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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太子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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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之的原身已经在林府躺了多日,她在屋内待不住,自己跑出来溜达。

这些天用神识感受这个世界,她收获颇多,对周遭一草一木都多了一层意外的理解。

人肉眼看见的花草已经足够丰富,但神识的触碰,与花草本身都自成一种灵气的交互,她可以看见树叶脉络里面流动的液体,看见花朵根茎里攒动的劲力。

阳光流淌下来的时候,万物都伸展枝叶,以一众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争抢日光,但又始终保持着某种特定的距离,以和谐的姿态互相交流。

手伸出去,任由风划过指缝,再撞上什么,回转过来,掀开衣袍钻进人的身体里,之后蓦然离开,如同每一场短暂的相逢。

她一步步往前,踩着小院的石头台阶往外走,一边连接着另外一缕被放逐在外的神识,有些出神。

这个时候林玉期踏进来,罕见地没有穿朝服,一身草绿色为主的宽衣大袖。

这种服饰普通人穿上会略显不协调,但是以她的身高却撑得万分挺拔,再加上举手投足之间的雍容气度,看起来颇有几分风流之意。

在渔之的神识中,林玉期身体里流动的灵气喧嚣雀跃,浑身上下都写着意气风发。

“哦哟,这是谁家的俊俏郎君?进了我的院,可就是我的人了。”她嘻嘻笑道。

“看样子,你似乎可以不需要眼睛了?”

渔之“呀”了一声:“林大人今日的绝世风采我都无缘目睹,不早日找回眼睛,我会抱憾终身的。”

“嘴巴这么甜,今日午膳干脆不用沾糖吃好啦。”林玉期笑笑,“看你今天很放松,南域那边有好消息?”

渔之摇头晃脑:“玄黄石隨已经拿到,差一点收尾任务就能回来了。”

“那就好,”林玉期轻轻呼了口气,吐出飘渺的白雾,“现在皇后那边进展基本顺利,大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我也轻松许多了。”

渔之忽然想起童苦在吊脚楼里说的疯言疯语,问:“那楚尧怎么样了?”

林玉期笑笑:“他有从龙之功了。前些日子,太子母妃家给皇上送来的贵妃出手,在皇后的寝宫里放了摄魂的咒术,刚巧遇上了皇后在皇上大病不起之前怀了龙子,这么一摄魂,孩子没了。”

渔之不可思议道:“百官没有一人怀疑?”

“没有,楚尧是之前唯一会带头站出来的人,现在连他都没说话,想必太子可算是看出来了。”

渔之莫名感觉很想笑,林玉期三言两语间,就带她感受了一波权力的威力,她误打误撞跟着上了贼船,没想到还真就被带着找到宝藏了。

“对了,楚尧之前说他曾与南域巫蛊长老交好,这次我和决明深入巫蛊领地,还真见着一个和他入魔也许有关的线索。”

“是什么?”

“南域二长老童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啊,”林玉期点点头,“我有在某本妖道异闻录里读到过他,早些年他因为过于害怕自己的本命法器,一度把法器埋起来,后来他填埋的那块地方寸草不生,引发众怒,将他揪出来打,他迫不得已又拿回了自己的法器,抵挡回去的同时把自己也炸成重伤。”

“听起来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渔之笑得肩膀停不下来,“这也太冤种了。”

“这样的人应当最是希望自己本身的功法境界能够大成,只不过,可能会收到邪术的诱导走上歧路。”

“你猜得还真准,”渔之给她鼓了鼓掌,“他那本命法器叫做月华皿,不知和楚尧的日晷盘是否有什么联系,但是他修炼的那个功法硬生生将自己练成了个在吊脚楼里阴暗爬行的爬行类野兽,楚尧半只脚踏入魔道,估计也是因为跟他一起研究了这东西。”

“但楚尧没跟我们透露这件事。”

“谁知道呢?可能是嫌丢脸吧,他都这副鬼样子了,还能有什么阴谋不成?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两人的法器也相互映照,谁能不说一句绝配?”

林玉期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很恶劣地笑了。

修养的好日子没有闲多久,宫里就传话来。

之前粟果案件渔之是主要的查办人,连林玉期都没有她知道得详细,但是在她进入大牢接触自己的父亲周一铭之后,周一铭就在大牢里突发心梗,还没来得及提审就死了,太子需要她对这件事情做一个清楚的解释。

“他似乎是觉得我让周一铭假死逃遁了?”

“有可能,”林玉期头也不抬地清理手头的公文,“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口锅应该会扣到我的头上。”

“真有自信啊,”渔之扯开一个冷笑,“凭什么认为他是我亲爹我就会包庇他?”

由于是林府客卿,进宫的繁琐章程直接被皇后简化,皇帝已经无法上朝,林玉期又得避嫌,只能由刚成年不久的太子代理朝政,而闫皇后穿戴整齐地藏在珠帘之后,端的是一个垂帘听政。

渔之走进大殿的时候,心里的确十分忐忑,百官屏息凝神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本来就让人压力倍增。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天进入仙门,也是在同样的场景下被掌门叫到身边,现在同样的情景重演,让她忽然有些想笑。

但她抿了抿嘴唇,到底是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如今她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面上能做到不慌不忙,弯腰俯首是小事一桩,连屈膝下跪的姿势都熟练得过分,完全融入了周遭的一众大臣们。

“周渔之。”

太子李昭肃然叫到自己的名字,她乖顺地应答,附上一连串不要钱的恭维请安。

两个回合的寒暄过后,李昭顺理成章地“关心”起不久前她逝去的父亲来。

“天下没有法度不可行,若是有人表面上仁义礼智信,背地里不尊重法度人权,私自对你父亲用刑,你不要怕,别不敢说,大可以来找我,我帮你讨回公道!”李昭大手一挥,不经意似的放出灵力,敲响大殿外的鸣冤鼓,鼓声响彻了整个正安殿。

来之前林玉期就跟她讲过,李昭修行的是“去伪求真”,任何谎话到他面前都能无所遁形,这才是他敢把渔之唤来的底气。

当然,这个能力在楚尧那里其实等同于无用,等他明白过来这一点时已经晚了,所以这次朝会,他专门选择了楚尧外派的时间段召见渔之。

“回太子殿下,民女对林大人的处理结果并无异议。”渔之不卑不亢,让每一个发音都吐字清晰。

“是吗?”李昭紧紧地盯着她,脸色瞬间就阴翳了下来,“我记得你对林大人处理粟果案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啊,孤还不曾听人细说呢,不如,你自己说说看?”

渔之抬了抬眼,将手中的笏板再次举高,老老实实地讲述了一遍自己进大牢之后给周一铭搜魂取得信息的过程,甚至还包括了私自启动法阵机关的部分。

“这些过程皆已被大牢的督察法阵详细记录在案,绝无作假。”

“搜魂取证整理记录,你完成该做的事情就好,你为何要多此一举私自动刑?监察法阵所看不见的地方,法阵机关的水柱里你还做了什么?”李昭啪地一声一拍书案,忽然发难,将双目都圆瞪,气势凶狠得要就此定下罪证,“说!”

饶是李昭修为不如楚尧,但也毕竟是一国储君,从小得到的资源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充足,因此他的威压放出便横扫一大片,百官瑟瑟发抖,胆子小的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渔之作为他施压的主要对象,自然承受得最多,只感觉耳膜嗡嗡地不住鼓胀。

但是自从她领教过仙山掌门的威压之后,这种份量的威压简直是半天挤不出她一个屁来,太过小儿科。

看来人倒霉多了,抗压能力就可以锻炼出来啊,她悲哀地想道。

渔之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暗自叹了口气。

“周一铭向我诉说商贾进城会遭到的不公与艰难,曾经他也是受害者的一员,这些年他完全变了,”她说,“为虎作伥会造成什么后果,以及官贷阴影下百姓如何扣扣搜搜地还债,他自己完全是知情的,但他依旧选择了站在自己当年的对立面。与此同时,他曾经在我母亲身上留下的伤害,哪怕死亡都从未痊愈,依旧在我母亲身上留下印记。”

“我并未在机关柱里多做什么,”渔之冷冷道,“与他一同受刑,是因为我身上流淌他的血,我为此心中有愧。而我选择将他弃之于不顾,更简单了,那是因为,我心中有恨。”

李昭的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似乎在死死地盯梢着她即将暴露的破绽,但是从始至终,渔之都心如明镜,就连目光都藏满了轻蔑。

“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哦?”渔之挑了挑眉,好像很惊讶,“太子这么说,便是觉得亲缘关系就可以纵容一切罪孽?圣上知道您的想法吗?”

这一下可算是戳到他痛点上了,李昭当即暴怒,整个人开始跳脚,犹如行至末路的困兽。

太师椅后的珠帘抚起,闫清如的声音传至整个大殿:“太子年纪尚幼,又恰逢身体不适,参政对他来说还是太困难了,这是本宫的错,将他带下去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渔之浑身舒爽地坐上了林府的马车。

“说起来,当时处理粟果案一干事宜的人是林大人你,太子居然只找了我来问话,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

林玉期看了她一眼:“你心有疑虑,竟也能在太子当前顺利应对,倒是信心十足。”

“我的靠山是林大人,怎么不能信心十足?”渔之努努嘴,讨巧道,“猜测归猜测,又不一定是真相,反正我的所言所行包括想法,全都是真实。”

“如此便好,你继续猜测就是了。”林玉期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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