“女人为什么这么难懂？”
他一点都捉摸不透苏雨在想什么。
唐鸣州说：“难懂吗？不会啊，庄盛哲最懂女人心，你问问他。”
庄盛哲闻言回了下头，无辜地看向唐鸣州。
林呈瑾忽然一脸困惑，好似挺认真地说道：“庄盛哲是谁？”
唐鸣州：“……”
这俩看起来都有间歇性失忆症。
庄盛哲反倒有些好笑地勾起嘴唇看了眼林呈瑾。
林呈瑾回以一个冷眼，轻哼了声然后转回了头，继续看向苏雨那边。
——当然是听不到讲什么的，但是能看到苏雨的嘴皮子一直在动和勾着，他们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
万尧和苏雨聊完，看了眼林呈瑾庄盛哲他们，然后说道：“咱们作为合作方，得去打个招呼。”
“嗯。”
苏雨和万尧走过来。
林呈瑾随意地站在三人之间的边缘，默不开腔。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向苏雨，眉一直微微拧着，似乎是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是在为什么而困惑。
——他这副不解的表情让苏雨怀疑自己今天脸上画的妆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奇怪。
万尧在和庄盛哲交谈，苏雨稍稍站在他的后面，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这次的联名活动如此成功，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和星瑞合作。”
“当然，双赢的事，也是我们星瑞希望看到的。”
庄盛哲笑了笑。
“庄总和林总怎么都来了？”
“艺人的公开活动我和林总都是非常重视的，对吧林呈瑾？”
“……”林呈瑾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苏雨微不可察的笑了下。
“苏经理，好久不见。”
庄盛哲越过所有人和苏雨搭话。
唐鸣州登时升起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经常会出现在庄盛哲准备搅混水的时候。
他看向林呈瑾，没有如预料一般当场发作，只是一言不发地臭着脸。
“你好庄总。”
“都见过这么多次了，还叫庄总未免太生分，叫我盛哲也可以。”
苏雨笑着拒绝，但态度温和委婉：“还是庄总比较合适。”
“哪儿合适？”
“万总监是我直属上级，他叫您庄总，我叫您名字，不太合适吧。”
“那林呈瑾呢，你都怎么叫他？也是林总吗？”
庄盛哲的脸上勾着散漫与不羁的笑意。
“……”
苏雨神色顿了顿，像是被为难住，一时之间没回答上来。
她一直在所有人面前撇清她和自己的关系，林呈瑾知道，她恨不得当做以前的事儿没发生过。
为什么呢，和他曾经认识这件事儿有这么难以宣之于口吗？
林呈瑾不懂。
苏雨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并不避讳地坦荡应道：“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还不是林总呢。”
“……”
好，又说了一个与他内心猜测完全相反的答案。
苏雨，干得漂亮。林呈瑾鼓掌给她看，每次发言都能和他想的发展完美错开。
苏雨从未故意要遮掩什么，只是没人提起而已，对于她和林呈瑾以前就认识这事儿没什么必要非得提，但也不代表一定不能提。
她说完又看了眼林呈瑾。
——只见他眉皱的更深，眼神更加困惑迷茫。
苏雨：“……”
——好想拿个镜子看，她一定是今天腮红打多了，或者是卡粉了，不然林呈瑾的表情不能古怪成这样。
“你们沁·一晚上有庆功宴吗？”
庄盛哲在问。
“后天。”万尧解释道：“等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
然后庄盛哲在提议晚上星瑞和沁·一可以先吃庆功宴。
林呈瑾没有参与表态，好像是去也行，不去也行，态度看不出明确的清晰。
——他今天话不多。
最终敲定了去唐鸣州家里BBQ，除了万尧和苏雨，庄盛哲让他们把沁一的另外几个同事也叫上。
苏雨没有出声，便是默认了同意。
几人等到活动结束，往外走的时候，苏雨侧头看了眼站在最靠里的林呈瑾。
男人还是在想事情的模样，没注意到苏雨转过来的目光，不过身体倒是已经开始移动，跟着唐鸣州和庄盛哲他们——他会去。
苏雨收回目光，跟着往外走。
…
林呈瑾从院外走进来，正坐在大厅沙发里的苏雨侧头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刚好对上，他身后的白色门因为力道顺势关上，不轻不重地咔一声响。
“你怎么进来了？”
“外面太吵了，进来清净清净。”林呈瑾走到苏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中间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放松地靠近沙发里，然后问道，“你呢，怎么在里面待着？”
刚刚沁·一的好几人也在，几人开着电视聊了会儿八卦，后来有人被叫去外面，不知不觉间里面只剩下了苏雨。
“刚刚听唐先生说食材还要等一会儿，我看会儿电视打发时间。”
对面的屏幕里播放着旅行综艺，小游戏的环节里嘉宾们笑的前仰后合。
苏雨看到林呈瑾把目光落到大荧幕那儿停了两秒，她一手搭在沙发上随意地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去摸自己身前的遥控器，拿起来递到两人之间：“要看吗？”
林呈瑾没有回答。
从本来看着电视机的视线转到了她这儿。
静静地盯了几秒钟，盯的苏雨心里不太自在，准备挪开视线——在那之前做的是先把递遥控器的手放下来，收回去。
随后垂下目光。
真稳啊苏雨，直到现在都还稳如泰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有点好奇。”
寂静的大厅里，男人突然开口，像是从山谷里传出来的一道回声，挑的苏雨的心弹了下。
好奇心和注意力都被勾起，她侧目去看他。
男人靠坐在沙发里，姿态慵懒随意，一手放在扶手上，一手放在大腿上，目光安静看向她，温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他像是虚心请教，但对苏雨来说却是眉心一跳，她不擅长或者说她没有和别人当面谈论感情关系的经验，林呈瑾一开完口苏雨的耳廓尖就泛起了一点点红。
不易察觉。
苏雨令人生疑，似乎掩耳盗铃的飞快收回目光，低下头，假装镇定自若，一如往常。
“什么？”
听懂了，但她决定装不懂。
“按理来说，我们现在不应该是朋友的关系了吧？”
“……”
他的这个按理苏雨知道，应该按的是在攀岩馆两人对话的理。
“苏雨，问你个问题。”林呈瑾单刀直入，一如既往地直白问道，“你那天的好字，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回应的是我说的那段话吧——跟我在一起，这句话。”
“……是。”沉默了一会儿，苏雨只能承认。
事情过去的有点久了，也许是林呈瑾一直没提，也许是当时对话了了又简短，苏雨一直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回忆这件事情上面，然后似乎它终于过去了的时候，林呈瑾猝不及防地把它翻了出来，暴露无遗，昭然若揭。
眼下怎么面对是个难题。
苏雨还没有做好选择，于是应声完便在沉默。
有一会儿安静后，苏雨缓过点神来了，她打起精神轻声说道：“抱歉。”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林呈瑾有所预感，抬了抬眼皮，仍然保持耐心地说：“为什么道歉？”
苏雨解释说：“那天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
所以意思是现在后悔了吗。
林呈瑾沉默了一瞬，手指不自觉地轻点着沙发。
“感情不该意气用事，而应该深思熟虑。抱歉没有做到这一点。”苏雨诚恳且认真地道歉。
“意气用事？”林呈瑾抓住了自己的重点，“为什么会意气用事，因为你也有一点喜欢我吗？”
“……”
苏雨愣了下，也没想到怎么就被他突然解释成了这样。
她立刻站起来，拙劣地找借口道：“那个，我们还是出去吧，看起来外送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